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永軍 杜盛楠 于瑞麗 王明輝
(1河南大學人力資源研究所,開封 475004;2河南大學心理學系,開封 475004)
作為國民教育的高級階段,研究生教育在培養高端人才等方面的作用不言而喻。我國歷來就非常重視研究生教育,研究生培養規模也居于世界前列。然而,在我們欣喜研究生教育取得如此成就的同時,北京大學歷史系博士生抄襲、安徽大學碩士論文抄襲等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事件卻屢見報端,一次次把研究生教育推向輿論的風口浪尖。可以說,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不僅嚴重影響了研究生的培養質量,也是惡化我國科研氛圍的毒瘤和阻礙科技創新的桎梏。因此,剖析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誘因,總結有效的遏制對策,一直是理論研究和研究生教育管理實踐關注的熱點問題 (居占杰,李平,2014;趙寶春, 2015)。
我國研究生教育實行導師負責制。作為研究生培養的第一責任人,導師所提供的指導應該對研究生的治學態度和科研行為具有重要影響。本文重點探討導師指導對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影響機制,這是因為:(1)以往研究大都聚焦于科研壓力、道德水平等因素,忽視了導師指導對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影響的探討。雖然個別研究指出導師指導可能在其中扮演著關鍵角色(陳平,2007),但這些研究大都屬于思辨性探討,缺乏從多個理論視角的實證檢驗。(2)揭示導師指導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中介機制不足。研究發現,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往往與缺乏科研自信 (張永軍,廖建橋,趙君,2013)、學術理想(曹健,王建康,陳浪華,2008)有關,而導師在科研方法、學術精神等方面所提供的指導,應該有助于提升研究生的科研信心和學術理想(王蔚虹,2008;王健康,曹健,2009)。我們認為,導師指導可以通過增加研究生的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兩種途徑,促使研究生“不需要”和“不應該”實施學術不端行為。遺憾的是,以往研究缺乏對這兩種中介機制的剖析與驗證。
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旨在從社會學習理論等視角探討導師指導對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影響機制,并解決以下兩個問題:(1)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關系;(2)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關系間的中介作用。本研究不僅可以打開導師指導如何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機制“黑箱”,對進一步加強和完善導師責任制也不無裨益。
作為研究生培養的一項基本制度,導師制要求導師對研究生的學習、科研、品德以及生活等各個方面提供幫助(秦惠民,1994)。與以往研究所界定的支持型、控制型等指導風格不同(王茜,古繼寶,吳劍琳,2013a),本文的導師指導是指導師向學生傳授知識、提供幫助,進行的學術性和非學術性指導包括科研支持、社會支持和角色榜樣三個方面(王茜,古繼寶,吳劍琳,2013b;Johnson,2007)。科研支持是指導師向研究生分配挑戰性工作,傳授經驗、技能和知識,增加研究生在重要場合(學術會議)上的曝光度,并在學習上加以引導;社會支持是導師和研究生互相關懷與親近,分享學習之外的經歷,并提供持續的幫助、支持、尊重和贊美,增強研究生的自信心;角色榜樣是指導師在科研行為和治學態度方面做研究生的表率,供研究生模仿學習,促使其明白自己的任務并獲取信心。
