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世界國防工業發展態勢

鄭杰光/文

2018年，世界國防工業加快轉型、創新步伐，軍工改革深入推進，重大裝備全面提速。主要軍工強國著眼國際高新裝備技術戰略前沿，聚焦改變游戲規則、超越競爭對手的變革性、顛覆性技術，加快高超音速、遠程精打、智能隱身、無人作戰、合成生物和網絡電子裝備研制進程，突出國防科技創新引領，打造“國防創新單元”“軍工開放校園”“時代”軍事科技創新園、國防工業走廊，構筑開放創新、合作共贏的軍工“生態系統”，推進戰略重組、軍品外銷和國際合作，建設有創新性、包容性、可持續性和全球競爭力的自主國防工業。

著眼長遠前瞻謀劃

面對國際安全形勢深刻變化和軍事變革發展要求，主要國家加強防務與軍工戰略謀劃，制定新的國家安全戰略與軍工規劃計劃，明確裝備優先項目，加快國防科技進程。美國著眼于“更強大、更致命、更靈活”的建軍目標，1月發布《國防戰略》，提出維持全球軍事優勢、懾止戰略競爭對手、保持地區力量平衡、改革國防運行方式，《2019財年國防預算法案》通過7170億美元國防預算。特朗普總統公布15年來第一份《國家網絡戰略》，明確加強網絡安全風險管理、保持網絡空間優勢發展目標。3月，DARPA宣布，人工智能、高超音速、生物和先進電子技術是未來發展重點，推進固態激光器試驗、低地球軌道衛星可行性研究和“滑翔破碎機”高超音速導彈防御系統，實施“電子振興計劃”“未來人工智能計劃”。美陸軍將遠程精確火力、下一代戰車、垂直起降飛機、防空與導彈防御、士兵殺傷力和網絡列為未來五年科技優先六大重點，著力開發速度5馬赫、射程16000千米高超音速導彈；明確2050年355艘艦船目標，推進“哥倫比亞”級彈道導彈核潛艇研發，四代潛艇“弗吉尼亞”級“特拉華”號和“佛蒙特”號下水，“維克托”號近海戰斗艦完成驗收試驗；美空軍斥資17億美元研制高超音速常規打擊武器和空射快速響應武器，《2017-2042年無人系統綜合路線圖》提出軍用無人機、無人潛航器、無人水面艇、無人地面車輛路線圖，F-35戰機完成作戰試驗。

普京宣布俄羅斯將“建設新一代創新式、技術型軍隊”，2月簽署預算19萬億盧布的《2018-2027國家武器裝備計劃》，將戰略核威懾力量、戰略機動能力列為優先發展項目，包括地空海基高精度武器、無人作戰系統、單兵裝備、尖端偵察、通訊和電子戰系統，首次披露6種新型武器，包括“匕首”高超音速導彈、“先鋒”高超音速彈頭、“薩馬特”洲際彈道導彈、“雨燕”核動力巡航導彈、“佩列斯韋特”激光武器及“波塞冬”核動力無人潛航器，其中高超音速導彈和激光武器已列裝。4-6月，宣布2018年部署新的洲際彈道導彈系統及核轟炸機，加強核“三位一體”建設，加快研制S-500反導系統；俄國家安全委員會發布《國家安全戰略》，明確加強基礎研究、國際合作等目標；俄國家杜馬提出額外撥付160億美元研制武器裝備。8月公布“Tu-22M3M”新一代超音速轟炸機，導航能力提高8倍，推進“安查爾-RV”高超音速遠程無人機研制；2018年新增26艘艦船，搭載“鋯石”高超音速導彈的“哈斯基”級第五代核潛艇預計2027年建成，2023年后將建造6艘“北風之神”-A級核潛艇；俄新航母將于2019年開始工程設計，2021-2022年開建；俄航天局正開發新型太空激光炮，能用激光摧毀太空碎片。

歐洲國家加速共同安全防務和國防市場一體化進程。6-7月，歐盟委員會發布2021-2027年預算，撥款200億歐元用于國防新技術研發，英法德等九個歐盟國家計劃建立歐洲聯合軍事干預部隊；歐洲議會批準設立“歐洲國防工業發展計劃”，2019-2020年撥款5億歐元資助國防產品和技術開發，并為“歐洲防務基金”撥款130億歐元，重點支持軍品科研，2017-2019年投入9000萬歐元開展防務研究試驗計劃。11月，歐洲理事會通過《全球戰略背景下歐盟的安全和防務結論》，提出共同安全防務政策、軍事規劃實施、國防年度審查、推動“歐盟全球戰略”等要求。英國2018年國防預算366億英鎊，其中15.6%用于裝備采辦，18.7%用于保障，到2020年每年將裝備開支提升0.5個百分點，重點支持網絡、反潛戰、“無畏”級核潛艇建造等項目。意大利2018年國防采購支出57億美元，比2008年的15億歐元增加83%，重點采購“支奴干”直升機、U212型潛艇等裝備。

