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財產的刑法屬性及其保護路徑探索

摘 要 現代網絡信息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多新型的技術被廣泛的應用到社會發展以及人們生產生活過程當中，并且在其中發揮著非常積極的作用，其中就包括虛擬技術。虛擬財產作為網絡虛擬技術中較為重要的一類衍生物，在便捷人們生活以及提高財產安全方面發揮著非常積極的作用。但是對于虛擬財產而言，其相關屬性一直以來在法律上存在著較大的爭議，尤其是在刑法學界。基于此，本文對虛擬財產的刑法屬性及其保護路徑進行了探討。

關鍵詞 物化財產 虛擬財產 刑法屬性

作者簡介：李金澤，山東省沂南縣公安局。

中圖分類號：D920.4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9.356

虛擬財產是相對于物化財產而言的，一種基于現代網絡技術而形成的一種財產性價值且非物化的一種財產形式。作為網絡時代的衍生物，虛擬財產的出現不僅方便了人們的生產生活，并且還在較大程度上豐富了財產的形態，但是隨著現代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網絡游戲以及網絡活動的日益頻繁，使得侵犯虛擬財產的現象時有發生，給人民的財產安全帶來了嚴重的威脅。就現階段我國既有的法律而言，虛擬財產在刑法上的屬性一直以來都存在著較大的爭議，只有不斷加強對于虛擬財產的刑法屬性以及保護路徑進行探索，才能真正從法律層面實現對于虛擬財產的保護，促進現代社會的和諧穩定發展。

一、虛擬財產含義及特征概述

現階段我們常說的虛擬財產，其實指的就是一種新型的財產形式，其是相對于物化財產而言的，一種由現代網絡技術衍生而來，以電磁數據為主要載體且具有財產性價值的一種財物。一般來說，虛擬財產作為一種較為特殊的財物形式，其主要特征表現為三個方面，即：其載體為電磁數據，其內容為財產價值，其主要空間為互聯網網絡。近年來，隨著虛擬財產的不斷發展，我國相關專家學者也對其財產類型進行了分類，就現階段我國虛擬財產發展現狀而言，其主要類型為三種：一種為賬號類虛擬財產，例如游戲賬號或者是QQ賬號；一種為物品類虛擬財產，例如網絡游戲角色、游戲裝備以及其他物品；一種就是貨幣類虛擬財產，例如QQ幣、游戲點卡、金幣等等。對于現階段社會發展過程中的虛擬財產，由于其實相對于現實財產而言的一種非物化財產形式，因此，虛擬財產最大的特點為：財產形態虛擬性與價值真實性相統一。

二、中外視角與刑民視角下的虛擬財產

（一）財物的有體性與無體性

對于財物而言，其發展經歷了有體物、無體物以及虛擬財產三個發展階段，無論是那一個發展階段，其都與人類社會的發展息息相關。而財物狀態變化過程，其實也是一個法律爭議的變化過程。刑法對于財物的定義為財產犯罪的客體，其指的主要是具有一定財產性價值的物品。而在民法中，其對于物的定義為物權客體。一般來說，物主要包括兩種，一種為具有財產價值的物，一種為不具有財產價值的物，而刑法中的財物指的則是具有財產價值的物。無論是有體物、無體物還是現階段的虛擬財產，其在發展過程中一直存在著較大的爭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財物的屬性一直存在著有體性與無體性之間的爭議。

除了刑法和民法對于財物有體性與無體性之間存在著較大的爭議外，國外對于財物的有體性與無體性也存在著較大爭議。自19世紀二次工業革命后，電氣時代的到來，就對傳統民法以及刑法的財物屬性定位帶來了較大的影響。例如，羅馬對于無體物法律屬性一直以來都有不同的立法例、法國民法典承認無體物的存在、德國民法典排斥無體物等等。

（二）財物在我國立法與司法語境中含義

由于我國社會發展情況與其他國家的之間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因此，在對于財物的法律屬性以及定義方面，也與其他國家之間存在著非常明顯的差異。首先，在我國的立法與司法語境中，財物一詞具有較大的容量，盡管其也是指的具有財產價值的物，但是其重點在于物。不僅如此，漢語中的“物”是一個非常抽象的名詞，其不但可以表示物品的具體形態，還可以表現其外在特征，這與西方國家以及我國周邊國家之間都存在著較大差異，因此，在對虛擬財產進行法律解釋時，也應根據各國的法律傳統以語言特征對其進行合理的解釋。其次，在財物界定方面，我國的民法與其他國家的民法典之間也存在著較大的差異。我國《物權法》明確規定“本法所稱物，包括不動產和動產。法律規定權利作為物權客體的，依照其規定”。由此可以看出，我國的民法典對于財物并未嚴格遵守“物必有體”這一原則，也就是說，現階段我國民法典中認為的財物為廣義的財物，而不是狹義上的財物。這一觀點也對我國刑法關于財物的理解產生著非常深遠的影響。

