《水滸傳》里的綠水青山

文/易祥茸 圖/關節熊

閱讀分享：一部《水滸傳》，既把宋代的社會矛盾描寫得驚心動魄，也把自然環境描寫得優雅宜人。不僅那些梁山英雄好漢盤踞活動的八百里水泊梁山，是風景如畫、植被保護得非常完好的風水寶地，一些豪門富戶的莊院也都掩映在綠樹之中。現在國家提倡生態文明建設，強調保護環境，明確提出“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我們是否可以從《水滸傳》中社會矛盾錯綜復雜的宋朝，獲得一些有益的啟示？（特約教師：湖北省宜都市潘家灣民族中學 葉紹繼）

一部《水滸傳》，既把宋代的社會矛盾描寫得驚心動魄，也把自然環境描寫得優雅宜人。

先看宋江他們落草的“八百里梁山水泊”：“山排巨浪，水接遙天。亂蘆攢萬隊刀槍，怪樹列千層劍戟。”擋住官軍的是“無限斷頭港陌”，遮攔盜賊的是“許多絕徑林巒”；那里“鵝卵石迭迭如山，苦竹槍森森似雨”；“四面高山，三關雄壯，團團圍定，中間里鏡面也似一片平地，可方三五百丈。”中間是浩瀚水域，兩邊是港陌林巒，港陌里蘆葦叢生，林巒上怪樹森森，這是何等有氣勢的風景畫。

雖然好漢們的活動中心是“泊”，但寫得最多的還是“山”。除了梁山，還有二龍山、翠屏山、西岳華山、五龍山、紫金山、桃花山等，這些山沒有人為損毀痕跡，只有自然的坦蕩流露。作者筆下的五臺山尤為精彩：“云遮峰頂，日轉山腰，嵯峨仿佛接天關，崒嵂參差侵漢表。巖前花木舞春風，暗吐清香；洞口藤蘿披宿雨，倒懸嫩線。飛云瀑布，銀河影浸月光寒；峭壁蒼松，鐵角鈴搖龍尾動。山根雄峙三千界，巒勢高擎幾萬年。”這里林木蔥蘢，生態醉人，是典型的“青山”代表。還有諸如蜈蚣嶺、百谷嶺、黃泥崗、赤松林、野豬林、快活林等也是“山”，這些地方無處不是“猛惡林子”。“猛惡林子”是什么？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原始森林。

《水滸傳》里的莊院也一律在綠樹掩映之中。不說排成一列的李家莊、祝家莊、扈家莊，也不說武松施威的平安寨，只看九紋龍史進駐的史家村：“只見遠遠地林子里閃出一道燈光來……轉入林子里看時，卻是一所大莊院，一周遭都是土墻，墻外卻有二三百株大柳樹。看那莊院，但見：前通官道，后靠溪岡，一周遭青縷如煙，四下里綠蔭如染。轉屋角打麥場鵝鴨成群……”一座大院完全處在自然山水之中，與現在提倡的“遠山高山松梓杉，近山矮山果油茶，河流兩岸棕桑柳，竹林深處是人家”高度吻合！

山青了，水綠了，生態環境優化了，各種生物鏈的銜接也就緊密了。因為生態環境十分了得，天上飛禽，地上走獸，水里魚蝦也和樹木森林一樣，非常繁盛。因此，打獵、打魚的也就非常多。在《水滸傳》描寫的108條好漢中，就有相當一部分入伙前是獵戶、漁夫。

是綠水青山成就了《水滸傳》，應該說綠水青山也孕育出了宋朝的詩詞歌賦。在宋代，無論是范仲淹、王安石、歐陽修還是司馬光、三蘇，他們筆下的山河是壯麗的，自然是偉大的。以秦觀的《滿庭芳》為例：“山抹微云，天連衰草，畫角聲斷譙門。暫停征棹，聊共引離樽，多少蓬萊舊事，空回首，煙靄紛紛，斜陽外，寒鴉萬點，流水繞孤村。”既寫出了離愁別恨，更寫出了山水的秀麗與蒼涼。

青山綠水孕育的深厚文化足以支撐起一個偉大的國家。在一般的史書里，趙宋似乎就是一個積貧積弱的王朝，它卻前后延綿了三百多年，在中國歷史上它的統治時間之長僅次于漢朝。《水滸傳》里大量篇幅描寫的是好漢們的武功，但即使是登峰造極的武功也不能掩蓋青山綠水這種“軟實力”對一個時代的卓越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