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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溪形象的塑造
——試論其墓志與傳記的不同書寫

2019-01-06 10:55:50
中醫文獻雜志 2019年4期
關鍵詞:墓志

上海中醫藥大學(上海,201203)

朱丹溪為元末著名醫家,“金元四大家”之一。其生平事跡,以宋濂《故丹溪先生朱公石表辭》(后文簡稱《石表辭》或志)與戴良《丹溪翁傳》(后文簡稱傳)所載為最詳盡。二文內容之別,戴氏在其所作《丹溪翁傳》中有云:

“翁之卓卓如是,則醫特一事而已。然翁講學行事之大方,已具吾友宋太史濂所為翁墓志,茲故不錄,而竊錄其醫之可傳者為翁傳,庶使后之君子得以互考焉。”[1]

可知:一體裁上,《石表辭》屬墓志,此即意味著原刻石應保存于丹溪墓道之中;二時間上,墓志早作而傳記晚出;三內容上,傳記與墓志各有所偏,傳記內容偏重于人物的醫學事跡,而墓志則重在人物講學行事方面,故而后人只有二者互考合參,方可見人物之全貌。

那么,戴氏傳中所言二文內容之別具體是如何呈現的?即首先作為不同的書寫者,宋濂與戴良對同一人物的認識有何不同?繼之,二人對人物生平的各種素材如何取舍?對人物遭遇的同一事件如何書寫?最后,作為兩種不同的體裁,傳記與墓志書寫又各自有何特點?下文擬圍繞以上問題略加探討。

作文緣由——人物身份的認定

宋濂所作《石表辭》起始即有交代:

“丹溪先生既卒,宗屬失其所倚藉,井邑失其所依憑,嗜學之士失其所承事,莫不方皇遙慕至于灑涕。濂聞之,中心尤摧咽不自勝。蓋自加布于首,輒相親于幾杖間,訂義質疑,而求古人精神心術之所寓,先生不以濂為不肖,以忘年交遇之,必極言而無所隱。故知先生之深者,無踰于濂也。方欲聚厥事行,為書以傳來世,而先生之子玉乳、從子嗣汜忽蹐濂門,以先生從弟無忌所為狀請為表,以勒諸墓上。濂何敢辭!”[2]2328- 2329

據此知宋濂與丹溪乃忘年交(二人年紀相差29歲),交從時間長(近30年)且相知者深。丹溪去世,宋氏本即欲作文以傳其事行,恰逢其子侄上門求表,乃從其請而作此志。宋氏20歲始與丹溪交往,彼時其身份無疑乃一儒士,故其與丹溪所討論的諸如“古人精神心術之所寓”皆當為儒學的內容,二人成為忘年交也應因在儒學思想方面多有契合。故丹溪在宋氏心目中首先當為一個儒者,醫家身份僅為人物的一個側面。這一認識實際上也始終貫徹于人物的墓志書寫中。

戴良《丹溪翁傳》文中未具體言及作文緣由。戴氏為浦江人,其文集《九靈山房集》中收有《丹溪翁傳》、《周貞傳》、《抱一翁傳》、《滄州翁傳》等多篇記載當時浙江名醫事跡的人物傳記,其作《丹溪翁傳》除了與丹溪為同時代鄰縣人外,其兄戴士堯、侄戴思恭、戴思溫、次子戴思樂均為丹溪弟子,戴氏故得與之有所交從,并多知其生平事跡。從其將丹溪置于浙江名醫行列、且其兄長子侄俱從丹溪學醫來看,戴氏心目中的丹溪無疑乃是一位醫家,而其《丹溪翁傳》也確是圍繞丹溪醫家身份展開書寫的。

丹溪生平事跡的不同書寫

1.幼年至青年時期:治經與棄去

志:

“先生受資爽朗,讀書即了大義。為聲律之賦,刻燭而成,長老咸器之。已而棄去。[2]2329

傳:

翁自幼好學,日記千言。稍長,從鄉先生治經,為舉子業。”[1]70

“受資爽朗,讀書即了大義”、“刻燭而成”、“日記千言”皆言其聰穎,“為聲律之賦”當為其所習舉子學業之內容。傳云其“自幼好學”,然完全不及志文所述“已而棄去”之事。而棄去原因,志文雖亦未明言,然據后文推測,蓋人物性格使然。志文敘人物此后“尚俠氣,不肯出人下。鄉之右族咸陵之,必風怒雷激,求直于有司。上下搖手相戒,莫或輕犯。”[2]2329可知其棄舉子學業后,在鄉里頗有任俠使氣的一段時期,且此段時期,似自少年一直延續至壯年時期,歷時頗為不短。宋氏所書墓志內容乃本于丹溪表弟所寫的人物行狀,故其所述當屬實情,而傳文對人物長達十多年的尚俠經歷竟只字不提,似有“為尊者諱”之意。

2.壯年從許謙學理

志:

“時鄉先生文懿許公講道東陽八華山中,公上承考亭朱子四傳之學,授受分明,契證真切,擔簦而從之者亡慮數百人。先生嘆曰:‘丈夫所學,不務聞道而唯俠是尚,不亦惑乎?’迺摳衣往事焉,先生之年蓋已三十六矣。公為開明天命人心之祕,內圣外王之微。先生聞之,自悔昔之沈冥顛隮,汗下如雨。由是日有所悟,心扃融廓,體膚如覺增長。每宵挾冊坐至四鼓,潛驗默察,必欲見諸實踐,抑其疏豪,歸于粹夷;理欲之關,誠偽之限,嚴辨確守,不以一毫茍且自恕。如是者數年,而其學堅定矣。”[2]2329

傳:

“后聞許文懿公得朱子四傳之學,講道八華山,復往拜焉。益聞道德性命之說,宏深粹密,遂為專門。”[1]70

此段人物跟隨許謙學習理學的經歷,傳文所述極簡而志文卻著墨頗多。除了突出人物學理用力勤且自律嚴之外,志文還特別強調其聞道后能自悔前非,從而堅定學理心志。丹溪為何能由多年的“唯俠是尚”忽而轉從許謙問道?個中原因二文皆未明言。宋濂為丹溪之母所作《元故朱夫人戚氏墓銘》載:

“(夫人)遇諸子有恩而嚴。……稍長,遣從許文懿公游。督教愈于夫在時,粥釵釧資之,俾無倦懈。”[2]1568

據此知丹溪自青少年時期棄舉子業后“不務聞道而唯俠是尚”,到36歲始往事許謙學理,此一轉變絕非由于其本人的自我醒悟與痛改前非,而實乃源自嚴母戚氏的督促與教誨。正緣于此,其從師聞道后方有“自悔昔之沉冥顛躋,汗下如雨”之轉變。此中隱情,志文未揭,個中曲折,傳文更屬闕如。

3.從醫之志與濟世之心

志:

“初,先生壯齡時,以母夫人病脾,頗習醫,后益研磨之,且曰:‘吾既窮而在下,澤不能致遠。其可遠者,非醫將安務乎?’”[2]2332

傳:

“一日,文懿謂曰:“吾臥病久,非精于醫者,不能以起之。子聰明異常人,其肯游藝于醫乎?”翁以母病脾,于醫亦粗習,及聞文懿之言,即慨然曰:‘士茍精一藝,以推及物之仁,雖不仕于時,猶仕也。’乃悉焚棄向所習舉子業,一于醫致力焉。”[1]70

據傳文知丹溪決意致力于醫,原因大致有三:一因母病而有習醫的基礎。丹溪《格致余論·自序》[4]載:

“震亨三十歲時,因母之患脾疼,眾工束手,由是有志于醫。遂取《素問》讀之,三年似有所得。又二年,母氏之疾以藥而安。”

知丹溪30歲即志文所述“壯齡時”始習醫,且五年后使母病獲安,志文述其36歲從許謙學理,則至此約十年間其醫術應已有相當基礎;二因受老師一席話的激發。許謙建議其學醫,與其說是出于希冀治愈自身痼疾的現實考量,毋寧說是洞察到了弟子為醫的個性潛質,所謂“非精于醫者,不能以起之”、“子聰明異常人”云云,皆非虛發。丹溪正是從老師的肯定中看到了自己習醫的優勢;三乃因人物自己思想意識的徹底轉變,即已有了對儒家“推己及人”的仁學思想的深入理解及“精醫亦可濟世”觀念的確立。志文所述與之無甚齟齬處,所異者在于傳文突出了老師的勸勉之功,而志文則歸之于人物自身的覺悟。