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指研究生在科研活動,尤其是在論文寫作中,抄襲、剽竊、侵吞他人成果,偽造、篡改數據等違反學術道德和學術規范的行為(方潤生,方冬姝,郭朋飛,2013)。常見的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表現形式包括:(1)抄襲、剽竊他人研究成果;(2)偽造或篡改實驗數據;(3)一稿多投;(4)請人代寫論文或為別人代寫論文;(5)虛擬參考文獻;(6)署名不當(江利平,2014)。研究發現,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誘因分為個體因素和情境因素兩大類。其中,個體因素包括學術誠信、道德水平等(Redman& Merz,2005;陳銀飛,2013;趙延東,2008),情境因素包括科研壓力、學術風氣以及監管制度等 (張永軍等,2013;Pryor, Habermann, &Broome, 2007)。
社會學習理論可以解釋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的關系。一般而言,研究生導師都具有深厚的學術造詣和崇高的道德情操,在科研和工作中要求學生遵守學術倫理準則。因此,導師嚴以律己的科研態度不僅為研究生提供了很好的榜樣作用( 王 蔚 虹 , 2008; Eby, Allen, Evans, Ng, &Dubois,2008),鼓勵/懲罰其他科研行為也在無形中引導著研究生的學術規范,影響著研究生的學術行為。研究發現,導師在規范研究生學術行為方面扮演著重要角色,積極影響著研究生的學術行為并且有效地預防各種學術不端行為(陳平,2007)。如果導師因能力或道德問題不能對研究生進行及時有效的引導,則會加重研究生的學術不端行為(江利平,2014)。因此,我們提出如下假設:
H1: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負相關。
科研自我效能感是個體對成功完成科研任務所具有的勝任力的自我評價 (Zajacova,Lynch,&Espenshade,2005)。科研自我效能感是一種主觀感知,強調的是個體在面對科研任務時的信心,它影響著研究生科研行為的內在動機和行為選擇,決定研究生在面對科研挑戰時所付出的努力程度(Zajacova, Lynch, & Espenshade, 2005)。
根據社會認知理論,本文認為科研自我效能感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具有中介作用。研究發現,導師作為研究生科研學習的主要領路人和指導者,根據研究生的特點為其選擇合適的研究方向,并在指導過程中不斷加以技巧的灌輸和科研成果的肯定,可以增強研究生的科研自我效能感(王蔚虹, 2008)。王樹濤和毛亞慶(2013)指出,通過對導師克服困難的經驗或行為模式的觀察和學習,研究生可以提高成功完成科研任務的預期和信心。Overall和Deane(2011)則進一步發現導師指導正向影響研究生的科研自我效能感。科研自我效能感反映的是個體對科研的自信程度,能有效預測研究生的科研行為。趙延東(2008)發現,博士生學術能力的自我評價與對待學術不端行為的態度負相關。張永軍等人(2013)證實,科研自我效能感的高低將直接影響研究生愿不愿意實施學術不端行為。可以推測,由于導師在科學研究、心理支持和角色榜樣等方面向研究生提供了指導和幫助,大大提高了研究生做科研的信心(Byrne& Chiaburu,2008),在高水平科研自我效能感的支配下,研究生相信自己有能力應對各種科研挑戰,從而自覺抵制學術不端行為。換言之,研究生之所以減少學術不端行為,可能是因為在導師指導的影響下,其科研自我效能感獲得較高提升,促使其做出正確的科研行為決策。因此,我們提出如下假設:
H2:科研自我效能感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具有中介作用。
學術理想是指個體從事學術研究的理想和志向(曹健等,2008),如認為自己是否適合做學術、對學術是否感興趣、在學術方面是否有遠大理想等,屬于動機范疇(王健康,曹健,2008)。具有崇高學術理想的個體能夠積極主動地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并把學術研究作為自己的畢生追求 (王健康,曹健,2008)。
根據動機理論,本文認為學術理想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具有中介作用。導師指導伴隨研究生的整個求學生涯,有效的導師指導不僅能提高研究生投身學術的內在動機,還能使其樹立正確的學術規范,并切身感受到科研的意義和價值(王健康,曹健,2009)。研究發現,大部分研究生肯定導師指導在學術興趣方面對自己的巨大影響(杜旭晨,劉子實,2015),并認為是導師促使自己投身于科學研究之中。曹健等近一步研究證明有效的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理想正相關 (曹健等,2008)。學術理想作為學術動機的有機構成,是研究生科研行為的直接原因和內部動力。王健康和曹健(2009)研究發現學術理想對研究生的學術努力行為具有明顯的正向影響。趙延東(2008)也發現學術興趣負向影響博士研究生學術失范行為。