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進湖南中小學生研學旅行健康發展的思考

趙雄輝 甘文波

繼教育部等11部委聯合下發《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的意見》，湖南省教育廳等11部門聯合下發本省《關于推進中小學生研學旅行工作的實施意見》后，我省的研學旅行工作在一系列政策推動下，做出了一些有益嘗試。

不過，在實際推進過程中，也遇到一些問題。教育主管部門感覺難度大、風險難以防控，中小學校管理者則苦于操作政策不配套，不能動、不敢動、不想動；社會力量，如旅行社、旅游景點則熱情高漲，紛紛打著研學旅行旗號走進校園招攬生源。

“一冷一熱”，看似矛盾，實則是各方都在亟待相關部門對研學旅行加以規范，出臺操作性強的政策，制止研學旅行市場亂象，防范研學旅行中的安全事故和廉政風險，確保其健康持續發展。

一、我省中小學研學旅行存在的現實問題

1.統籌協調機制缺失，管理責任落實不到位。

湖南省研學旅行相關政策出自11部門，依據職責，審核和管理主要落在教育主管部門和旅發委，應該由前者牽頭負責研學基地評審、課程審定和學校研學指導等相關事宜，后者負責研學旅行承擔機構的審查及管理等。

但目前各地相關部門的管理職責并未理順，造成管理主體不明、參照標準不一。同時，在研學旅行的日常監督和方向引導上，各部門還沒有全面履職，導致研學旅行或者研學實踐基地的評選尚未規范，標準不明確，信息不對稱。

筆者了解到，直到現在，各地尚未按照文件要求，成立“中小學生研學旅行領導小組”。正是由于領導小組尚未建立，市縣多數相關部門實際上不愿去管、很少去管。少數部門著力推動，但運用中難以統籌協調。

2.管理運行中學校責任邊界不清，存在兩大風險隱患。

一是安全風險。研學旅行組織環節多，過程復雜，需要把學生帶到校外，在往返交通、景區設施設備、食宿以及傳染病預防等方面都存在安全風險。而安全問題一直是如今學校管理中的難題，學生無論是在校內還是在校外，只要出了安全問題，學校承擔無限責任。這也導致了學校與教育主管部門總是擔心安全問題的發生。同時，在研學旅行組織過程中，學校對相關旅行社的資質及服務水平缺乏選擇依據，這也增加了學生外出的安全風險。

二是廉政風險。研學旅行大都要向學生收費，但是目前各地發改委沒有專項收費許可，旅行社缺乏行業規范，造成研學旅行市場管理混亂，收費標準不一，甚至出現到同一個目的地研學，不同學校、不同旅行社價格不一，這極易引發家長投訴。并且，參與指導研學旅行的帶隊老師，是否可以發放補助，用什么經費發放補助，尚無明確規定。個別旅行社直接給老師和校長補助又被紀委查處，這大大增加了學校管理中的廉政風險。

3.研學旅行課程開發嚴重滯后，研學目標難以實現。

研學旅行以研學課程為核心，以研學教育為目的，必須為學生的成長成才和學業發展起到促進作用。但調研中我們發現，因為研發力量不足，相關課程開發嚴重滯后。

事實上，基地研學課程的研發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財力進行實地考察，并根據各學齡段學生成長的規律對主題、目標、項目和評價反饋等方面進行科學設計和把關。由于缺乏引導，尚未出臺課程標準或者指南，造成市面上合格的研學課程嚴重缺乏，達不到研學旅行預期的教育目的。

4.“研學導師”資格認定混亂，指導老師素質亟待提升。

研學指導教師的市場需求量很大，但目前社會上出現的各種“研學導師”培訓機構，沒有任何一家得到了相關11個部門中任何一個部門的認可。研學指導教師的資格認定沒有統一標準，將導致基地、旅行社、學校學生三方利益受損，專業性和服務性降低，也很難帶來研學旅行的高教育性、高成長性效果。

此外，各地尚未形成對指導老師參與培訓的獎勵或補貼等激勵措施，基地及試點學校培育指導教師的積極性普遍不高。

二、推進我省中小學研學旅行健康發展的建議

1.各地要盡快發揮“研學旅行領導小組”的指揮功能，強化組織保障。

根據省11部門文件，省級要成立“湖南省中小學生研學旅行工作聯席會議領導小組”，各地要成立“研學旅行領導小組”，并對所有成員單位明確職責分工。

交通部門要對中小學生研學旅行公路和水路出行嚴格執行兒童票價優惠政策，并在能力許可范圍內積極安排好運力；文化、旅游等部門對參與研學旅行的場館、景區、景點門票要加大減免力度；保險企業要開發有針對性的研學旅行保險產品，對投保費用實施優惠措施。