傳文所述以上三方面固然皆可作為丹溪致力于習醫之原因,可惜卻缺略了一個更為直接也更為根本的要素,那就是:科場失利。前述丹溪從幼而好學,到“稍長,從鄉先生治經,為舉子業”,再到從許謙學理,始終是以儒士的身份走著一條“學而優則仕”的道路,這也是幾乎所有讀書人所堅守的道路。除非有不得已的原因,讀書人斷不會輕易放棄這條道路,丹溪當然亦是如此。志文載其學理期間,“歲當賓興,先生應書秋闈,幸沾一命以驗其所施,再往再不利”[2]2329,可知丹溪由習儒轉而矢志于醫,實乃連續兩次科場失利而導致仕途無望后退而求其次的無奈之舉。傳文對丹溪科場失利此一重大事實隱而不發,蓋欲彰顯人物學醫之主動與自覺,然而如此書寫所帶來的結果是不僅掩蓋了歷史真相,而且對人物人生道路轉折之根由的交代也明顯缺乏說服力,甚至有誤導之嫌。

此處尚需特別說明的是人物對從仕的態度。人物參加科考的目的,正如志文所言,乃“幸沾一命以驗其所施”,即希望能走上仕途從而實踐自己濟世救民的政治抱負。然而科場連續兩次失利卻導致仕途渺茫,這一方面可以說確實堅定了人物的從醫之志,志文所載“吾既窮而在下,澤不能致遠”云云,應是其科考失利后所發。“其可遠者,非醫將安務乎?”表明其已認識到從醫也是濟世的一種手段。另一方面,卻不能說人物從此即泯滅了其作為一個儒者的濟世之心。志文述其科考失利后,“復嘆曰:‘不仕固無義,然得失則有命焉。茍推一家之政以達于鄉黨州閭,寧非仕乎?’”[2]2329可知在人物心中,不仕固然不能治國,然而仍不妨“推一家之政以達于鄉黨州閭”,即濟世范圍雖不能大而猶能小,其于“仕”的本質是一致的。正緣于此,志文才以將近全文一半的筆墨詳述了人物稱譽鄉黨州閭的諸多事跡,稱譽其作為一位儒者的言行舉止對周遭世俗所產生的深遠教化與影響,所謂“凡先生杖履所臨,人隨而化”[2]2333也。由此反觀志文開首所謂“丹溪先生既卒,宗屬失其所倚藉,井邑失其所依憑,嗜學之士失其所承事,莫不方皇遙慕至于灑涕”諸語,似有別于一般諛墓的慣常套語,而應在相當程度上屬于實情。

4.醫者之貌與儒者之風

傳文是圍繞著人物醫家的身份展開書寫的,故而首先在展示人物的醫學思想方面,即以全文三分之一左右的篇幅進行了詳盡闡發,其中包括與門人論太極陰陽之理與醫道的關系及對仲景書的評價與認識等等,此與志文僅廖廖數語及此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其次在展現人物臨床成就的醫案載錄方面,傳文一者是能嚴格遵循歷代醫案載錄的規范與格式,如在所載醫案前特別詳錄其具體內容:

“其所治病凡幾,病之狀何如,施何良方,飲何藥而愈,自前至今,驗者何人,何縣里,主名,得諸見聞,班班可紀。”[1]74

其后所錄醫案格式上皆遵此。二者在案例數量上,竟有十三則之多。三者在病案選擇上,則多錄他醫不明、誤診、誤治之后經人物診治而患者終獲痊愈者,且云“翁之為醫,皆此類也”。傳文不憚辭費,洋洋灑灑詳述人物的醫學思想并大量載錄其臨床成功案例,無疑旨在彰顯人物獨高于他人的深厚的醫學思想及精湛的醫術,從而成功樹立起一位大醫的形象。

志文對人物的醫學思想并未展開筆墨闡述,且將人物的醫學事跡附于其他事跡之后,此固為展現人物整體形象之必須,亦可看出在宋氏(包括丹溪家屬)心目中人物儒者身份實涵蓋了或遠高于其醫者身份。故而志文在所錄人物的醫學事跡的選擇上,不僅重在彰明其醫術之精,而尤在借以凸顯其醫德之誠。如:

“四方以疾迎候者無虛日,先生無不即往,雖雨雪載途亦不為止。仆夫告痡,先生諭之曰:‘疾者度刻如歲,而欲自逸耶?’窶人求藥,無不與,不求其償。其困厄無告者,不待其招,注藥往起之,雖百里之遠弗憚也。”[2]2332

凡此言行種種,彰顯的是醫者仁心,更是儒者的道德風范。而志文所錄的三則醫案,不僅在數量上遠遜于傳文,而且在展現宗旨上亦有別于戴氏,如其中一則云:

“權貴人以微疾來召,危坐中庭,列三品儀衛于左右。先生脈已,不言而出。或追問之,先生曰:‘三月后當為鬼,猶有驕氣耶?’及死,其家神先生之醫,載粟為壽,先生辭之。”[2]2332

從此案中固可見人物醫術之神,然作者欲凸顯的無疑更是人物“孤高如鶴,挺然不群”[2]2333的儒者風貌。

5.著作載錄

志:

“先生所著書有《宋論》一卷,《格致余論》若干卷,《局方發揮》若干卷,《傷寒論辨》若干卷,《外科精要發揮》若干卷,《本草衍義補遺》若干卷,《風水問答》若干卷,凡七種。微文奧義,多發前人之所未發。先生嘗曰:‘義禮精微,禮樂制度,吾門師友論著已悉,吾可以無言矣。’故其所述獨志于醫為多。”[2]2334

傳:

“翁春秋既高,乃徇張翼等所請,而著《格致余論》、《局方發揮》、《傷寒辨疑》、《本草衍義補遺》、《外科精要新論》諸書,學者多誦習而取則焉。”[1]76

二文相較,可見傳文所載錄者僅人物醫著,而文則除此之外,尚載錄其非醫著作兩種,且通過引言說明了人物為何“所述獨志于醫為多”的原因,作者在此無非是想傳達這樣的信息,即:人物在醫學方面固成績斐然,然而其在儒學諸如“義禮精微,禮樂制度”等方面的造詣與成就也絕不能因論著少而遭忽視或小覷。

綜上所述,志文與傳文分別側重人物儒者與醫家形象塑造的結論應大致不錯。不過仍需說明的是,二文的寫作初衷,無疑皆欲塑造丹溪的完整形象,故而在行文中對人物一生中的重要事跡亦會盡量載錄,這一點尤其體現于志文的書寫當中。而偏重人物醫學事跡書寫的傳文為避免偏失,同樣也在傳文的后部辟專節概述了人物作為儒者的處世為人的風范。除此之外,傳文還特意在文末的“論曰”中,通過與西漢學者嚴君平的類比,指出兩人均對當時的世俗有教化之功。傳文言“翁在婺得道學之源委,而混跡于醫”[1]77,此自是承認了人物先儒后醫、以儒者身份業醫的特點,所謂“翁之卓卓如是,則醫特一事而已”,“若翁者,殆古所謂直諒多聞之益友,又可以醫師少之哉”[1]77云云,也顯示了試圖彰顯人物儒者的一面以區別于一般醫師的努力。不過,在“竊錄其醫之可傳者為翁傳”的書寫宗旨的指導下,傳文最終所塑造出來呈現于人們眼前的人物形象當然是一位醫家,或更準確點說是一位儒醫。

而志文則始終都是將人物以儒者的形象來塑造的,人物的醫學事跡及成就只是作為人物的一部分以充實于人物的整體形象塑造之中。志文末云:

“夫自學術不明于天下,凡圣賢防范人心、維持世道之書,往往割裂拾,組織成章,流為嘩世取寵之具。間有注意遺經,似若可尚,又膠于訓詁之間,異同紛拏,有如聚訟。其視身心,皆藐然若不相關,此其知識反出于不學庸人之下。于戲!秦漢以來,則或然矣。然而靈豸不鳴,孽狐之妖弗息;黃鐘不奏,瓦缶之音日甚。天開文運,濂洛奮興,遠明九圣之緒,流者遏而止之,膠者釋而通之,一期闓廓其昏翳、挽回其精明而后已。至其相傳,唯考亭集厥大成;而考亭之傳,又唯金華之四賢續其世胤之正,如印印泥,不差毫末,此所以輝連景接而芳猷允著也。先生少負任俠之氣,不少撓屈,及聞道德性命之說,遽變之而為剛毅。所以局量弘而任載重,寤寐先哲,唯日不足;民吾同胞之念,須臾莫忘。雖其力或弗支,茍遇惠利,少足以濡物,必委蛇周旋,求盡其心。應接之際,又因人心感發之機而施仁義之訓,觸類而長,開物成化,所謂風雨霜露無非君子之教者,要亦不可誣也。致思于醫,亦能搜隱抉秘,倡明南方之絕學,嬰疢之家倚以為命。先生一布衣耳,其澤物有如此者,使其得位于朝以行其道,則夫明效大驗又將何如哉?”[2]2334- 2335

此段文字即指明人物之學乃遠承宋代周敦頤與程朱之道學、并得“金華四賢”之一許謙之親授,故其所學即“寤寐先哲”,所思即“民吾同胞”,待人接物則“無非君子之教者”,至于“致思于醫,亦能搜隱抉秘,倡明南方之絕學,嬰疢之家倚以為命”者,不過是人物“民吾同胞之念”的具體體現。細味宋氏“先生一布衣耳,其澤物有如此者,使其得位于朝以行其道,則夫明效大驗又將何如哉”的感慨,頗有以人物業醫救人只是“行其道”之小者而惜其未能“得位于朝”以見其行道之“明效大驗”的遺憾。元代胡炳文《贈醫者程敏齋序》有“夫醫不過儒道中之一事,物格知至此,不過格中之一物”[4]之語,似頗可借以狀宋氏之心態,而其“儒而醫,通儒也”[4]的身份認定觀,宋氏若得有聞,或亦會有所首肯吧。

另,傳文似有“為尊者諱”的傾向,其表現一是對人物少年至青年時期“尚俠”經歷的缺省,二是對人物科場失利的隱瞞。對此問題,既不能以其與人物醫學事跡無關(前述科場失利即與人物從醫密切相關)故而不予書寫,也不能以傳文作于墓志后、因志文皆有詳載故而傳文略而不提一語概之。因為相反地,對于有助于展現人物光輝形象的事跡,即使志文已有詳述,傳文卻仍能不嫌繁復地給予大書特書。如關于人物學醫拜師羅知悌一事,志文:

“復回武林,有以羅司徒知悌為告者。知悌字子敬,宋寶祐中寺人,精于醫,得金士劉完素之學,而旁參于李杲、張從正二家。然性倨甚。先生謁焉,十往返不能通。先生志益堅,日拱立于其門,大風雨不易。或告羅曰:‘此朱彥修也,君居江南而失此士,人將議君后矣。’羅遽修容見之。一見如故交……”[2]2332

傳文:

“羅名知悌,字子敬,世稱太無先生,宋理宗朝寺人,學精于醫,得金劉完素之再傳,而旁通張從正、李杲二家之說。然性褊甚,恃能厭事,難得意。翁往謁焉,凡數往返,不與接。已而求見愈篤,羅乃進之,曰:‘子非朱彥修乎?’時翁已有醫名,羅故知之。翁既得見,遂北面再拜以謁,受其所教。”[1]70- 71

兩段文字相較,同一事件的具體細節乃至敘述用語皆如出一轍,顯而易見,戴氏此段傳文乃直接承襲了宋氏志文。然則,不利于塑造人物完美形象者斷然擯棄,而有助于此者則不惜與前人所述雷同,從此中確可窺見戴氏素材取舍時的價值取向。

傳記與墓志書寫程式之別

(1)傳記一般會簡單交代傳主的姓名、字、號,籍貫等,如《丹溪翁傳》開篇即曰:“丹溪翁者,婺之義烏人也,姓朱氏,諱震亨,字彥修,學者尊之曰丹溪翁。”而墓志則除此之外,還會著力于志主家族世系的記錄,《故丹溪先生朱公石表辭》即有專節詳述:

“先生諱震亨,字彥修,姓朱氏。其先出于漢槐里令云之后,居平陵,至晉永興中,臨海太守汎始遷今婺之義烏。子孫蟬聯多發聞于世,郡志家乘載之為詳。當宋之季,有東堂府君者諱良佑,懿然君子人也,蓋以六經為教,以弘其宗。府君生某。某生迪功郎桂。迪功生鄉貢進士環,先生之大父也。父諱元,母某氏。”[2]2329

故據墓志常可考證志主家族世系,換言之,與其他傳世典籍文獻相較,墓志常可為志主家族世系的研究提供更為豐富的寶貴資料。不過,在墓志書寫中,此節常有稱引古代圣賢或前代名家為其先祖的俗套,故而在具體人物的家族世系研究中應對之持審慎的態度。

(2)傳記并不一定會涉及傳主生卒時間及相關情況,戴氏本傳即未語及。而墓志對志主生年、卒葬的時間地點及其妻室、子嗣等情況則常有具體詳盡的記錄,如志文述:

“先生(生)于至元辛巳十一月二十八日,卒于至正戊戌六月二十四日。瀕卒,無他言,獨呼嗣汎,謂曰:“醫學亦難矣,汝謹識之。”言訖,端坐而逝,享年七十有八。娶戚氏,道一書院山長象祖之女,先三十五年卒。子男二:嗣衍、玉汝。嗣衍亦先三年卒。女四,適傅似翁、蔣長源、呂文忠、張思忠。孫男一,文椐;女二,一適丁榆,一尚幼。其年十一月日始葬先生于某山之原,卒后之五月也。先生所居曰丹溪,學者尊之而不敢字,故因其地稱之曰‘丹溪先生’云。”[2]2334

此類信息在志主生平及譜系研究中無疑有重要價值。

(3)傳記最后一般會有以“論曰”提起的一段文字,對人物作最后全面的概括和評論。如前述本傳文末段即通過將西漢嚴君平與丹溪作類比,高度評價其所作所為對世俗所產生的積極影響。墓志最后則常以“銘曰”作結,以韻文的形式概括全篇,并對逝者的一生做出評價和頌揚。本志文最后即以一段長達八十八句的四言韻文作結,如此長篇幅的銘文亦可看出作者與志主的情誼之深。

(4)由于墓志飾終性文學的固有特點,再加上其作者一般為志主親友,故而墓志書寫中一般皆會遵循黃宗羲《金石要例》所謂“稱美而不稱惡”[5]的書寫慣例,即榮耀之事常大肆宣揚或褒獎過甚,不那么光鮮者則往往采取刻意隱瞞和回避的做法。宋氏此志固有對志主嘉言善行不遺余力的大力揄揚處,然而對人物青年時期尚俠的特殊經歷及壯年科考失利等事卻也能秉筆直書,實屬可貴。且如此書寫,在今天日看來,對人物形象不僅未必有損傷,反而更能展現人物的光明磊落與卓越不群。就此點看來,戴氏之傳似顯局量稍小。

結 語

先后而作的宋濂《故丹溪先生朱公石表辭》與戴良《丹溪翁傳》,均是載錄有元一代名醫朱丹溪生平事跡的重要文獻。由于對人物認識與定位的不同,墓志乃始終圍繞人物的儒家身份展開書寫,完美塑造了一代能醫大儒的形象。作于墓志之后的傳記則能不蹈襲前人之路,獨重以人物的醫家面相示人,亦成功塑造了一代儒醫的形象。然則,丹溪在后世人的眼中究竟是醫也?儒也?抑或通儒也?儒醫也?《四庫提要·格致余論》中載有這樣一段對人物的評價:“是編前有自序云:古人以醫為吾儒格物致知之一事,故特以是名書。震亨本儒者,受業于許謙之門,學醫特其余事,乃性之所近。竟不以儒名,而以醫名。然究較方技者流為能明其理,故其言如是。”[6]丹溪自云“古人以醫為吾儒格物致知之一事”,是其自視為儒;《提要》以為“震亨本儒者,受業于許謙之門,學醫特其余事,乃性之所近”,是亦視其為儒者,而學醫乃“其余事”;“竟不以儒名,而以醫名”,既指出了其在歷史上的客觀地位與價值所在,亦寓惋惜其終未能“以儒名”之意;“然究較方技者流為能明其理”,則又明確將其與一般醫師區別開來,進一步肯定了其儒者的身份。如此認識與評定,當屬全面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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