可以推測,源于導師孜孜不倦科研追求的耳濡目染以及導師在科研價值、學術使命等方面的耳提面授,研究生會提升自身的研究興趣和學術信念,在內心深處認為科學研究是一件神圣而偉大的事業,從而形成崇高的學術理想,并以此要求自己,不從事任何褻瀆科研的失范行為。王健康和曹健(2009)研究發現學術理想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的學術努力行為關系中具有中介作用。可以推測,導師作為研究生學術的領路人,可以有效喚起研究生的學術理想,并由此減少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因此,我們提出如下假設:
H3:學術理想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具有中介作用。
圖1為本研究的理論模型。

圖1 本研究的理論模型
本研究在北京、上海、廣州、武漢、西安、蘇州、濟南、鄭州等地,采用電子版與紙質版相結合的形式對多所綜合性高校在讀研究生展開調查。為了確保調查結果的真實性,在告知調查的目的及意義的前提下,我們將調研對象鎖定為有科研經歷的研究生群體。前后歷時一個多月,共回收問卷550份,剔除填寫不完整、隨意等有問題的問卷,共獲得有效問卷516份,有效回收率為93.8%。其中,一般院校195人,重點高校(包括 985 和 211)321 人,各占 37.8%和62.2%;碩士研究生303人,博士研究生213人,各占58.7%和41.3%;社會學科317人,自然學科199 人,各占 61.4%和 38.6%。
為了保證各變量測量工具的信效度,本研究盡量采用國內外現有成熟量表。對于國外量表均采用翻譯—回譯的辦法,不斷修改和完善,直至形成比較理想且通俗易懂的中文量表。問卷采用里克特5分量表,其中1代表“完全不同意”,3代表“既不同意也不反對”,5代表“完全同意”。
導師指導問卷:采用修訂后的Scandura和Ragins(1993)開發的導師指導功能量表。該問卷共15個題項,由科研支持、社會支持和角色榜樣三個維度構成,信度系數分別為 0.813,0.802 和 0.841。
科研自我效能感問卷:采用張永軍等(2013)編制的問卷,共3個題項,信度系數為0.882。
學術理想問卷:采用曹健等(2008)所編制的問卷,共4個題項,信度系數為0.902。
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問卷:采用修訂后的韓麗峰和徐飛(2005)所編制的問卷,共6個題項,信度系數為 0.840。
控制變量包括學校、學歷和學科性質。
由于本文研究數據采用的是研究生自我報告法,可能存在同源誤差問題。我們采用了Harman單因子檢驗方法進行分析。結果表明,在未旋轉時所得到的第一個主成份占到的比重為20.51%,并沒有占到很大的比重。測量模型中的單因子模型各項擬合指 數 很 差 (χ2=1748.56,df=104,χ2/df=16.81,GFI=0.62,IFI=0.56,CFI=0.57,RMSEA=0.175), 因此,并不存在嚴重的同源誤差問題。
由于本文中所涉及的量表均是成熟量表,因此采用AMOS17.0進行驗證性因子分析。我們首先對導師指導三維結構進行打包處理,然后進行測量模型分析(見表1)。通過對比發現四因子測量模型的各項擬合指數優于其他測量模型(χ2=209.22,df=98,χ2/df=2.14,GFI=0.95,IFI=0.95,CFI=0.97,RMSEA =0.047),且均達到判定標準,可以進行結構模型分析。
各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見表2。

表1 測量模型

表2 變量的均值、標準差和相關系數
根據Baron和Kenny(1986)的中介檢驗方法檢驗研究假設。由表3可知,導師指導顯著負向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β=-0.16,p<0.001),因此,H1 成立。由M2和M4可知,導師指導顯著正向影響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β=0.29,p<0.001;β=0.25,p<0.001);由 M7和 M9可知,科研自我效能感、學術理想顯著負向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 (β=-0.17,p<0.001;β=-0.16,p<0.001); 由 M6、M8 和 M10 可知,當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分別進入回歸方程后,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對導師指導的回歸系數減小且顯著(β=-0.13,p<0.01;β=-0.13,p<0.01),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回歸 系 數 依 然 顯 著 (β=-0.14,p<0.01;β=-0.12,p<0.01)。