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聲耀齊州 《曾鞏淚》系列微電影劇本之四

胡長燦

［“……好文章是曾鞏，家鄉(xiāng)在南豐……”歌聲激越。

［以曾鞏著作《元豐類稿》線裝書為背景，前面立有手持笏板的曾鞏畫像，占據(jù)了整個畫面。

［畫外音：“嘉祐二年（1057年），已經(jīng)三十九歲的曾鞏中得進士。學而優(yōu)則仕，歷經(jīng)太平州司法參軍、館閣校勘、越州通判，熙寧四年（1071年），他改知齊州。

［畫面在齊州的湖光山影，到處是泉，狹窄的古石路，寬厚的石城墻，清清的環(huán)城溪這么一系列美景中展開。

推出片名：政聲耀齊州

1、齊州軍州事衙 夜 內(nèi)。

［曾鞏宵衣旰食身疲神勞伏案審閱文案。

［閃過一組鏡頭：

［曾鞏在衙卒的陪同下，在街頭巷尾與百姓交談。

［曾鞏帶著幾名屬下在小餐館里咬吃饅頭，一邊吃著，一邊和餐館里就餐的人們談?wù)撝?/p>

［曾鞏的身影出現(xiàn)在歷城縣曲堤周家大屋周圍。周家宏大的建筑霸道地映在深藍的天幕下。

［閃回:曾鞏伏在案頭整理著文案。

師 爺 曾大人，夜已經(jīng)深了，你到任至今，已經(jīng)半個多月，天天如此，貴體會吃不消的，該歇息了。

曾 鞏 (望了望堆在案頭的一堆案卷)我能夠挺得住。事煩哪！來，我想聽聽你的，歷城曲堤周家，你怎么看的？

師 爺 (談周色變地)曲堤周家？動不得，萬萬動不得。周員外財大勢大，威震齊州，歷屆官府都不敢對他粗聲大氣，他已經(jīng)坐大了，黑手通天，與州吏稱兄道弟，打手眾多，剽悍異常。周公子周高心狠手辣，橫行鄉(xiāng)里，欺壓良民，奸污婦女，無惡不作，真?zhèn)€是惡貫滿盈了，奈何他不了呀。

［曾鞏聽著師爺講述，眼前幻出：眾親朋好友為他知齊州踐行，幾乎是眾口一詞：“齊州乃災(zāi)難頻頻、人禍更烈、惡霸橫行，民不聊生的難治之州呀，你去不得的，去不得的。”

［閃回。

曾 鞏 (對師爺說)這些日子，讓你辛苦且擔驚受怕，難為你了，先去休息吧。

師 爺 是。(緩步退去)

［曾鞏心音：“為人害者不去，則我心不得安寧。”

2、歷城縣曲堤周莊至齊州東關(guān)路口。 日 外。

［殘陽似血。被晚霞籠罩的炊煙繚繞，一副乾坤朗朗的景象。

［曾鞏微服私行到了這條路上。

［周家奴頭帶了一群家丁出現(xiàn)在這條路上，他們?yōu)橹魅藢ふ颐烂才樱怨┤贰Ｒ浑p雙鼠目，四處巡視。一年輕民女收工歸來。見狀，急忙逃躲。周家惡奴已發(fā)現(xiàn)了她，撲了過去。

民女無處可躲，急呼救命。正在附近的曾鞏及易了裝的兩個衙役急忙趕了過去。

民 女 (繼續(xù)叫喊)救命啊，救命啊！

周家奴頭(惡狠狠地一腳踢過去)你叫什么叫？這里的天是周員外的天，地是周員外的地，你喊破頭喉也沒用，你睜眼看看，這里人來人往，誰敢前來招攪是非？把人帶走。

曾 鞏 (挺身相攔)還有不有王法？都給我站住！

周家奴頭 你吃了豹子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說著揮手吩咐手下)快，快報告少莊主！

［周高內(nèi)白：到也。這娘們，夠風騷的，我要定了。

［隨著他的聲音，周高在浩浩蕩蕩的家丁簇擁下登場。家丁撲過去把民女抓住。

曾 鞏（怒目瞪周高，吩咐卒役）跑步去把歷城縣令請來。

周 高 (趾高氣揚)好你個一介書生，竟敢巴在少爺頭上拉屎。活得不耐煩了。報上名頭。

曾 鞏(正氣填膺)我姓曾名鞏。怎么？這事我管得不對嗎？

［歷城縣令趕到。

縣 令 管得對，管得對，完全管得對。知州親臨，下官未及遠迎，該死，該死。(朝眾人威嚴喝道)曾鞏曾大人系新到的知州，你們有眼不識泰山，還敢頂撞，還不趕快散去！

周 高 （怒容滿面地哼了一下）回莊，我們走著瞧。

3、周莊議事廳 夜 內(nèi)。

［各種豪華的擺設(shè)，顯示主人富可敵國。一群或肥或瘦的地痞流氓圍坐在長長的餐桌上，桌上擺著各色各樣的菜肴和美酒。他們有的是齊州政界顯要，有的是商界賈富，有的是一些行業(yè)的頭頭腦腦，有的是周高的打手頭目，周高端起酒杯，不可一世地向各位敬酒。

