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西族東巴畫研究綜述

羅雨

【摘 要】東巴畫是納西族珍貴的宗教美術藝術，流傳在云南省麗江市古城區和玉龍納西族自治縣地區，主要有紙牌畫、木牌畫、卷軸畫、經卷圖畫和竹筆畫（又名本畫）等形式。近年來有關東巴畫的研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主要涉及宗教文化、繪畫形式兩方面的研究。

【關鍵詞】納西族；東巴畫；綜述

中圖分類號：J20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1007-0125（2018）28-0125-03

被譽為研究人類原始繪畫藝術“活化石”的納西族東巴畫，是納西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研究東巴畫對納西文化的保護發展有著重要意義。通過輸入“納西族東巴畫”在CNKI、萬方、維普等數據庫進行搜索，搜到了五六十篇相關文章，包括期刊論文、會議論文、學位論文等，經過對這些文章的歸納和梳理，可以從宗教文化、繪畫形式兩大方面進行分類。

一、納西族東巴畫之宗教文化研究

東巴畫的存在與納西族主要的民間信仰東巴教是密不可分的，東巴畫的題材主要以反映東巴教經書中的神話故事、各種神像、法事等為主。

張志宏，和必昌在《東巴畫在東巴教儀式中應用現狀調查》[1]一文中，首先介紹了東巴教儀式恢復及東巴畫在儀式中應用的一些現狀，他們調查發現目前大量恢復的儀式中減少或不用東巴畫的情況非常突出，進而他們提出了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和解決辦法。楊鴻榮，張志宏在《東巴繪畫在東巴教儀式中的應用方法及程式研究》[2]一文中，從東巴畫與東巴教儀式之間的關系入手，然后作了東巴畫在東巴教儀式中的應用現狀的實地調查，最后作者歸納了東巴畫在以下七個儀式中的應用方法及程式：祭署儀式、祭素神儀式、小祭風儀式、大祭風儀式、禳垛鬼大儀式、祭祖儀式和求仁儀式。作者認為由于各個地方的社會歷史發展和文化傳承存在一定的差異，東巴儀式活動開展和東巴畫在儀式中的應用也存在著一定的差異，越是偏遠的山區，其儀式活動開展較為頻繁，儀式規程，內容豐富，儀式保存較為完整。楊福泉在《東巴教神幛畫“開眼”儀式及其口誦經》[3]一文中，將卷軸畫按納西語將其翻譯為神幛畫。作者在文中首先介紹了東巴教的神幛畫和“開幛眼”儀式，認為神幛畫借鑒了藏傳佛教的唐卡畫形式與道教、佛教的“開光”禮俗而產生了“開眼”儀式，接著實地調研并記錄了口誦經《神幛開眼》的內容，最后論述了東巴教與藏傳佛教在“開幛眼”儀式中的區別，作者指出東巴教在形式上借鑒藏傳佛教的唐卡而形成“神幛畫”后，也把東巴教原有的一些信仰理念整合其中，如依然在“開神幛眼”儀式上保持了東巴教傳統的祭禮用牲血習俗。楊鴻榮在《東巴木牌畫的造型與在祭祀中的運用》[4]一文中，通過實地田野調查，對木牌畫的造型特點以及木牌畫在東巴教儀式中運用情況作了相關闡述，同時作者總結了木牌畫在東巴儀式活動中的應用現狀，對存在的問題，問題形成的原因，改進方法都作了詳細分析。劉萌萌在碩士論文《東巴文化中的神話和祭祀儀式在美術創作中的應用》[5]中，歸納分析了木牌畫在東巴宗教祭祀儀式中的運用，作者指出東巴祭祀所使用的東巴畫，是納西族東巴藝術的原生部分，外來藝術對其影響很少。李建存在碩士論文《東巴宗教美術的人類學研究》[6]中，從東巴美術的類型與特征、東巴美術的宗教內涵這兩部分詳細闡述了東巴美術的宗教性與審美性。

