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花點綴的山梁

文純

“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這首浸透著300年詩情的歌，在梁俊的帶領下，從一群不怯場的大山孩子的嗓子里唱出來，沁入人們心中。聽著這令人如臨深林般的聲音，不少人感慨，是怎樣優秀的老師，讓一雙雙躲閃的眼神變得清澈堅定？他就是來自大山的梁俊。

梁俊小時候就在大山中生活，一開始走出大山求學時，幾度陷入人際困境，甚至患過自閉癥。一再受挫的梁俊最后竟想輟學重新回到大山。正當梁俊迷茫時，他接到了啟蒙老師的電話。老師跟他聊了一夜，從小時候一直講到長大，從山內講到山外，從悲傷講到快樂，最后告訴他：“我并不癡迷于那嬌艷及給人富貴之感的牡丹，最深得我心的是大山的苔花。”梁俊不解：“誰會注意那苔花啊。”老師說：“還記得我教你的《苔》嗎？‘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啊。風一來，花自開。雖然苔花不起眼，但大山卻因它們的存在，讓我覺得四季如春。”

聽完老師的話，梁俊心中的陰霾也被卷走了，剩下的只有一顆努力向上的心。畢業后，他特意帶著一顆熾熱的心回到大山，開啟了支教旅途。支教的生活太艱苦了，宿舍簡陋，冬天時，梁俊凍得抱著棉被發抖，但這動搖不了他支教的心。他始終堅持和一群天真的孩子一起，帶他們戰勝貧困帶來的困擾，引導他們領略書本中描繪的大千世界，鼓勵他們不忘停住腳步，走出大山。

支教的時間快結束了，梁俊要離開大山了。半夜得知消息的孩子們竟不約而同蹚過河，翻過小山，來到梁俊的宿舍，告訴梁俊，他們舍不得他，他們會迷失方向的。梁俊忍了忍眼中的淚水，擦拭每個孩子眼角的淚水。那一刻，他開始醞釀《苔》這首歌。

梁俊看著眼前的孩子們，內心的五味瓶被打翻。他想，孩子們絕對不能因為沒有了他就迷失了方向，他想用一種永恒的方式，寄托他對大山孩子們的企盼。于是，有了在央視《經典詠流傳》舞臺上讓四座熱淚縱橫的《苔》的誕生。梁俊把對孩子們的期望都融進了音樂里。孩子們也終不負老師的期望，從當初膽小得連站在臺上都會顫抖，極力蛻變成今天站在舞臺上也毫不怯場的身影，帶著深情完整清澈地唱完一首代表他們心中夢想的《苔》。

而也正因為領著大山孩子們上臺演唱這首《苔》，梁俊被推到了記者們的鏡頭前。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關注，他淡定又堅定地說：“這首袁枚的冷門小詩，是我們生命的注解。支教老師也好，烏蒙山里的孩子也好，都是平凡人，就像是生長在角落里的苔，微不足道卻悄悄地綻放著青春，它的美等待著人們去發現。”有網友說：“梁俊真成了大山那漫山遍野的苔花，微不足道但給孩子們指引了清晰堅定的夢想道路，給大山帶來了四季如春般的溫暖，繁育著一朵朵如米小的苔花，美遍了大山。”

或許如梁俊歌里所唱“夢站成山脈，風一來，花自然會盛開”一樣，哪怕如米小的苔花，只要不斷儲蓄成長開花的能量，總有一天，能等到花開之日。一朵花，不管艷素大小，能開花的都有它的價值啊！

（選自2018年第9期《做人與處世》，本刊有改動）

鑒賞空間

良師，猶如照進生命的陽光，讓我們得以觸摸到光明與溫暖。莎莉文是再塑海倫·凱勒生命的那個人，而梁俊是為整個山區孩子撐起夢想的那個人。生命從來都不因卑微而渺小，只要以頑強的姿態奮力拼搏，苔花也能綻放出牡丹的光彩。梁俊老師用他的執著與愛，帶領孩子們飛越生命的迷霧，清楚地看到了生命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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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有所思

1.文章標題“苔花點綴的山梁”有何含義？

2.仔細品讀下面的句子，談談你的感悟。

哪怕如米小的苔花，只要不斷儲蓄成長開花的能量，總有一天，能等到花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