我國刑法認為，財產犯罪客體財物一般為有體物，但是在個別情況下，也包括無體物。例如，最高人民法院于1997年11月4日的《關于審理盜竊刑事案件具體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中明確指出“盜竊的公私財物，包括電力、煤氣、天然氣等”，解釋中明確的將電力、燃氣解釋為財務，而電力作為公認的無體物，是不存在爭議的，但是在解釋財產犯罪財物時，認為電氣屬于財產犯罪財物這種司法解釋卻一直存在著較大的爭議。除此之外，燃氣的有體性以及無體性也存在著整體。但是現階段法律普遍認為電力等無形財產屬于財物，竊電行為可以構成盜竊罪。

除了對財務無體性與有體性進行明確外，我國刑法對于財性利益以及詐騙財產性利益行為進行了明確的規定。相比于其他國家的刑法，例如日本刑法，日本刑法中對于財物和財產性利益存在著非常明顯的區別，并對其在刑法中進行了明文規定，也就是說財產性利益并不能作為盜竊罪的客體出現。但是對于我國刑法而言，其對侵犯財產性利益行為進行了明確的規定，也就是說，我國刑法認為：一旦出現侵犯財產性利益行為，就可以盜竊罪進行處罰。而對于詐騙財產性利益行為，刑法以及司法解釋對其進行了規定，例如騙逃規費行為就具有詐騙罪性質。除了對騙取財產性利益進行個別性規定外，我國個別地區還對債權憑證規定明確的定義為財產犯罪客體，但是在財產憑證的法律屬性方面，卻依然存在著較大的差異。

簡單來說，我國刑法中對于財物概念的定義具有以下幾個特點：既可以代表狹義的財務概念，又可以代表廣義的財務概念，更可以代表最廣義的財務概念。這三種概念在我國刑法司法解釋中，均可以使用財物一詞。也正是由于這些特點的存在，才為虛擬財產在我國刑法中的法律屬性定性提供了良好的背景以及基礎。

三、虛擬財產的法律性質

（一）虛擬財產在法律中的定性分析

在對虛擬財產進行法律定性時，由于各個國家的國情以及國體不同，因此，對于虛擬財產在法律中的定性立場也存在著較大的差異。簡單來說，對于虛擬財產在法律中的定性主要包括三種。一種為狹義理解下的財物定性，這種認知下刑法認為，在進行司法解釋的過程中，虛擬財產不可被解釋為財物；一種為廣義理解下的財物定性，這種認知下刑法認為，在進行司法解釋的過程中，虛擬財產可能會被解釋為財物；一種為最廣義理解下的財物定性，這種認知下刑法認為，在進行司法解釋的過程中，虛擬財產往往被解釋為財物的最大空間。

在司法實踐過程中，由于虛擬財產產生的民事糾紛往往會與刑事犯罪糾纏在一起。對于這一問題，我國刑法主要關注點在于虛擬財產個案如何處理，并由此為基礎展開相應討論；我國民法則是從虛擬財產的財物屬性和權利屬性兩個方面進行更深層次的探討。但是由于虛擬財產具有一定的特定性和獨立性，且屬于非物化財產，因此，虛擬財產理論上映屬于無體物。對于虛擬財產而言，民法將其界定為財物并不存在爭議，存在爭議的是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而對于刑法而言，其在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方面也同樣存在著較大的爭議，與民法不同的時候，刑法中的爭議更多是體現在司法實踐當中。

（二）虛擬財產在法律中的理論定位

對于虛擬財產的性質而言，經過相關案例論證之后，得出一個基本觀點，即：虛擬財產屬于民法上的財物，但不屬于刑法上的財務。因此，在對于虛擬財產在刑法中的理論定位進行研究的過程中，只要堅持刑法民法一致性原則，就可以對虛擬財產在刑法中的財務屬性進行確定。也就是說，現階段虛擬財產在法律中的理論定位存在著最大的一個問題就是刑法與民法的關系，即：與民法保持獨立和與民法保持一致。如果與民法保持一致，則虛擬財產在刑法中的理論定位為財物；如果與民法保持獨立，則虛擬財產在民法上的理論定位為財物，但在刑法上不屬于財物。但是就我國現階段社會發展而言，將虛擬財產在刑法層面理論定位為財物，在司法解釋方面，與德日等國存在著較大的差異。

