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國,是一片夢想的熱土。有很多外國學者,因為對中國的熱愛、好奇和信心,選擇來到中國,追尋自己的夢想。他們那些或大或小的“中國夢”,有的已經實現,有的還在追尋中。
貝淡寧:在中央黨校講課的外國人
前不久,加拿大比較政治哲學家貝淡寧榮獲中國第四屆“會林文化獎” 。而“會林文化獎”的設立,旨在表彰為中國文化國際傳播作出突出貢獻的中外人士。貝淡寧也是第一個在中央黨校作講座的外國人。2016年,他在著作中提出,中國的政治尚賢制比西方的一人一票更適合中國。
在中央黨校辦講座
2005年秋天,貝淡寧第一次走進中央黨校作講座。在講座上,貝淡寧談了自己學習語言的技巧。邀請貝淡寧去作講座的是一名黨校學生,這位官員學生在他為北大開設的一門課上旁聽。這名學生告訴貝淡寧,在他之前,還沒有過外國人被邀請到中央黨校作講座的先例。為了使這個講座成行,他們費了很大力氣。
貝淡寧是牛津大學的哲學博士,因為娶了中國太太,開始學習中文,愛上中國文化。貝淡寧曾在香港大學哲學系任教8年。2004年,貝淡寧欣然接受清華大學的邀請,前往北京講授政治理論。他想深入中國內地,進一步研究儒學。另外,作為政治學者,進入全中國最好的學校執教,對他也很有吸引力。在他看來,這所學校培養的都是未來的政治精英。
第二年,貝淡寧受北京大學的邀請,在北大開課。而一名來自中央黨校的學生,引起了他的注意。不久后,這名學生就邀請貝淡寧去中央黨校作了講座。
用中國人的方式“當官”
多年研究儒家文化,以及對中國文化、國情的研究和觀察,貝淡寧先后寫下《城市的精神》、《中國新儒家》、《東方遭遇西方》、《中國模式:賢能政治與民主的局限》等多部著作,并被翻譯成中文及其他22種文字。貝淡寧坦言社群主義在西方的傳統不如儒家中國。他喜歡中國人的政治關懷,認為“選賢任能、任人唯賢”的中國模式符合儒家選人用人標準。
2017年,貝淡寧擁有了一個新角色,山東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院長。外籍人士成為中國一所重點大學的院長,這樣的機會并不多見。對貝淡寧來說,山東大學之所以吸引他,除了山東是孔子的故鄉之外,另一個重要原因是他們提供的這個行政崗位。他已有一套關于中國賢能政治的理論,而此時,他有機會去親身體驗這些理論。2017年1月,寒假開始之前,貝淡寧在山東大學辦公了一個星期。他見了學校的主管領導,也見了學院的一部分老師,聽取不同人的建議。這是十分中國化的上任方式。
貝淡寧如今已擁有中國的綠卡,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擁有中國的國籍。
戴偉:科普界的一股“洋流”
在人生的前30多年里,戴偉一直按部就班地生活在英國,先從英國牛津大學博士畢業,到英國布里斯托大學做博士后,然后在英國埃克塞特大學任教。如今,戴偉說著一口流利的漢語,習慣了周末加班的“中國式”生活,癡迷于中國的文化、烹飪和啤酒,還成為北京化工大學教授和化學科普專家……
“不來中國才后悔”
1987年,戴偉第一次來到中國,從此對中國著了迷。此后8年,他每年都要來中國一次。中國日新月異的發展讓戴偉感到驚喜,他在這里看到了新的機遇和挑戰。1996年9月,戴偉正式成為北京化工大學特聘教授。
做實驗,帶學生,搞產業化……戴偉樂在其中。“北京化工大學的一大特色是將基礎研究與產業化相結合,而在英國往往只是基礎研究,很少有搞產業化的機會。”目前,戴偉所在的實驗室有一個項目就是幫助牛津大學把某項研究轉化為產品供給一家知名企業,并已在山東建立了小規模生產線。
“如果沒有我們,牛津就沒法和這家企業合作。產業化把科研成果轉化為產品,對社會發展意義重大。”說完,戴偉補了一句:“不來中國才后悔”。
洋教授的魔法課堂
在所有工作中,戴偉最為樂此不疲的則是“科普”。2011年,他在一位英國慈善界朋友的邀請下去北京某農民工子弟學校教化學,自此便在科普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戴偉結合中小學課堂和日常生活設計了一系列既長知識又安全有趣的實驗,其中包括“化學紅綠燈”“大象牙膏”“大炮反應”“阿拉丁神燈”等。這些實驗不僅走進了中小學課堂,登上過高大上的科技節、科技館,也去過超市等更接地氣的場合。