因此,H2和H3均成立,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均具有部分中介作用。進一步由M11可知,當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同時進入回歸方程后,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對導師指導的回歸系數減小且顯著(β=-0.12,p<0.01), 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回歸系數依然顯著(β=-0.11,p<0.05;β=-0.10,p<0.05),表明兩者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起到部分中介作用。
運用Bootstrap法進一步檢驗中介效應,結果如表4所示。科研自我效能感中介效應顯著,置信區間為[-0.0848,-0.0036],不包括 0,中介效應為-0.04;學術理想的中介作用也顯著,置信區間為[-0.0592,-0.0102],不包括 0,中介效應為-0.02。 兩者中介效應之和為-0.06,置信區間為[-0.1052,-0.0247],不包括 0;中介效應之差為-0.02,置信區間為[-0.0830,0.0537],包括 0,說明科研自我效能感與學術理想的中介效應沒有顯著差異。導師指導對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直接效應為-0.17,置信區間為[-0.2907,-0.0439],不包括 0,說明科研自我效能感、學術理想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關系間具有部分中介效應。因此,H2、H3得到進一步證實。

表3 回歸分析結果
隨著各類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事件頻繁曝光,探究該類行為如何產生,又該如何治理是學術界和教育實踐界共同關心的話題。本文探討了導師指導對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影響機制,得到以下結論。
第一,導師指導負向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該結論表明,由于研究生導師大都具有深厚的學術造詣、嚴謹的治學態度和高尚的道德情操,在科研和工作上恪守學術準則,并通過指導行為要求學生遵守和踐行。久而久之,導師這種嚴以律己的治學態度被研究生耳濡目染,逐漸成為他們學習、追隨和效仿的榜樣,從而誘導研究生向導師看齊,以扎實、嚴謹和正確的科研準則要求自己,并最終減少自己的學術不端行為。
第二,導師指導正向影響研究生的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該結論表明,導師通過科研技巧的傳授、科研任務的訓練以及學術使命、科研價值和科研追求等方面的熏陶和指導,可以增強研究生的科研能力,進一步提升研究生做科研的信心和決心;也可以激發研究生對科研形成崇高的信念和抱負,認為科研是神圣而光榮的事業,從而產生較高水平的學術理想。

表4 Bootstrap中介效應分析
第三,科研自我效能感、學術理想負向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該結論說明,科研的信心和信念是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兩個重要的誘因。較高的科研自我效能感意味著研究生具有較高的科研信心和決心,相信自己可以應對、處理各種學術困惑和科研挑戰,無須通過不正常手段來達成目標。崇高的學術理想則說明研究生深刻認識科研的意義和價值,并以嚴格的學術規范要求自己,不能通過不當行為玷污學術的神圣使命,從而會自覺擯棄各種學術失范行為。