四、虛擬財產刑法保護路徑選擇

（一）堅持從法律位階性原理，保護虛擬財產

對于刑法而言，其在保護法益方面存在著諸多類型，其中最為常見的三種形態為權利、安全以及秩序。權利指的就是人身權利和財產權利，安全指的就是國家安全和公共安全，秩序指地則是經濟秩序和社會秩序。在法益從屬方面：權利屬于個人法益，安全和秩序屬于超個人法益，其中國家安全屬于國家法益，秩序與公共安全屬于社會法益。這三種法益形態密切相連且相互影響。因此，要想實現對于虛擬財產的刑法保護，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路徑就是堅持從法律位階性原理，保護虛擬財產。在這一過程中，最為重要的工作就是刑法應對相應的電磁數據財產加之進行必要的保護，并以此為基礎實現對于網絡秩序的保護。

除此之外，還應從不同的司法路徑入手，堅持法律位階型原理，實現對于虛擬財產的保護，基于現階段我國虛擬財產發展現狀，我國刑法可以從財產化保護和網絡化保護兩個途徑入手，來對用戶的虛擬財產進行保護，在這一過程中，國家應首先對于虛擬財產加之進行認定，并以財產價值為主要依據進行定罪以及量刑；其次是國家應加強對于網絡化的保護，通過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加強對于網絡化的監管力度，只有這樣，才能從根本上實現虛擬財產的刑法保護。

（二）加強對于虛擬財產法律屬性的論證

要想實現對于虛擬財產的刑法保護，加強虛擬財產法律屬性論證也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個路徑。現階段刑法保護虛擬財產最大的爭議在于虛擬財產的財產屬性以及財產的價值是否符合優先保護的具體要求。一般來說，刑法有著一套非常完善的法益保護路徑，但是對于虛擬財產而言，由于其具有較強的特殊性，加之法益本身具有著多種屬性，使得在虛擬財產刑法保護過程中，法益位階性原則下的刑法法益保護也具有優先順序排列。因此，在虛擬財產刑法保護過程中，應對虛擬財產的屬性進行論證，由于虛擬財產具有財物性和數據性雙重屬性，一旦出現虛擬財產犯罪，其即符合財產犯罪也同樣符合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在這種情況下，執行重罪處判是符合法理要求的。需要注意的是，在進行虛擬財產法律屬性論證時，應從財物屬性、價值屬性以及數據屬性進行分析論證，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意義上實現虛擬財產刑法保護。

綜上所述，從歷史發展以及演變過程看來，無論是最初的物化財產還是現階段的虛擬財產，其由于不同階段的物質形態存在著較大的差異，因此，在其實際的發展過程中，其法律屬性也發生著一定變化。對于虛擬財產而言，盡管現階段我國刑法對其屬性存在著較大的爭議，但是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刑法也會對虛擬財產的屬性進行確定，并制定相應的法律法規保證虛擬財產的安全，最終實現社會的和諧穩定發展。

參考文獻：

[1]馬金.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保護探究.中國商論.2018（20）.

[2]楊振宇.論網絡虛擬財產的法律屬性及其安全保護.華北科技學院學報.2018，15（3）.

[3]王天航.網絡虛擬財產立法完善研究.長春工業大學.2018.

[4]齊力莼.虛擬財產的刑法規制現狀及保護路徑.江西警察學院學報.2018（2）.

[5]何一賢.公民網絡虛擬財產的刑法保護研究.湖南工程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8， 28（1）.

[6]黃裕珍.試論虛擬財產保護制度的建構與完善.廣東蠶業.2018，52（2）.

[7]毛丹、常松.淺析我國網絡虛擬財產的刑法保護.法制博覽.2017（35）.

[8]何柔霖、郭廣威.論網絡虛擬財產的財產屬性及法律保護.納稅.2017（30）.

[9]陳興良.虛擬財產的刑法屬性及其保護路徑.中國檢察官.2017（11）.

[10]高國其.網絡“虛擬財產”的現實定位與刑法規制.重慶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2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