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鄭軍里舞蹈繪畫中線條的神韻

摘要：神韻，從字面理解是指詩文書畫的風格韻味。當代大師齊白石，錢鐘書等很多名流書法家等，都將“神韻”二字拓下，刻于金石印章之上，用以辟邪明志，把玩觀賞，可見其意義重大。鄭軍里先生作為當代畫壇具有卓越成就的寫意人物畫家，在繪畫領域做出令人矚目的藝術成就，其舞蹈水墨人物畫繼承了傳統繪畫的精華，吸取了西方繪畫的營養(yǎng)，運用水墨造型的方式藝術地表現了當代中國多民族的精神面貌和生存狀況，呈現出了中華民族多姿多彩的文化風貌。通過探源鄭軍里先生舞蹈繪畫中線條的神韻，來了解鄭軍里先生的藝術世界。

關鍵詞：鄭軍里；舞蹈繪畫；線條；神韻

自古以來看舞蹈著多，畫舞蹈者少，因為表現舞蹈題材需要堅實的繪畫基本功還有大量的舞蹈素材。舞蹈題材在中國畫中不是個常見的題材，因為其獨特的題材選擇要求的尺幅有所局限，舞蹈是相對運動的，而在畫面上則是相對靜止的，畫家要通過靜止的形象來表現舞蹈，這對畫家要求很高；舞蹈題材在歷史上屬于比較繁榮昌盛時才會出現的，而在歷史上，較為繁榮的時期比較短暫，故造成舞蹈題材在中國畫中較為少見。東晉畫家顧愷之在《論畫》中提及“凡畫，人最難，次山水，次狗馬。”可見，在所有繪畫種類里，畫人的難度是最大的，其次是山水、狗馬等。鄭軍里先生曾說“人物畫中，最難的則是人物的形象，人物形象中最難的則是人物的神韻。”在鄭軍里先生的民族舞蹈人物造型系列作品中，讓人看到的舞蹈人物形象清新靈動，設色絢爛而不媚俗，畫中的舞蹈形象沒有局限于一種舞蹈，而是題材豐富多樣。古典舞、現代舞、民族舞等均有涉及，其中民族舞的題材最多，形象最具有特點，有壯族舞蹈、彝族舞蹈、苗族舞姿、新疆維吾爾族舞步、朝鮮族腰鼓舞、印度肚皮舞、俄羅斯芭蕾舞……世界上常見的舞蹈，幾乎都活現在鄭軍里筆下。他筆下的舞蹈人物是那樣的生動活潑，具有優(yōu)雅清新之美、墨色交融之美、情感動人之美、姿態(tài)婀娜之美、民族情趣之美。畫家在藝術創(chuàng)作中傾注了自己對舞蹈的理解，也將自己的情感融入畫面之中，通過對舞蹈人物的瞬間表現，呈現出自己的審美情趣與藝術觀念。

神韻指一種理想的藝術境界，其美學特征是自然傳神，韻味深遠，天生化成而無人工造作的痕跡，體現出清空淡遠意境。鄭軍里先生的水墨舞蹈作品《新疆是個好地方》、《優(yōu)雅》、《彝族舞蹈》、《舞姿》、《古典甩袖舞》等作品，雖然畫幅不大，卻讓人有意猶未盡的感覺，再細細觀其用筆，能讓人感受到情趣和格調。這類型以小見大的題材和作品，體現了鄭軍里先生的文化素養(yǎng)，繪畫方面追求格調、情趣，以小見大、以少勝多，言簡意賅、意味深長，并且追求筆法墨法與文化的結合，配以灑脫爽朗的書法落款，達到詩、書、畫、印和諧統一的境界。

藝術源于生活，但是藝術卻又高于生活，藝術是繪畫者通過手中的筆來表達對現實社會的理解與認識。在鄭軍里先生的藝術生涯幾十年來，從未間斷過下鄉(xiāng)采風，收集了很多民間素材，并且在觀看參加學校舞蹈表演、晚會的間隙，目識心記，用手中的速寫本勾勒記錄下晚會的瞬間，記錄下舞蹈表演者的揮舞的姿態(tài)，并且無數次與舞蹈學院的教師請教交流。他曾說：“畫舞蹈造型是我繪畫大寫意的挑戰(zhàn)。舞蹈好看但難畫，主要是肢體腳裸露在外，用肢體語言來繪畫，特別講究結構和比例及人的表情和扭曲的肌肉。”如果不是通過多年的勤奮積累，怎么能做到半年畫出兩百多幅使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舞蹈人物繪畫作品。

