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完全被你‘俘虜’了……”
林洙自幼酷愛文學,讀了不少中外名著。1948年,林洙高中畢業(yè)后準備到清華先修班學習,她的父親是一名鐵道工程師,與林徽因是同鄉(xiāng),因此托林徽因照顧她,從此林洙結識了梁思成一家。
1949年夏,林洙與清華建筑系助教程應銓結婚,并于1953年調到清華建筑系,在梁思成領導的中國建筑史編纂小組工作。1955年,林徽因因病去世。1958年,林洙因故與程應銓分手,獨自帶著兩個孩子與母親共同生活。
1959年,林洙當了清華大學建筑系資料館管理員,從事為梁思成整理資料的工作,閑暇時間,二人也時常聊天、談心……
對于梁思成,當初林洙只是將其作為長輩來拜訪,后來則由于工作的緣故兩個人日漸有了更多的接觸。林洙回憶說:“因為那時吳良鏞要我?guī)兔φ砹合壬馁Y料,于是,每隔一天晚上我就去為他整理一次資料……漸漸地我和梁思成之間長幼輩的關系逐漸淡漠了下來,而朋友的關系卻一天一天地增長了起來。”
終于,沒過多久,梁思成鼓足勇氣,半是忐忑,半是自嘲地寫了一封信并親手遞到了她手上。信中說:“想不到,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你在這時候會突然光臨,打破了這多年的孤寂,給了我莫大的幸福。你可千萬千萬不要突然又把它‘收’回去呀,假使我向你正式送上一紙‘申請書’的話,不知你怎么個‘批’法……我只知道,我已經完全被你‘俘虜’了……”
動亂中保護著他
1962年,林洙與梁思成結婚了,那一年他61歲,她34歲。后來,梁思成成了反動權威,林洙也隨之成了反動權威的老婆。那期間,紅衛(wèi)兵、工宣隊,動不動就要對林洙訓話,要她和“反革命學術權威”劃清界限——離婚。當時梁思成也迫于壓力對她說:“也許你和孩子們還是離開我好。”他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林洙的兩個孩子。但是她并沒有離開。相反,她卻盡力保護著他。此時,梁思成已停發(fā)工資,又患心力衰竭,但又無法住院治療,林洙便與北醫(yī)三院的大夫暗中保持著聯(lián)系,充當著妻子、保姆、理發(fā)師和護士的角色。那時對于無法完成“自我批判”、處境凄涼、精神上也十分孤獨的梁思成來講,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陪伴就是“怎么趕都趕不走”的“愚妻”林洙。
“我最遺憾的,就是那個時候沒有鼓勵他去把中國雕塑史整理出來,好遺憾啊。”林洙感慨道。因此,她常常日夜思考著如何幫梁思成實現(xiàn)出版《中國雕塑史》的夙愿。于是她四處尋找梁思成當初的講課提綱和演講稿,熟讀他的講稿,反復琢磨書中所描述的內容……最終,《中國雕塑史》于2000年整理完畢并順利出版。
雖然現(xiàn)在已經89歲高齡,但林洙依舊頭腦清醒、口齒清楚、思維敏捷。她說,她在和時間賽跑,對于梁思成,她還有諸多的牽掛,怎能“撂挑子”呢!
(摘自《中國政協(xié)》胡瀾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