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會英語有個鬼用

蔻蔻梁

會英語很了不起嗎？當我面對著曼徹斯特口音頭大的時候，還是不免生出一點兒挫折感來。這就正如你以為學會普通話就能橫行全國，卻在潮州或者新疆地區發現自己好似到了外國。

想象中全歐洲都講英語，事實上全歐洲有一半地方講英語就不錯了。真實的情況是：越是經濟發達的國家，國民英語水平越高。挪威、瑞典、芬蘭雖然距離英國十萬八千里，但是英語卻能暢通無阻，有個芬蘭帥哥告訴我他會八國語言，在他們朋友圈里還算少的。聽上去真了不起，我暗想，如果一個深圳人說自己懂八省方言，應該也能換取一點兒敬佩的目光吧。

而我們比較熟悉的西班牙、意大利、法國、葡萄牙，國民英語水平之爛，幾乎讓人想取締他們“發達國家”的頭銜。我一直堅定地認為是音樂——無論是流行音樂還是歌劇，為意大利語及西班牙語的傳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如果這些國家的人都聽英倫搖滾，估計英語水平要高得多。

但是在這些歐洲國家里，語言多多少少還跟英語有那么一點兒相似之處。偶爾也還是能夠憑借自己的英語基礎，在報紙或者路標上找到一兩個疑似認識的單詞，半猜半蒙地知道了它的意思。這時候就像中獎一樣，格外敬佩起自己的舉一反三能力來。

然而你去俄羅斯試試看？你連他們的字母都讀不出來，更別說妄圖猜個單詞是什么意思了。莫斯科就是專門帶你玩“文盲N日游”的城市，需要極其堅韌的神經才能完成在這個城市里的日常生活。

話說有一天去了一家有名的大眾餐館喝羅宋湯，我連“我只要一個面包配湯，不要那么多了”都能用肢體語言表達出來，卻敗在了一個廁所門口。

喝了羅宋湯，就有內急。滿餐廳找廁所，最后是靠鼻子確認了廁所的方位。一路走過去，果然有兩個小門，長得就是廁所門該有的樣子。問題是上面并沒有常見的裙子和褲子小圖標，只分別在兩個門上有幾個俄語單詞。

好，我等。等從里面出來一個，或者進去一個人，然后就可以分辨哪個是我可以進去的了，不是嗎？

等了半天，其中一個小門里出來一個人。TA是這樣的：穿著牛仔褲，寬松的大T恤。胸部可以理解為一個胖女人卻沒有一個太大的胸部；但是根據那大肚皮的程度，一個胖男人長出這樣的胸部來也不是不可能。胳膊上有文身，偏偏又是條男女皆宜的美人魚。金色的頭發不長不短，好像描了眼線，可是上唇分明又有胡子。TA背了一個戶外用的那種背囊，藍黑色，可又從里面拿出一個玫紅色的小布口袋。

不管了，我一廂情愿地認為TA就是個女人就好。趕緊往她出來的那扇小門里跑。結果一定是悲慘的啊，可不就迎面看到了一個站立著的尿兜！

但我懼怕的其實不是這種干脆不說英語的國家，而是那些說著“嫁接英語”的國家。例如印尼、泰國、印度、日本等亞洲國家，無一不帶著濃重的本國口音。

所以，其實大家應該明白，如果英語都不能世界通行，那么任何語言都不能。加上我以前所說的，語言不通又不會死的——貨幣不通都無所謂了，不要再讓“語言不通”這四個字拉住了自己的腳，該去哪里旅游就去吧。

（摘自《旅行的尷尬》 江蘇文藝出版社 圖/陳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