據悉,自2011年至2016年,戴偉參加了由科技部、中國科協等主辦的大型科普活動50余場,現場直接受益者10萬余人。此外,他每年還要輾轉于全國50多所高中進行科普。但即便再忙,戴偉也會擠時間去給北京一些農民工子弟學校上課,并給那里的孩子送去免費的實驗用品。
一般人總認為化學神秘莫測、復雜,甚至是非常危險的一門學問。戴偉從事化學科普,就是為了要消除大眾對化學的這種不科學的認識。如今戴偉已年近花甲,他笑著說:“即便退休也想把科普一直做下去”。
安樂哲:來自加拿大的“儒學大家”
安樂哲頭發花白、眼睛深藍,一張圓臉血色紅潤。2017年11月30日晚,他在復旦大學光華樓的報告廳做了一場講座。算上講座之前的晚餐,這個加拿大人連著說了5個小時的中國話。身處幾百個黃皮膚、黑頭發的人中間,安樂哲的說話方式與外貌一樣特別,非常標準的普通話里,經常夾帶著一串串來自中國先秦典籍的古文。
安樂哲是美國夏威夷大學哲學系教授。在中國,人們更多地稱安樂哲為“儒學家”。他曾翻譯《道德經》《論語》《中庸》《孫子兵法》《孫臏兵法》《淮南子》,還獨立或與人合作寫了《孔子哲學思微》《漢哲學思維的文化探源》等著作。已經退休的他,目前還身兼北京大學講席教授、世界儒聯副主席等職。2017年4月,他又有一本新作《儒家角色倫理學——一套特色倫理學詞匯》出了中文版。
赴香港中文大學留學之前,安樂哲是美國加州雷德蘭斯大學的學生。他自小喜愛詩歌,向往著擁有傳奇經歷。然而在香港的最初兩年,他所感受到的只有貧窮,還有與自己家鄉全然不同的人際關系。1967年,香港發生排外動亂,外國人處境危險。這時,安樂哲的同學把他接到了自己家中,同學的父母為他提供了庇護。這件事令他感觸良多,他覺得,人與人之間充滿溫情的關系,是中國傳統哲學的生命力所在。
五十一年的學術生涯,安樂哲都走在中西比較哲學的道路上。在安樂哲看來,中國哲學蘊含著一種生生不息的宇宙論,“中國人講究‘和’,沒有開始,也沒有終點”。
“中國文化的闡釋者、傳播者”,“孔子文化獎”對安樂哲這樣評價。2016年安樂哲自夏威夷大學哲學系教授任上退休,另外三個頭銜立馬落到他頭上。除了北京大學講席教授,他在中國的職務還包括美國智庫博古睿研究院學者、山東“儒學大家”以及“翻譯中國”項目擔綱者。
“中國好人” 讓·德·米里拜爾
" 在陜西西安南郊,有一塊用黑色大理石砌成的紀念碑,碑的正中鐫刻著 “耕耘友誼”四個大字,右上方鑲嵌著一位法國老人的頭像。他就是把后半生都奉獻給了中國的法國文教專家——讓·德·米里拜爾。
“我很驕傲,我是中國人”
“讓”,是中國朋友和師生們送給讓·德·米里拜爾最簡潔的尊稱。讓出身于貴族之家,祖父是法國軍隊的締造者之一,父親是法國空軍的飛行員,他的表姐曾任戴高樂將軍的機要秘書。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作為士兵,讓一度被俘又獲釋。二戰結束后,他選擇游歷世界,而他最向往的國家就是神秘而偉大的中國。
1976年7月,57歲的讓作為法國歷史學者來到了古城西安,開始了在西安外國語學院(現更名為西安外國語大學)的法語教學工作,直至2015年在這里去世。在中國期間,讓每年回法國一兩次,學校第一批錄音機、電視機都是他從法國帶來的。他還經常為法語系添置圖書資料。“在大家還看樣板戲的年代,他就把原版外語片帶給我們。”原西安外國語學院副院長沈友泰說。
讓對需要幫助的人慷慨解囊,對自己卻很“吝嗇”。他的漢語教師陸棟說,讓經常吃一兩天前的剩飯剩菜,穿著也極簡單。讓擁有一個中國名字——米睿哲,而且還擁有一個“米睿哲中國愛心教育助學金”,用來資助山區的小學生。
讓法國了解“中國人的非凡才能”
讓對中醫有著濃厚的興趣。在西安他結交了許多醫生朋友,從他們那里得到豐富的第一手資料和信息,然后以西方人的眼光,將中國傳統醫學寫成了《簡明中醫學》《中國古代傳染病》兩部著作。許多人看過他的書后,被吸引來到中國參觀訪問和學習。
工作之余,讓還經常跑到陜西師范大學查閱歷史資料,歷時6年完成了《明代地方官吏及文官制度——關于陜西和西安府的研究》專著,在法國出版后引起學界轟動。
多年來,讓先后介紹40多名師生出國學習,并資助了西安不少醫生去法國留學。他把自己在巴黎的公寓免費提供給師生居住,還說服法國政府官員,給留學的醫生們提供獎學金,大家都稱他為“樂善好施的洋教授”。
2014年,讓被中央文明辦授予“中國好人”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