亞太國家加快軍工自主步伐。印度2018財年國防預算599億美元，同比增長7.8%；成功試射具有核能力的“烈火-1”彈道導彈，年底裝備“烈火”-5洲際彈道導彈；第一艘國產彈道導彈核潛艇“殲敵者”號完成“威懾巡航”；斥資30億美元采購4艘11356型護衛艦；到2027年海軍艦船將增加到198艘。韓國國防部發布“2018-2022年國防工業計劃”“國防改革2.0倡議”，提出2019年420億美元國防預算，同比增長8.2%；第2艘“獨島”級兩棲攻擊艦“馬羅島”號和“張保皋III”級AIP潛艇首艇下水。日本制定新中期防衛計劃，2019財年國防預算超過5.3萬億日元（479億美元），再創新高，強化宇宙空間、網絡安全和電磁作戰應對能力，重點發展5馬赫以上高超音速導彈和超燃沖壓發動機；今年1月完成ASM-3超聲速反艦導彈開發，10月宣布研發射程300-500千米高速滑翔導彈，“朝日”號驅逐艦與“青龍”號潛艇相繼服役，第一艘搭載“宙斯盾”作戰系統的“摩耶”號萬噸防空大驅和最新一艘“宙斯盾”艦下水，并將“出云”級驅逐艦改裝為航母；斥資1萬億日元增購100架F35戰機，并購買F35B配備航母。澳大利亞宣布未來十年投入2000億澳元（1580億美元）用于振興本土國防工業，并發布新版國家安全科技政策，明確優先項目。

立足高端創新跨越

主要國家越來越重視創新對國防工業的引領作用，建設各種創新平臺，加大創新研發投入，探索技術發展路徑，促進創新力量多元統籌、集群組織，打造開放式論壇、一體化創新共同體。4-6月，美國防部計劃建立人工智能開發中心，美陸軍建立機器人創新中心，美空軍成立“科舍爾航線實驗室”，推動軍用人工智能技術及作戰軟件開發。2019年美軍無人系統預算96億美元，比2017年增長28%；2019年反無人系統預算15億美元，是2018年的兩倍。8月，美國防部將“國防創新實驗單元”更名“國防創新單元”，更倚重其創新引領作用，2019財年提供7100萬美元經費支持，同比增長4100萬美元；美國國家制造科學中心計劃設立新的增材制造中心，開發下一代工業增材制造、材料與工藝。9月，DARPA提出四大戰略重點：提高自主賽博安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感知、防御自然和人造生物威脅，有效應對各種威脅新能力；提高威懾和戰勝與同級別對手大規模沖突能力；提高城市環境作戰技能；加強基礎研究，保持前沿技術創新地位。10月發布2018年《確保美國先進制造業領先地位戰略》報告，明確開發新制造技術、開展教育培訓、擴大國內制造業供應鏈能力三大目標及優先領域。

俄國防部9月宣布“時代”軍事科技創新園投入使用，匯聚科研教育機構、軍工企業專家和科研人員，建立“科學教育”和“先進技術創新”，與軍工企業共同開展四十多項科研和試驗設計工作，通過“兵棋推演”探索新技術發展路徑，建立未來技術發展研討-評審機制。1月，英國國防科學技術實驗室授權奎奈蒂克公司牽頭組建創新機構，面向所有海洋防務企業、科研機構、學術團體，打造海洋防務創新共同體，未來4年每年投入2500萬英鎊；皇家海軍通過競賽推進技術創新，打造開放式論壇，探索無人水下新技術。5月，英國防部成立人工智能實驗室，加強人工智能、計算機網絡、國防數據開發；法國家空間研究中心設1億美元投資基金,鼓勵航天企業創新。德國國防部與內政部于7月推動設立類似美國DARPA的“網絡安全和關鍵技術顛覆性創新機構”，并設“信息技術安全基金”支持前沿技術探索。9月，法國國防部武器裝備總署成立“國防創新局”，由企業家牽頭，向民用經濟和企業開放，到2022年年預算達10億歐元；德國政府通過《2025高科技戰略》，投資150億歐元（174億美元）促進尖端技術發展。

3月，日本宣布未來5年投資1000億日元(9.4億美元)，支持民間航空航天企業發展。4月，印度提出“卓越國防創新計劃”，旨在打造“促進創新、鼓勵技術開發生態系統”，吸引中小企業和個體參加，已創建兩個國防創新中心。8-9月，印度國防部啟動“輔助原型與分析啟動”倡議和“印度國防創企問題”挑戰賽，作為“國防優勢創新”計劃組成部分，支持防護系統、基于4G的戰術局域網、物流人工智能、遙控飛行器、激光武器等11個關鍵領域創新能力建設；韓國宣布國防商業創新計劃，成立“國防科技規劃和評估機構”，支持國防科技創新；澳大利亞國防創新中心簽署合同，斥資780萬美元鼓勵國防創新。