在《新疆舞》、《柔韌》、《古典甩袖舞》《優(yōu)雅》等作品中，線條的張力充滿著整個畫面，墨線如龍飛鳳舞似的舞動，讓人感到遒勁之力。特別是《新疆舞》中，新疆少女舞裙擺動的線條，用筆灑脫、率真，看似是隨意而為，卻是對繪畫的筆法墨法“爛熟胸中”。對于畫面的處理，人物的形象和裸露出來的肌膚，他采用了線的技法，用中鋒表現肢體的彈性，略加點顏色，畫出彈性和透氣性，有筆斷意不斷地感覺。而對于擺動的舞裙，則選擇用長短交錯的側鋒來表現衣物的質感，顏色上選擇熱情洋溢的洋紅色，使畫面更加活潑熱烈，富有朝氣。在線與墨的相互交錯下，《新疆舞》這幅畫作尤其顯得青春四射，活力無窮，使畫面中的舞者猶如活靈活現的人物，馬上就躍然紙上。畫面中的每根線條，每個顏色都使作品彌漫著洋溢的生命力。

在這些作品中讓觀者感受到的不僅僅是線的張力、墨的骨氣，更有噴薄而出的生命力。作品《舞》是鄭軍里先生率性寫意的典范之作，作品中的點、線交錯結合，墨色的濃淡呼應，畫面中虛與實的對比，都使作品讓人看到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舞》的畫面動感來自于點、線、墨的結合交錯；細讀作品，我們不難看出，看似隨意的點畫，其實每一筆都富有精、氣、神的力量，運用中鋒勾勒出舞者的面部和肢體，用中側鋒相結合的方式畫出舞者的衣紋，再用濃墨重筆點畫出舞者的頭發(fā)。跳躍的舞姿，隨風擺動的衣紋，率性灑脫的頭發(fā)，再看到畫面左邊的落款，用筆與畫面中的線條筆法如出一轍，他將書法用筆的輕重、緩急、提按、方圓、頓挫等感覺運用到人物畫創(chuàng)作中，蒼勁有力，空靈飄逸，簡潔明了。值得注意的是，畫面中較多的運用了“水”這個介質，濕筆在畫面中較為常見。梁江在《登峰造極、高瞻遠矚》一文中也認為鄭軍里的寫意人物畫造型十分有特點。其云：“他的另一個重要特色在于造型手法上面，大面積的水墨隨機滲化，卻能與造型的需要整合為一體，枯筆細線出現不多，但多起著醒氣提神以致畫龍點睛的功用。”

謝赫在“六法”中提及在中國畫中首先應該注意的則是氣韻生動，而對于中國畫的舞蹈畫法最重要的也是氣韻、神韻，看視隨意率性寫出，但其背后卻蘊藏著畫家長年累月的對造型藝術的積累與沉淀。在筆墨技巧上，用筆不張揚，不浮躁，可以將中國畫的中鋒用筆和側鋒用筆相互結合，盡情發(fā)揮中國畫中筆墨的特性，表達出中國傳統文人畫中提倡的詩、書、畫合為一體的境界。鄭軍里先生利用舞蹈造型動作中的收與放、快與慢、抑與揚、頓與挫、張與弛、剛與柔等造型動作轉換成行云流暢、揮灑自如的中國畫，使其在追求藝術創(chuàng)作的過程中與舞者的舞姿動作相互結合，創(chuàng)造出具有節(jié)奏美、動態(tài)美、姿態(tài)美作品，使作品充滿不盡的畫中之意，畫外之音，體現出鄭軍里現在在藝術上的獨特個人魅力。

作者簡介：

榮林，現就讀于廣西藝術學院2016級美術專業(yè)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