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兩顆假牙確認楊虎城遺體身份

1949年12月初，重慶獲得解放僅數天。一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找到時任重慶市市民醫院牙科主任蔣祝華。來人自稱姓楊，特請蔣主任去看一個病人。

車子進入中美合作所后，他們走進白公館內一間大廳。那里已布置為靈堂，停放著一副黑漆棺材。蔣祝華頗為困惑：不是要我來看病嗎？這時楊某讓幾名解放軍打開棺材，指著遺體說：“蔣主任，這個人口中的假牙，是不是你給鑲的？”

蔣祝華俯身細看：棺材內遺體已開始腐爛，但是五官輪廓明顯。蔣祝華猛然想起什么，不禁吃驚地說：“這是楊虎城將軍！”楊某問：“你能肯定？”蔣祝華仔細檢查死者的假牙，正是自己精心制作的……

那是1947年的夏天，國民黨西南長官公署軍法處丁處長來請蔣祝華，車一直開進了令人望而生畏的中美合作所。

不一會兒，看管人員帶來一名犯人。此人身材魁梧，穿著久未清洗的綢衫。雖然他頭發蓬松，神情憔悴，但雙目仍然炯炯有神。看管人員對蔣祝華說：這位楊先生牙痛。蔣祝華檢查后，提出要到醫院拍片，然后對兩顆病齒作根管治療。但看管人員說：“不用！你就在這里將它拔掉就行了。”蔣祝華心里極不樂意，明明可以保留的牙齒，為何硬要拔掉呢？但又看見病人那疼痛難熬的表情，還是違心地給病人拔了牙。

返程后，蔣祝華的助手張維漢說話了：“主任，你知道那位病人是誰嗎？”蔣答：“不知道。”張又說：“他就是赫赫有名的楊虎城。”蔣祝華聽后不禁為之一震：不久前報紙上還報道楊虎城出國考察云云，沒想到竟已被折磨成如此模樣！從這以后，他腦海中就不斷想著為楊將軍鑲牙的事兒。蔣祝華考慮多次，制定出了最佳方案：采用最好的材料制作金牙，并通過巧妙的設計，讓楊將軍的唇側不露任何痕跡。

蔣祝華二進白公館，為楊虎城鑲牙打樣。可方案被監管人員拒絕，只得改為瓷牙。帶回牙樣后，蔣祝華精心制作，之后三進白公館，親手為楊將軍安上了假牙。

遺體辨認三天之后，蔣祝華接到一張宴會請帖。迎接他的是那天來請他辨認遺體的人——中國人民解放軍某軍分區司令員、楊虎城長子楊拯民。席間，楊拯民再三感謝蔣祝華為其父的遺體做了科學的認定。（摘自《文史博覽》 楊方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