要再次強調教育部門負責落實聯席會議領導小組的工作部署，明確審批機制和責任處室，負責審核學校研學旅行實施方案、開展研學旅行企業的準入條件和服務標準。

各市、區縣教育局和學校分別要建立“研學旅行工作領導小組”，將研學旅行納入中小學教育教學計劃，由“選修課”變為“必修課”。

2.明確研學旅行收費的政策依據，建立經費收支監管制度。

根據湖南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湖南省財政廳、湖南省教育廳《關于進一步規范教育收費管理有關事項的通知》（湘發改價費〔2015〕655號）要求，城市義務教育階段學校，在堅持學生自愿原則的前提下，可向接受相關服務的學生收取校外活動費。建議研學旅行費用照此執行，學校按次據實收取，不得按月或按期收取。

在教育公用經費中，要為研學旅行工作經費開口子，帶隊教師和指導教師要有一定的經費補助。要建立政府、學校、社會和家庭共同承擔的多元化經費籌措機制，并逐步走向常態化。要有研學旅行專項財政補助，對特困人員子女實施費用減免政策。要建立研學旅行活動收費動態管理機制，杜絕商業化操作，避免教育事業被侵蝕，給學生和家長帶來過重的經濟負擔。

另外，外省一些有效做法，也可借鑒。比如青島對于中小學研學旅行，嚴格執行兒童票價優惠政策，實施減免場館、景區、景點門票政策，等等。

3.盡快建立研學旅行基地和研學旅行企業準入制度，出臺研學旅行實施標準。

現階段，湖南亟需制定出臺研學旅行實施標準。建議由教育主管部門制定研學旅行基地標準、研學實踐課程標準、研學實踐指導老師標準，由旅發委制定專門的承擔研學旅行企業服務標準?；卣n程必須具備革命傳統教育、優秀傳統文化、心理健康教育、自然生態、國情教育、國防科工等六大板塊中的一項或者多項。所有基地和研學旅行企業既要有準入機制，也要有退出機制，每年執行問責制度，防范安全事故發生，同時獎優罰劣。

4.建立研學實踐指導教師培訓制度，加快研學實踐工作隊伍建設。

建議由省級教育科研部門牽頭制定研學旅行指導教師從業標準，指導教師必須具備教育教學、旅行組織、安全應急等專業知識。按照不同學段學生的年齡特點、認知規律及育人需要，強化研學旅行工作人員培訓，提升他們輔導學生學習體驗等方面的知識和技能。每年定期安排從業人員資格認定和繼續教育，打通業務進修和專業發展的渠道。同時設立培訓獎補機制，如納入國培計劃，加快研學旅行專業化人才隊伍的建設。

5.建立省級研學旅行信息公開平臺，讓學校根據實際選擇研學基地和研學旅行企業。

建立省級研學旅行信息網，使之成為一個面向公眾的研學旅行評價評估平臺。分學校需求、學生管理、課程資源、過程監控、價格公示、質量評估等類別，實行研學旅行全過程、全方位的信息化管理，學校可通過平臺擇優選擇，基地和研學旅行企業可通過平臺實現動態管理。同時建議委托教育科研機構或專業協會開展對我省研學旅行行業發展情況的基礎調查，研究本行業面臨的問題，并對基本情況進行統計、分析，發布結果、提出建議、出版刊物，供企業和政府參考。

6.倡導社會公益組織積極參與研學旅行，鼓勵公益基金資助深度貧困縣研學旅行活動。

社會公益組織作為社會發展的第三方力量，在推動社會創新方面具有巨大的優勢。而這種創新優勢，如果運用到對研學旅行內容的開發上，對于規范研學旅行市場內容會有很大幫助。我國專注研學旅行內容開發的非盈利組織眾多，政府要在這方面予以支持，鼓勵社會公益組織進行研學內容的開發與設計，讓研學旅行市場運行更加規范。面向深度貧困縣的研學活動，政府應該出臺政策，鼓勵更多社會公益組織參與，并給予資金及政策支持，實現中小學生參與研學活動的公平性。

7.建立研學實踐與學生綜合素質評價之間的聯系，完善開放、多元的實踐育人體系。

教育主管部門宜盡快建立研學旅行評價體系以及評價結果的運用機制，將研學旅行實施情況納入學校辦學質量評價指標體系，將學生參與研學實踐活動的表現納入學生綜合素質評價體系，并記一定的學分。各級政府教育督導部門可以把研學旅行納入專項督導范圍，重點對研學旅行經費保障、基地建設、優惠政策、部門職能、規范管理等工作落實情況進行考核督查，確保研學旅行收到實效。

（本文是湖南省教育科學研究院2018年立項課題成果）

（作者單位：湖南省教育科學研究院湖南省教育廳基礎教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