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陽陽,任國成*,邢立瑩
(1.朝陽市中心醫院心血管內科,遼寧 朝陽 122000;2.遼寧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心腦血管疾病防制所,遼寧 沈陽 110000)
紅細胞分布寬度(RDW)是一種能夠準確反映紅細胞大小的異質性指標,是血液常規檢查中的一種常見指標,能準確及時地反映紅細胞大小不等的程度。最初紅細胞分布寬度是用于早期鑒別診斷貧血及觀察預后的一個指標,紅細胞分布寬度(RDW)是一種新型、廉價且易于獲取的炎癥標志物,目前越來越多被用于預測冠心病、高血壓等心血管疾病的發病、發展程度及預后情況等?,F為RDW在心血管疾病中的發展展開綜述。
2009年Lippi等[1]揭示了RDW與ACS之間潛在的聯系,在2304名以急性胸痛為主要癥狀的患者中發現其中有456名患者明確診斷為急性冠脈綜合征,這456名患者的RDW數值明顯高于其他非急性冠脈綜合征患者。
彭丁等[2]納入1247例行血運重建患者且左心室射血分數≤40%的患者進行回顧性分析,在進行了41.8個月的隨訪中,在心血管死亡,包括心肌梗死死亡、心力衰竭死亡及心臟性猝死死亡的發生率方面,RDW升高組高于正常組,并且得出RDW-CV 水平是心血管死亡的預測因素。
2014年Arbel等[3]發表了一篇關于紅細胞分布寬度與直接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PPCI)的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STEMI)患者預后的關系。研究納入了535名直接經皮冠狀動脈介入治療的STEMI患者并進行了5年的隨訪,并按RDW值將研究對象分為兩組,(RDW>14%,RDW≤14%),發現高RDW組與全因死亡風險增加相關,在多因素分析中顯示,高RDW組與全因死亡風險增加顯著相關,并得出RDW值大于14%與長期全因死亡率的增加是獨立相關的。以上探討了RDW是冠心病發生、判斷預后的重要預測因素,高RDW對冠心病的具有重要意義。
2015年Uemura等[4]探討紅細胞分布寬度與心力衰竭患者預后的關系,對229例急性失代償性心力衰竭患者進行了692天的隨訪,連續監測RDW值,Kaplan-Meier生存分析說明在住院期間RDW水平高的患者較RDW水平低的患者具有更高的心力衰竭后的全因死亡率。多因素回歸分析顯示在調整其他危險因素后,在急性失代償性心力衰竭患者中入院時的RDW和血紅蛋白的值與全因死亡和基于心臟死亡率是獨立相關的。RDW值在住院期間的變化是獨立的,可用于預測急性心力衰竭患者的預后。
Melchio等[5]研究紅細胞分布寬度(RDW)在廣泛住院治療急性心力衰竭(AHF)患者中的預后作用。在一項回顧性隊列觀察研究中,451名連續出院的AHF患者被分類為低RDW組(RDW≤14.8%)和高RDW組(RDW>14.8%)的患者。在中位隨訪18個月中,高RDW患者與低RDW組相比,全因死亡的未調整風險比為2.03(95%CI 1.50~2.74,P<0.0001)。在多變量Cox回歸模型中,與低RDW組相比,高RDW組中任何原因引起的死亡風險比為1.73(95%CI 1.2~2.48;P=0.003);RDW增加了傳統預測因子提供的預后信息,RDW是AHF患者長期預后的預測指標。
2017年Enawgaw等[6]進行了一項橫斷面研究,對高血壓患者及健康正常人的血液參數進行了比較,發現高血壓組的部分血液參數WBC,RBC,HCT,MCV的中位數值和MCHC,RDW,MPV,PDW的平均值明顯高于正常健康組,且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還進一步發現WBC、RBC、HCT、PLT與血壓指數(收縮壓,舒張壓和平均動脈壓)呈正相關。在這項研究中高血壓個體的血液參數的平均值和中值與健康正常組相比具有統計學意義,因此,血液參數可用于檢測疾病預后并控制高血壓相關并發癥,評估高血壓個體的血液學參數是重要的。
Mingfei Jiang等[7]進行了一項中國大型橫斷面研究,旨在探討健康體檢人員紅細胞分布寬度與高血壓之間的關系,納入了2011年-2016年蕪湖302527名健康體檢人員。觀察到RDW與高血壓之間存在倒U形關系,峰值RDW值為14.2(女性)和15.2(男性),按性別分層且根據體重指數,年齡,白細胞和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進行調整后,RDW與高血壓,收縮壓和舒張壓之間也存在倒U形關系。
Ning Li等[8]在一項健康人群中RDW水平與房顫發生的相關性研究中,共納入年齡在45~73歲之間的27124名健康參與者。在平均隨訪13.6年期間,共有1894名參與者被診斷為房顫。通過調整潛在的混雜因素,觀察到最高四分位RDW水平組與最低組相比房顫發生率的風險比為1.33(95%CI,1.16~1.53,P<0.001)。值得注意的是,在將鐵,葉酸和B12的膳食攝入量添加到模型后,AF風險增加基本沒有變化,最高四分位RDW水平組與最低組相比AF發生率的風險比為1.32[9]。
Wan H等[10]做了一項前瞻性研究,觀察300例AF患者(平均年齡62.6±12.9歲,50.3%男性)并收集全因死亡率和主要不良事件(MAEs)發生率的數據,如突發死亡,急性心肌梗死,心力衰竭,腎功能衰竭和肝功能衰竭。根據RDW水平他們將患者分為四個四分位數Q1,≤12.8%,Q2,12.9~13.4%,Q3,13.4~14.3%,Q4,≥14.3。結果顯示與低RDW組相比,高RDW組全因死亡率均明顯增加,且隨RDW組水平增高,全因死亡率也增加。
許多研究已經顯示RDW和心血管疾病之間的關系,但病理生理機制仍不清楚。炎癥狀態、氧化應激、神經內分泌的激活等,這些因素都可以通過影響紅細胞成熟,使RDW升高。以往的研究[11]已經證明炎性細胞因子可以通過抑制骨髓來抑制促紅細胞生成素誘導的紅細胞的成熟,導致RDW的增加。炎性細胞因子通常通過兩種途徑調節紅細胞生成。一種途徑是炎性細胞因子抑制腎臟和肝臟中EPO基因的轉錄。另一種途徑是炎性細胞因子抑制骨髓中的紅細胞突變。在一個缺氧灌注的大鼠腎臟模型中,腎臟中EPO的產生受到TNF-α,IL-1b和IL-6的抑制[12]。炎性細胞因子降低了骨髓中的紅細胞生成,其過程主要是由于紅細胞祖細胞增殖的阻斷和成紅細胞的成熟。高血壓激活血管緊張素Ⅱ可以促進腎臟,大腦和脈管系統中ROS的產生,從而導致高血壓,同時,氧化劑應激增加可能導致細胞的功能障礙,并導致組織灌注損傷,致使RDW水平增加[13,14]。神經體液和腎上腺素能系統可以被減少的紅細胞激素激活,這可以刺激紅細胞祖細胞,最終提高RDW水平[15]。
RDW作為一種簡單、普遍、技術成熟的監測指標,對心血管病的發生及預后有預測價值,RDW在心血管疾病中病理生理機制是研究的方向,為臨床預防疾病提供診療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