二、納西族東巴畫之繪畫形式研究

根據繪畫形式研究內容的不同，可分為三類：一是東巴畫的藝術特征研究；二是東巴畫的單一類型和作品研究；三是東巴畫的發展演變及現狀研究。

（一）東巴畫的藝術特征研究

楊杰宏在《東巴畫的程式化特征研究》[7]一文中，首先把不同儀式中的東巴畫譜的程式化歸為以下三類：綜合類畫譜、鬼類畫譜和小儀式畫譜，作者接著把東巴畫的技法程式分為三類：木牌畫、紙牌畫和卷軸畫，把巴東字畫的造型程式化特點歸納為五個特點：貝葉經的形式、優美的線條、美麗的色彩、動態的表現和特征攝取，最后歸納分析東巴畫在儀式中的應用程式主要有兩個方面：儀式場景和儀式程序。劉麗偉在碩士論文《納西族東巴繪畫的形式解讀》[8]中，分析了東巴畫的形式要素：構圖、色彩和線條，并歸納總結了東巴畫的五個形式特點：整一性、表現性、再現性、象征性和平面性。作者認為東巴畫有一種獨特的風格：既是古樸拙稚的，又是現代圓熟的；是具有濃郁的民族色彩、厚重的民族歷史生活內容的，又是能牽動人類基本情感的；是有獨特的點、線技法和色彩感覺的。和勇在《納西族東巴木牌畫譜特點》[9]一文中，認為東巴木牌畫譜的特點集中反映在四個方面：第一，東巴木牌畫譜所繪的主要是東巴典籍的內容；第二，東巴木牌畫譜是以線造型的表現手法；第三，東巴木牌畫譜在不同地域存在較大的差異；第四，在木牌畫中，圖畫和象形文字混合使用，保留了文字起源于圖畫的痕跡。和勇在《試論東巴畫的特征及欣賞方法》[10]一文中，闡述了東巴畫的表現內容，并將其分為四類：卷軸神像畫、紙牌畫、木牌畫和經文畫。最后作者給出了三點欣賞東巴畫的方法：第一，以欣賞宗教繪畫的視角欣賞東巴畫；第二，以原始文化藝術的角度欣賞東巴畫；第三，以民族民間美術的視角欣賞東巴畫。陳姝宏在碩士論文《東巴文字和繪畫的視覺元素及其在平面設計中的應用研究》[11]中，分析了東巴畫的兩大視覺元素：線條和色彩，并認為它們體現了納西族的民族性和象征性。

劉時贊，羅科勇在《東巴藝術的藝術特點及傳承》[12]一文中，首先闡述了東巴畫的類型及藝術特征，接著分析了東巴畫的三個發展階段：萌芽成熟時期、快速發展時期和繁榮鼎盛時期。李曉弟等人在《論東巴民間繪畫的藝術美》[13]一文中，從兩方面闡述了東巴繪畫的藝術美：一是多樣化東巴民間繪畫樣式的特色；二是原始東巴畫具有獨特的美。徐建融在《東巴畫和原始藝術形態》[14]一文中，探討了原始藝術的語言問題，作者認為把原始繪畫與薩滿巫術聯系起來，有助于從總體上把握原始藝術語系一體系、混沌性的特點。黃誠在《滇西北地區納西族東巴教繪畫研究》[15]一文中，詳細闡述了東巴畫四種類型——竹筆畫、紙牌畫、木牌畫和卷軸畫，各自的特點。張志宏在《東巴畫的魅力根源探究》[16]一文中，闡述了卷軸畫、紙牌畫、木牌畫和彩色經書四種東巴畫的特點，并對它們進行了人文分析，作者最后總結東巴畫在產生、發展的過程中，既保留了原有的繪畫方法，又吸納了其他民族的繪畫形式和繪畫技法，完美地將東巴畫與納西族的生存狀況相結合，與納西族的審美習慣相結合，與納西族的文化相結合。

付瓊衛在《賞析納西文化的衍變——解析東巴繪畫作品》[17]一文中，總結了東巴畫圖釋文化的產生、形成、發展及其主要特點，作者認為東巴畫追求的是生存，生命中至善、至純的生活方式和態度。王伯敏在《東巴文與東巴畫——納西族文化札記》[18]一文中，詳細介紹了經書中的繪畫、紙牌畫、卷軸畫這三種東巴畫，并詳細分析了《神路圖》。索昕煜在《納西族東巴畫的造型藝術與色彩特征》[19]一文中，從東巴畫的主要造型類型入手，深入分析了東巴畫的色彩特征。

（二）東巴畫的單一類型和作品研究

東巴畫主要有紙牌畫、木牌畫、卷軸畫、經卷圖畫和竹筆畫（又名本畫）等形式，其中類型研究以木牌畫居多。肖曉，張希在《東巴木牌畫及其觀念體現》[20]一文中，按照造型、材料和功能的不同將木牌畫進行了分類，并將東巴木牌畫的題材歸納為三大類：神靈題材、鬼怪題材和動物題材，最后得出東巴木牌畫體現了納西族的五行五色生命觀和天地崇拜觀念。和品正在《東巴木牌畫研究》[21]一文中，從五個方面對木牌畫進行了闡述：一是木牌畫是繼石壁之后的納西族書畫載體；二是木牌的分類；三是木牌畫的基本定式；四是木牌畫的藝術性；五是東巴木牌畫的現代價值。楊曉在《多彩的納西木牌畫》[22]一文中，簡述了木牌畫在東巴教儀式中和納西族日常生活的不同應用。和玉媛等人在《納西族東巴教木牌畫藝術初探》[23]一文中，從宗教用意上把木牌畫分為五類：神牌、鬼牌、門牌、還債牌和詛咒牌，并歸納了東巴木牌畫的四種藝術特性：優美的線條、美麗的色彩、動態的表現和特點的精煉攝取。