第四,科研自我效能感、學術理想在導師指導與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之間具有部分中介作用。該結論表明,導師指導可以通過兩條不同的路徑對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產生影響:一方面,導師指導可以增加研究生的科研能力,提升其科研自我效能感,從而導致其無須實施學術不端行為;另一方面,導師指導可以促使研究生認識到科研的使命和價值,引導其形成較高水平的學術理想,導致其不能實施學術不端行為。科研自我效能感的中介作用體現了“能力觀”,即導師指導讓研究生會做科研,自信心促使研究生無須實施學術不端行為;學術理想的中介作用反映了“信念觀”,即導師指導讓研究生明白了研究的意義和真諦,理想促使研究生不能實施學術不端行為。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的中介效應沒有顯著差異。因此,在導師指導的影響下,研究生對科研有信心、有信念,自然不會實施學術不端行為。當然,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的部分中介作用也說明導師指導的直接影響很大,表明還可能存在諸如“不敢”等其他中介機制。
本文對導師指導如何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進行了深入探討。研究發現,導師指導負向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分別具有中介作用。本研究不僅從社會學習理論視角拓展了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影響因素,更是從社會認知理論和動機理論挖掘了“能力”和“信念”兩種截然不同的中介機制,進一步打開了導師指導影響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機制“黑箱”。基于上述研究結論,本文認為研究生主管部門和培養單位可在以下幾個方面進一步優化管理:
第一,強化研究生導師的遴選與培養。導師不僅是研究生教育的主要責任人,更是研究生科研學習的領路人,其高超的學術造詣、嚴謹的治學態度均會對研究生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多數研究生培養單位在導師遴選與培養時主要考察的是科研能力和學術成果,而對其學術道德、治學態度關注不夠。“學高為師,身正為范”,研究生導師不僅要具有高超的學術水平,更要是恪守學術倫理的道德楷模。因此,各級研究生培養單位要加強對研究生導師學術道德水準的考察,通過分析以往科研成果、學術道德教育、簽訂學術誠信協議等方式,遴選并著力培養“德才兼備”的學業導師。
第二,研究生導師要加強對研究生的指導。提供指導是研究生導師的重要職責之一。然而,現實情況是很多導師要么疏于管理,完全“放羊”,要么是高壓管理,將學生視為自己的科研“工具”。本文認為,導師不能不指導,更不能亂指導。真正的導師指導應該是對研究生學術和非學術兼顧的全方位指導。在科研和學習方面,導師要在研究方法與寫作技巧、批判性思維、質疑和發現學術問題等方面與學生多討論交流,提供必要的幫助,盡快讓研究生找到研究方向和掌握一定的科研技能;同時,導師還應該在科研和治學方面表現出極高的道德水準,通過話題探討、人際互動等方式展現導師的榜樣作用,引導研究生學習、效仿。在生活、情感等非學術方面,導師要拉近與學生的心理距離,經常與學生談心,洞悉學生的需求和情緒波動,充分尊重學生的人格,并提供必要的關懷、支持和幫助。
第三,注重研究生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的培養。對科研是否自信、是否擁有遠大的學術抱負不僅是檢驗導師指導效果好壞的標準之一,更是影響研究生后續科研行為的關鍵因素。因此,加強研究生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的培養至關重要。導師除了進行常規的學術和非學術指導以外,還應該以正面反饋、鼓勵為主,對研究生的探索性嘗試、階段性成果等加以肯定,慎用負激勵。其次,研究生培養單位應多開展高層次學術講座,通過研究方法、學科前沿、學術研討、科研精神、頂尖學者的學術生涯等活動,拓展研究生學術眼界、提升研究生科研信心,幫助研究生樹立正確、崇高的學術理想。此外,導師和研究生培養單位還要設置科學合理的考核目標,既不能毫無壓力,讓研究生在科研上處于“放任”狀態,也不能壓力很大,導致研究生對科研產生畏懼、抵觸心理。根據實際情況,設置有一定挑戰性的科研目標,有利于研究生科研自我效能感和學術理想的培養。
本文也存在諸多不足之處:(1)樣本量不大。受資源和時間等限制,本文收集的有效樣本量不多,這可能會影響研究結果的普適性;(2)自我報告法會帶來同源誤差。雖然自我報告法是研究負面行為最為有效的方法,但由此造成的同源誤差也在所難免,可能會對研究結果產生污染作用;(3)缺乏其他中介和調節機制的探討。本文沒有對認同、信任等其他中介機制和主動性、導師-學生匹配等調節機制的考察。鑒于此,未來可擴大樣本量,采取配對、分階段等更為客觀的方法采集數據,檢驗導師指導對研究生學術不端行為的跨層影響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