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梳理

朱虹 胡金光

摘 要：文章通過對近10年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的梳理，發現相關研究文獻十分豐富，且數量增長較快，研究主題覆蓋來華留學生教育的方方面面，尤其在理論研究層面碩果累累。這些文獻為我們探究來華留學生教育提供了各種理論視角，對其進行梳理和分析，有助于探究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的整體面貌和變化，了解來華留學生教育目前存在的問題，為來華留學教育的現實發展和理論研究奠定基礎。

關鍵詞：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梳理

一、引言

20世紀50年代，我國接收第一批共33名來華留學生，來華留學生教育發展至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改革開放第一年來華留學生增長至1200余人，20世紀90年代初突破萬人。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世界上掀起一股漢語熱，來華留學人員與日俱增。近十幾年，隨著我國各類獎學金的投入和教育開放程度的提高，來華留學生人數持續增加，圖1為2006-2015年我國來華留學生人數的變化情況。2010年，我國教育部發布的《留學中國計劃》明確提出“到2020年，全年在內地高校及中小學校就讀的外國留學人員達到50萬人次，其中接受高等學歷教育的留學生達到15萬人”。截至2015年，我國共計有來自202個國家和地區的397635名各類來華留學人員，比去年同期增加20581人，增幅為5.46%①。

隨著我國來華留學生規模的不斷擴大，許多學者和活躍在一線的教育工作者對其展開大量的理論研究，已有許多相關論文公開發表，以共享來華留學生教育發展的經驗。

牛忠光、周雷對來華留學生研究的歷史、范式進行了深入的總結與思考，并把來華留學生的研究分為起步與停滯階段（1949-1978年）、逐步發展時期（1990-1999年）、快速發展時期（2000-2009年）和飛速發展時期（2010-2016年）；在此基礎上，二人提出“對該群體研究的廣度和深度不斷提升，經歷了從單一學科視野到多學科視野、從經驗式研究到多學科理論與方法相交融研究的發展過程，迄今形成了主體與客體、主位與客位、微觀與宏觀、個體與群體等二元范式交叉與并重的研究格局”。[1]

筆者以“來華留學生”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搜索從2008-2017年近10年的相關研究文獻，共搜到1651篇期刊文獻，499篇碩博論文，年均產出200篇左右。根據其研究內容主要分為全面綜合概述類、管理及體制類、日常具體問題類、教育教學類、教育質量監管類、國外先進經驗啟示類、“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華留學生類。這些研究文獻是觀察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的重要窗口和平臺，有助于充分認識當前的發展形勢與已有的基礎，了解來華留學生教育目前存在的問題，為今后進一步發展來華留學生教育奠定理論基礎。

二、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概況

（一）全面綜合概述類

此類文獻全面綜合研究來華留學生教育管理的發展狀況和未來的發展趨勢。這類文獻主要包括全國層面的來華留學生教育管理現狀、某一具體區域或省市來華留學生的發展現狀、特定高校的高等教育國際化和來華留學生教育狀況。文獻主要集中于全面分析國家、地方省市、高校的來華留學生的發展狀況，通過詳細的數據分析來華留學生教育發展的特征和未來的發展趨勢，探究當前影響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相關因素，并提出相應的對策與建議。如趙金坡的《新世紀以來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發展狀況、分析及展望》一文，通過對新世紀以來我國來華留學生的數量、洲際國別、院校分布、專業層次等方面的數據統計，指出我國來華留學生規模大、結構不合理、分布不均衡的特點，并提出了影響其發展的限制因素，為未來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事業的發展提供了借鑒。[2]

（二）管理及體制類

此類文獻以具體對象為案例研究如何提高來華留學生教育與管理水平。這類文獻的特點是以具體的來華留學生為研究對象，著重分析在教育與管理方面存在的問題，目的是提高對來華留學生的教育與管理水平。文獻主要集中于分析某一區域或國別的來華留學生的思維習慣、文化特性、聚居特點，提出針對性的教育和管理方法。如陶格圖的《在華蒙古留學生管理問題的調查研究》一文，通過在內蒙古學習的蒙古國留學生的個案分析，及時發現此類留學生管理中存在的問題，并針對這些問題提出相關對策。[3]