夯實基礎保軍強能

軍工基礎評估與能力建設成為各國國防工業的重中之重，制定軍工能力保護計劃，加大經費支持力度，促進力量布局優化、現代化升級改造和本土自主發展。8-9月，美國防部宣布“國防產學科學計劃”，支持大學和企業合作研究，已有五個產學團隊入選該計劃，每個團隊未來兩年可獲150萬美元，促進基礎研究向創新性開發應用轉移；美海軍推進為期20年、投資210億美元的4大海軍船廠現代化升級計劃，開展干船塢建造、設備升級、布局優化、資產重組以及所有工裝設備檢修。10月，美國防部會同商務部、勞工部、能源部和國土安全部發布《評估和強化制造與國防工業基礎及供應鏈彈性》報告，評估軍工基礎風險，提出調整軍貿政策、提供穩定資助、重組國防采辦體制、加強工業基礎評估、制定“國家先進制造業戰略”、強化承包商風險防控、擴大軍民兩用技術等應對策略。軌道ATK公司斥資數千萬美元擴建彈道實驗室、升級彈藥廠、新建火炮生產線和反輻射導彈廠。

俄羅斯2018-2027年國家軍備計劃提出向重大建設和基礎設施項目投資1萬億盧布（148億美元），加強軍工基礎能力建設。為應對美制裁，俄羅斯于4月指定私有“工業通訊銀行”為專門“軍工銀行”，為軍工企業提供貸款，并將該銀行劃歸國有。2007-2017年，俄政府及私營部門共資助230億盧布開展1386項人工智能研發項目，由國家預算和各類基金支持，集中在國防、安全、交通領域。俄國家杜馬提出2018年額外撥款近千億盧布用于新武器裝備研發。主要軍工企業加快升級改造步伐：俄北方造船廠1月向政府提交擴大產能計劃及清單，納入2018—2027年國家軍工綜合體計劃，包括造船廠機械制造、工廠設施技術改進；俄政府8月投資200億盧布，支持喀山航空工廠現代化改造和遠程轟炸機計劃，2019年起對部隊列裝圖-22M3升級改造，2021年交付圖-22M3M。

6月，歐洲防務局批準《2018年能力發展計劃》，明確建設“一系列更連貫的可部署、可互操作、可持續能力”，制定國防工業長期能力和研發基準，提出賽博響應、信息優勢、天基信息、空中優勢、地面作戰、海軍機動、增強后勤等11個能力建設優先項目。7月，英國宣布歐洲導彈集團投資6500萬美元在博爾頓新建導彈工廠，負責先進近程空空導彈組裝。羅羅公司成立F-35B升力系統工廠，為F-35B生產升力風扇，提升短距起飛、空中懸停和垂直起降能力。英國防部投資8300萬英鎊建設的大型軍事后勤保障中心將于2019年投入使用，用于存儲價值300億英鎊的國防部庫存。加拿大國防部首次發布國防投資計劃，包括“國防能力藍圖”在線搜索工具，涵蓋200多個項目、16個關鍵工業能力，為企業提供信息支持。盧森堡發布“航天研究計劃”，設立“盧森堡航天基金”，斥資1億歐元支持航天工業發展。

印度頒布“戰略伙伴關系”政策，鼓勵私營企業參與特定國防制造項目，印度國防采辦委員會5月通過的4300億盧比裝備采購案要求，200億盧比用于國內采購，印國防部過去三年共168份裝備采辦合同，2/3授予本土企業。為擴大“布拉莫斯”超聲速巡航導彈生產，印度拉森特博洛公司7月啟動新生產線，投資建設導彈復合材料工廠。3月，韓國防部發布“2018-2022年國防工業計劃”，為加強國防研發能力、強化軍工基礎提出一系列措施。9月，韓國公布本土國防工業基礎發展新戰略，明確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機器人技術是國防工業4.0技術能力戰略重點，提出加大研發投入、推動軍民結合、促進本土國防工業與中小企業協調發展、出臺《國防工業促進法》和《國防科技創新促進法》、改革貿易抵消政策等舉措。日本防衛裝備廳2018年批準20個軍事技術基礎研究項目，通過“安全保障技術研究推進制度”提供資助，包括7大項目。澳大利亞國防部發布《國防工業能力計劃》，未來十年斥資2000多億美元，2018-2019年起每年撥款1700萬美元，資助“主權工業能力優先事項”，投資280萬美元升級福特火炸藥廠。土耳其公布330億美元的“國防工業激勵計劃”，19個本土軍工企業將從23個項目中受益，65%的武器裝備實現本土采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