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美

王南海

天地萬物，當你凝神定氣去觀察，會發現萬物皆美。

晴是美，雨亦是美。人說，晴有晴景，雨有雨趣。人們往往喜歡晴日，陽光燦爛，風景迤邐。此時，如果在草原上，陽光萬里，碧綠如絨毯的草地鋪滿天地。在晴朗的陽光下，牛羊像是撒在綠地上的黑珍珠和白珍珠，如果再響起悠揚的牧歌，你會感覺美不勝收。人們喜歡晴天出行，到處是藍天白云，一望無際。

殊不知，雨亦是美。比如詩人韓愈寫道：“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浥塵香雨潤如膏，悄無聲息地潤澤萬物。此時，如果單看小草，也許顯得過于單調。可是有了雨滴，一切都溫柔起來，靈動起來，曼妙如畫。雨天走在草原上，也是一種美。雨色空蒙，一切都沉寂著，遠遠傳來牦牛的叮當聲。金色的油菜花仿佛金色的候鳥，落在草原上，遠遠望去，金黃一片，每一朵花都擎著水滴，顯得格外溫婉，仿佛是一首柔情的詩。古人曾云：“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瘦是美，胖亦是美。人們喜歡A4腰，骨感美，仿佛只有瘦下來，才能傾國傾城。女人們開始瘋狂地減肥，看到美食，只能“嚴格自律”，逢人必稱減肥云云。人們喜歡瘦下來，曼妙的大長腿才是心儀的目標。殊不知，胖亦是美。比如唐代時，人們心中的美女就是楊貴妃，她的美是“溫泉水滑洗凝脂”，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有些肥腴的美，才是動人心魄的。

少是美，老亦是美。人們喜歡孩子的天真浪漫，喜歡小孩子嫩嫩的皮膚，可愛的小臉，喜歡他們或嗔或怒。人們喜歡拍下孩子的笑臉、哭臉，每一張都是經典。殊不知，老亦是美。比如古老遒勁的樹，蒼勁有力，歷經千年，依然枝繁葉茂。我喜歡撫摸那種滄桑，似乎已經歷經風雨，榮辱不驚。老人亦是美的。他們的臉上已經布滿皺紋，可是他們笑起來那么美。每一道皺紋里，似乎都寫滿了歲月的故事。當你看到他們的雙手，會感嘆歲月匆匆。

大樹有大樹的美，小草有小草的美。我們喜歡直抵云天的大樹，喜歡它的偉岸，贊美它目標高遠，將根深深地扎入土地。我們喜歡這樣的蒼天大樹，甚至在西雙版納，那里的一棵大樹都可以形成獨木成林的奇觀。殊不知，小草也有小草的美。當你蹲下來，靜靜地觀察一株小草，它們看似柔弱，可實際卻很頑強，“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小草的生命是短暫的，可是它卻用自己的美裝點著這個世界。

順境是美，逆境也是美。人喜歡順風順水，喜歡一切遂心愿，這是人們最美好的祝愿。殊不知，逆境也是一種美。它告訴我們需要堅韌，需要苦中作樂，修煉一種豁達之美。記得畢淑敏在一篇作品中曾寫：“你必得一個人和日月星辰對話，和江河湖海晤談，和每一棵樹握手，和每一株草耳鬢廝磨，你才會頓悟宇宙之大，生命之微，時間之貴……”

在自然面前，人不過是一種卑微的生命。當我們用寧靜而詩意的心去欣賞，與一株小草、一抹夕陽凝視，都是一次觸動心靈的對話，此時你會懂得萬物都有自己的使命，都有自己的靈性之美……

（水云間摘自《今日柯城》2019年7月1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