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云高度關注“萬元戶”宣傳

1984年10月，中共十二屆三中全會開啟以城市為重點的整個經濟體制改革后，新聞媒體對于“萬元戶”的宣傳進入較快發展期。

但是，隨著“萬元戶”宣傳的深入，暴露出來的問題也有不少。如：對“萬元戶”的過分宣傳容易給人造成一種假象，就是農民都富裕起來了，有些人追問這些先富起來的人是通過什么途徑發家致富的，引起社會上廣泛關注農村的雇工問題。有些地方干部為突出自己的工作成績，不惜浮夸造假等等。

但因為當時糧食產量不斷增加，一度將問題掩蓋起來，直到1985年夏秋之后才集中爆發。1985年，糧食產量為37910.8萬噸，是改革開放以來的首次下降。長期以來，黨和國家強調要堅持“無農不穩、無工不富、無商不活”，但結果還是出現糧食產量下降，訴諸原因，有人認為是宣傳過程中過于突出“萬元戶”，忽略了宣傳糧食生產的重要性。為此，1985年夏秋之后，新聞媒體對于“萬元戶”的宣傳受到各方面的高度關注。

1985年，陳云通過多種渠道大體了解“萬元戶”的宣傳情況，而且還讓身邊的工作人員進行了實地調查。據曾在陳云身邊工作過的趙天元回憶：1985年夏天，陳云交代其回家探親時對老家的農民收入做一次認真的調查，看看農民的人均收入到底是多少，有多少“萬元戶”家庭。8月7日，趙天元如實向陳云匯報了調研結果：“我們村沒有萬元戶，在我們的鄰村也沒聽說有，在整個縣有。萬元戶是個別的，占的比例小得很，這些人多是一些做生意的，屬于暴富……”

9月23日，陳云在黨的全國代表會議上指出：“農民中從事農副業致富的，有‘萬元戶’，但只是極少數。前一時期，報紙上宣傳‘萬元戶’，說得太多，實際上沒有那么多。宣傳脫離了實際”，“現在有些農民對糧食不感興趣，這個問題要注意。”他進一步分析說，“發展鄉鎮企業是必要的”，“問題是‘無工不富’的聲音大大超過了‘無農不穩’”。陳云質疑“萬元戶”的宣傳，意在強調不要忽視宣傳糧食生產的重要性。時隔兩年多，1988年5月18日，陳云在聽取姚依林通報中央政治局常委會關于用五年時間漲價格、補工資以理順價格的意見時表示：“1984年糧食豐收，有些人頭腦發熱。我說萬元戶沒有那么多，無糧則亂，當時有些人不相信……”

隨著黨內領導以及社會上對于“萬元戶”宣傳的高度關注，宣傳部門也對“萬元戶”的過度宣傳、片面宣傳問題進行了矯正。

（摘自《當代中國史研究》2018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