（三）日常具體問題類

在發展來華留學生教育的過程中，工作在一線的高校管理者們不斷思考和探索解決問題、提高國際服務環境的方式方法，并以具體問題為切入點，集中分析來華留學生的突發事件的發生誘因，提出提高應急管理水平的建議。如段偉的《來華留學生危機事件的誘因探析》把來華留學生危機事件的誘因分為自然因素、社會因素、學校因素和個體因素，分析各種因素誘致危機事件發生的內在機理[4]。也有文獻著眼于校內日常管理和服務中出現的具體問題，如跨文化適應、檔案保存、圖書館信息化、文體活動、保險服務、就業等問題。楊寶樂的《廣西高校留學生檔案管理》對留學生檔案的特點、留學生檔案管理的內容及要求進行了詳細分析，同時在實地調研的基礎上闡述了廣西高校留學生檔案管理的現狀、問題，提出加強留學生檔案管理的建議。[5]

（四）教育教學類

漢語言文化教學是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的重要主題。此類文獻主要集中于分析如何提高來華留學生教育的漢語教學水平、增強中國傳統文化教育水平和開發漢語課程。如邱瑞的《來華留學生中國戲曲文化教學論》指出，來華留學生對中國戲曲認知簡單、了解途徑單一，興趣濃厚但又缺乏深入學習的動機，語言是最大的障礙，應從教學策略的角度處理好語言教學與文化教學的關系。[6]

（五）教育質量監管類

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的工作方針是“擴大規模，優化結構，規范管理，保證質量”。雖然來華留學生教育已初具規模，但現階段還有諸多因素制約著其教育質量的提升，因而探討提高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水平也成為理論研究的熱點之一。如王升的《基于數理統計的留學生教育質量評價體系研究》認為研究來華留學生教育服務質量的評價體系意義重大。該文章基于問卷調查，運用相關數理統計方法，對華北及東北地區6所高校的留學生教育服務質量進行了實證研究，初步構建了來華留學生教育質量的評價體系。[7]

（六）國外先進經驗啟示類

我國在留學生教育經驗積累、管理機制、市場開發等方面與發達國家存在一定的差距，我國有學者以此為主題探討國外先進經驗對我國發展來華留學生教育的啟示。如王蘇春、王勇、唐德才的《發達國家留學生教育經驗對我留學生教育的啟示》認為，我國應擴大留學生獎學金的覆蓋面，加強對教學質量的管理，擴大辦學規模和提高辦學層次。[8]

（七）“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華留學生類

自我國政府提出“一帶一路”重大倡議以來，圍繞“一帶一路”相關國家的來華留學生教育成為研究熱點。筆者以“來華留學生”和“一帶一路”為關鍵詞在中國知網搜索到62篇相關研究文獻，時間主要集中在2015-2017年，約占這一時間段以來華留學生教育為主題的論文的7.6%，研究主題涉及學生管理、國際校友、人才培養、中國企業“走出去”等方面。如胡金光、鄭凱的《試論高校國際校友對“一帶一路”戰略的作用——以華北電力大學國際校友為研究對象》分析和發掘“一帶一路”沿線地區的國際校友資源、人脈和優勢特長，服務于學校國際化拓展、中國電力企業“走出去”戰略和“一帶一路”倡議。[9]

三、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的特點

（一）文獻數量增長快，內容覆蓋廣

2008-2017年，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數量呈不斷增長趨勢，表1為近10年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的數量[10]，表2為近10年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碩博論文的數量[11]。由表1、表2可見，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力度不斷加大，這與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規模的擴大、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發展是分不開的。取得成績和發現問題是并存的一體兩面。新問題在取得成績的過程中會不斷涌現，相關工作人員和研究人員就會關注和思考這些問題，并提出改善和解決問題的方法與建議。所以，來華留學生規模越大，招收和培養來華留學生的教育機構和學校越多，涌現的共性問題也越多，針對各領域的現實問題開展的理論研究也越豐富。來華留學生作為一個受教育群體，來華留學教育作為一種方興未艾的教育現象，同時也引起了教育管理、高等教育、漢語教育、思想政治教育等碩博研究生的研究興趣。以來華留學生教育為主題的碩博論文在近十年呈上升趨勢，其中碩士論文469篇，博士論文30篇。

（二）文獻質量有待提高，核心期刊發文較少

2008-2017年，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發表在核心期刊的共363篇，約占總數的22%，這反映出當前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文獻的質量有待提高。這與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發展現狀有一定關系。例如，高校教師和管理服務人員的國際化理念還未完全轉變。對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理論研究也沒有成為學術研究的主流，研究者主要來自國內各高校留學生管理人員、對外漢語教師、專業課教師等。