東巴畫作品研究以卷軸畫《神路圖》居多。楊福泉在《從〈神路圖〉看藏文化對納西族東巴教的影響》[24]一文中，對《神路圖》中的藏文化因素作了分析，通過對《神路圖》中的鬼界（地獄）、人間、神界等宗教觀念的分析，剖析了本教、藏傳佛教等對《神路圖》內容的影響，并分析了東巴教與本教、藏傳佛教之間的關系。黃誠在《大理國〈張勝溫畫梵像〉與東巴教〈神路圖〉比較研究》[25]一文中，將二者在四個方面進行了對比分析：創作內容、結構空間、繪畫風格和宗教文化。朱永強在《淺析〈神路圖〉中的藏傳佛教因素》[26]一文中，從兩方面闡述了《神路圖》與藏傳佛教文化密切的聯系：一是《神路圖》與佛教六道輪回的意義關聯；二是《神路圖》與噶瑪噶舉皈依境圖的符號異同。李麗芳在《“神路圖”中器樂角色的象征意義》[27]一文中，通過分析《神路圖》中人界、天界所描繪和表述的樂舞，指出音樂與宗教的重要關聯關系。楊鴻榮在《論東巴畫的藝術特點及文化內涵——以〈神路圖〉為例》[28]一文中，從三方面闡述：一是《神路圖》的內容；二是《神路圖》的繪畫藝術分析；三是《神路圖》藏傳佛教文化因素分析。

（三）東巴畫的發展演變及現狀研究

陳野在《納西族東巴畫的古今流變》[29]一文中，首先分析了東巴畫的特征、形式、內容和表現手法，接著分析了東巴文字的繪畫性，最后分析了現代東巴畫。李建存在《東巴美術的當下處境》[30]一文中，指出東巴美術的當下處境表現為兩方面：一是旅游業與東巴美術的商業價值；二是東巴美術在當下的商業價值。李曉弟等人在《東巴民間繪畫文化觀的演化及價值》[31]一文中，論述了東巴民間繪畫文化觀的內涵與體現、東巴民間繪畫文化觀的演化與特點和東巴民間繪畫文化觀的現代價值。吳雙在碩士論文《納西東巴繪畫藝術的現狀與可持續發展研究》[32]中，通過對東巴畫形式特征的深入探究，從東巴畫的構圖方式、線條用筆及色彩形式要素上分析，抓住東巴畫類型中最具特色的表現特征，總結分析出東巴畫的審美特點，將傳統東巴畫與現代東巴畫的表現形式進行對比與分析，進而探討現代東巴畫的可持續發展問題。何一夫在《淺析東巴經的藝術價值和張云嶺的現代東巴畫》[33]一文中，分析了納西族畫家張云嶺的現代東巴畫，作者認為他的繪畫是以傳統納西美術為基礎，又融入了當代美術的形式技法，由此形成了強烈的藝術個性。和品正在《淺論納西族現代東巴書畫》[34]一文中，介紹了現代東巴畫的探索者們：趙有恒、木基新、張云嶺、許正強和蘭碧英，作者提出了現代東巴畫的發展需要處理好東巴傳統文化與現代審美意識之間的關系，并創造出一套相適應的藝術語言。力強在《登上世界藝壇的東巴繪畫》[35]一文中，指出近年來當代東巴畫在國際上獲得了高度的贊揚，但在國內的影響和知名度卻遠遠趕不上在國際上的聲望。

三、結語

關于東巴畫的國內研究，其中相關著作僅有少數幾本，如蘭偉寫作的《東巴畫的種類及其特色》（1985年）和楊禮吉寫作的《麗江納西族繪畫歷史概述》（1989年）等。相較而言，相關論文的數量就多一些，主要集中在宗教文化和繪畫形式兩方面的研究上。綜上所述，學界對納西族東巴畫的研究已取得一定的成就，隨著納西族東巴畫入選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名錄，東巴畫必將引起學界的重視，東巴畫的研究也將更加深入而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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