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麗水市文元中學八年級 葉 與
指導教師 陳治勇

十五年前,爸爸媽媽在老街附近買下一座院子。我出生時,爸爸在近二十平方米的院子里種下一棵棗樹。我與棗樹一起成長。
說起來,這棵棗樹也是可憐。院子本就不大,我們把十平方米的地面鋪成水泥地,又劃出兩三平方米種花,留給棗樹的就只剩下一塊巴掌大的地兒。后來又種了一棵茶花樹,棗樹占據的地盤就更小了。沒想到,它長得很快,樹冠很大,不過樹干并不粗壯,我總擔心它頭重腳輕,一不小心就會“栽跟頭”。
一個夏天的午后,天空突然烏云密布,妖風呼嘯,電閃雷鳴,我依偎在媽媽懷中,等著暴雨的到來。眼前高大的棗樹在風中搖擺,枝葉在狂風中呼啦作響;柔韌的枝干和狂風打著太極,你來我往,在風中前后左右地周旋著。雨點兒像子彈,噼里啪啦地敲打著窗玻璃。我的視線模糊了,只看到驟雨中那一團綠色不斷晃動。
一聲驚雷在耳畔炸響,棗樹倒下了……
雨停了,院子里一片狼藉。斷枝殘葉、碎花新果散落一地,我們將棗樹扶起來,用三根木棒加固。
它堅強地活了下來,枝葉茂盛,樹干粗壯,深深地扎根在泥土中。
春天,它長出嫩綠的新芽,開出散著淡香的、細碎的黃色花朵,為小院獻上一抹生機;夏天,它以雷打不動的身軀和茂盛的枝葉,為我們遮風擋雨;秋天,一枚枚棗子冒了出來,模樣可愛,羞答答地紅著臉;冬天,它豪氣地脫下秋葉做成的戰袍,光著身子迎戰呼嘯的風雪。它再也不會倒下了!
可棗樹并沒有逃過多舛的命運。
四年前,我們在老家買了房子,便把這個院子賣了。我們搬不走棗樹,就把它留給了新主人。新主人說,他要把棗樹搬到鄉下去,那樣它能夠更好地生活。
我對棗樹說:“老朋友,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但新房主說會把你移植到鄉下去,還說讓我去吃你結的棗子呢。”
棗樹不吭聲,風拂過棗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其實……我也舍不得你……”
棗樹依然不說話。
兩年后的一天,我經過院落,房東失信了:棗樹沒了,只留下一截兒樹樁,像極了一只圓凳。上面定格的十三圈樹輪,似在訴說著我們的過往……
教師點評
閱讀本文,我走進了小作者一段又一段的往事里,也體會著他的感受。一個人擁有回憶是幸福的,一棵樹能活在人的回憶里更是幸福的。是的,歲月如風,有什么事物能夠長存呢?唯有文字。于是,那棵棗樹也永遠活在了小作者的文字里。這是一棵世界上最幸福的棗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