（三）研究主題緊扣國家大政方針，服務國家外交大局

發展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目的是在全世界范圍內培養一批“知華、友華、愛華”的國際人才，服務于國家的外交大局。秉承這樣的國家使命，政府完善相關政策，加大財政投入，高校以擴大來華留學生規模為己任，加大教育和培養來華留學生力度，才有今天我國來華留學教育蔚為大觀的局面。與此同時，相關理論研究者以來華留學生教育為主題，緊扣國家政策，緊跟時代要求，不斷對來華留學生教育展開各種理論研究，以期更好地服務于國家外交大局。梳理近10年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研究文獻，大部分研究主題都緊扣國家大政方針，提出很多具有實效性的政策建議。例如，有文獻提出要適當放開對來華留學生實習就業的簽證限制，以不斷吸引具有“知華、愛華、友華”的來華留學生群體在中國就業，服務中國企業“走出去”戰略。

服務國家外交大局還體現在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理論研究緊扣“一帶一路”倡議。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發展，眾多研究者在理論層面開始研究如何發揮來華留學生教育的優勢以服務于“一帶一路”倡議。例如，有經濟學者從專業角度出發，結合“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產業布局及其人才需求，研究招收和培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來華留學生對我國經濟增長的作用[12]。此外，全國各地還相繼召開各類結合“一帶一路”倡議和來華留學生教育為主題的學術會議、學術論壇和研討會。

四、結論

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還有很多值得關注和研究的領域，比如來華留學生招生的市場開發、來華留學生的組織管理建設、來華留學生信息管理開發、來華留學生的社會實踐教育等。同時，當前的理論研究大多針對當前發生的現實問題，缺乏前瞻性研究，可以探索與國際接軌的來華留學生課程、國際校友的建設與開發利用等。

當前，由于來華留學生教育研究的主體主要是來自高校一線的留學生管理人員、漢語言文化教師等，文獻作者范圍比較固定，大部分集中于實踐性研究。我們期待越來越多的高等教育專家學者參與到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理論研究中來，帶著國際比較教育的視野來開展更廣闊的理論研究，運用科學和成熟的研究方法寫出更系統更有深度的理論成果。我們也期待那些在國外大學從事高等教育研究的學者和從事國際學生工作的一線管理者，如國外大學國際處負責人、大學校長等來為中國的來華留學生教育實踐把脈診斷，提出符合中國實際情況的可供參考的建議和意見。理論研究與實踐發展是相輔相成的，來華留學生教育越發展就越能為理論研究提供研究素材和研究議題，來華留學生教育的理論研究越豐富越成熟，就越能為來華留學生教育提供實踐指導。

注釋：

①數據引自中國高等教育學會外國留學生教育管理分會（CAFSA）發布的數據統計。

參考文獻：

[1]牛忠光，周雷.來華留學生研究的歷史、范式與反思[J].江漢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1）：114-119.

[2]趙金坡.新世紀以來我國來華留學生教育發展狀況、分析及展望[J].高教探索，2011（1）：97-102.

[3]陶格圖.在華蒙古留學生管理問題的調查研究[J].科學管理研究，2011（2）：92-95.

[4]段偉.來華留學生危機事件的誘因探析[J].江蘇師范大學學報，2014（3）：144-148.

[5]楊寶樂.廣西高校留學生檔案管理[J].山西檔案，2014（1）：97-99.

[6]邱瑞.來華留學生中國戲曲文化教學論[J].戲劇文學，2011（9）：60-69.

[7]王升.基于數理統計的留學生教育質量評價體系研究[J].河北科技大學學報，2009（3）：275-278.

[8]王蘇春，王勇，唐德才.發達國家留學生教育經驗對我留學生教育的啟示[J].教育探索，2009（9）：146-147.

[9]胡金光，鄭凱.試論高校國際校友對“一帶一路”戰略的作用——以華北電力大學國際校友為研究對象[J].長春教育學院學報，2017（3）：48-51.

[10][11]中國知網學術期刊數據庫[EB/OL].http：//nvsm.cnki.net，2018-03-23.

[12]辛越優，倪好.國際化人才聯通“一帶一路”：角色、需求與策略[J].高等教育管理，2016（4）：79-84.

編輯 熊恩順 校對 朱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