周 高 只因曾鞏那家伙來到齊州，便有鏟除你我之意。常言說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所以漏夜把諸位請來，共商御敵之策。［眾人一時驚愕，鴉雀無聲。

周 高 嗬，膽怯啦？為了給諸位壯膽，在下來作個表演。來人，把剛抓來的女娃帶上來。

［一位紅顏少女被幾個打手推推揉揉扭了上來。

少 女 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周 高 (喪心病狂地)這位是剛剛及笄的黃花少女，婚期就定在明天，我看上了她，要先嘗嘗鮮，享受享受初夜權(quán)，看看他曾鞏怎么樣奈何我。扒掉衣服，送進享樂房。

少 女 (拼命掙扎)不要，不要！

［少女被拖進房時，周高再干一杯酒，大搖大擺走進淫房。

周 高（邊走邊說）房門開著，諸位但觀無妨，開開心。

［房內(nèi)傳出少女撕心裂肺的慘叫。接著是打斗聲，周高的狂喊聲。周高雙手沾滿鮮血走出。

周 高（咬牙切齒地）我糟蹋了她，她咬我，我就捅了她十六刀，已經(jīng)斷氣了。來人，把這賤人拖出去，拋尸街頭，裸體示眾。

歷城縣令（跌跌撞撞奔了進來）少莊主，少莊主，千萬不能亂來，不能亂來，這是送把柄給曾鞏呀，自己就被套牢了。這么個下馬威，出出氣，值嗎？

周 高（毫無悔意，有恃無恐）胡鬧！難道你要我束手就擒嗎？看來我是白養(yǎng)了你們了。

歷城縣令（可憐兮兮地）我把這么多高人給你請來了，正就是為少東家想主意啊。我們來商議一下。一方面把水攪得越渾越好;另一方面，放出謠言中傷，把曾鞏搞得越黑越好；再一方面，利用員外與朝廷的瓜葛，制造事端，加上錢能通神，求他們參上一本。三拳齊發(fā)，叫曾鞏防不勝防，鉆進圈套。

眾 人 （一起阿諛地狂笑起來）哈哈，高，實在是高！

4、齊州府衙前 日 外。

［狂風暴雨。風雨中，衙前跪滿了百姓，喊冤的聲音遮住了風聲雨聲。

［曾鞏站在衙前，衙前大樹的枝葉在風雨中飄搖，樹干卻屹立不動。

［曾鞏由衙卒撐著傘，把跪在風雨中的百姓一一扶起。

曾 鞏(動情地)父老姐妹們，有什么苦水就吐出來吧，有什么委屈就倒出來吧，有什么要求就提出來吧，本官一定會為民作主。

婦 女 （蓬頭垢面，哭訴）我女兒才十六歲，婚期都定了，就被那畜生糟蹋了，捅了她十六刀，還拋尸大路上。這個人該遭天殺了。曾大人要為民作主啊！

曾 鞏（心音）這么多受苦受難百姓冒雨跪在衙前告狀，這是給我曾鞏的見面禮呢？還是對齊州府衙的嘲笑呢？

5、齊州府衙 夜 內(nèi)。

［曾鞏正襟危坐在案前，聽著師爺匯報。

師 爺 大人，你依法懲處惡霸周高，鏟除歷城縣貪官，擊破朝中佞臣布下的套局，去民訴甚患者，真可謂民心振奮。大人公忠謀國，以民心為心，已經(jīng)震撼齊州，贏得萬民加額慶頌。

［在師爺敘述中，曾鞏眼前閃現(xiàn)：盜首葛友諒，屢剽民家，以名捕，不獲，一日自出，告其黨。

曾 鞏 葛壯士，你能棄惡從善，改過自新，本官賜你披紅掛彩，跨馬游街三日，以為褒獎，日后再行錄用。

葛友諒 多謝大人天高地厚之恩。

［齊州城門口，街道繁華處，貼滿了州府告示：《齊州府實施保甲制度通告》……

《齊州府防盜通告》：察居人行旅出入，經(jīng)宿皆簿記，有盜則鳴鼓相擒……

《齊州府發(fā)民浚河告示》：河北發(fā)民浚河，要求齊州出夫二萬。各縣初按戶口二丁三丁抽一，業(yè)經(jīng)州府查實隱漏，決定九丁抽一。

閱者，奔走相告，歡聲載道。

字幕：通過一段時間的整治，齊州出現(xiàn)“奸寇屏跡，民外戶不閉，道至不拾遺，獄以屢空的良好社會局面。”

［閃回。

師 爺 (繼續(xù))齊州新局已開，大人功莫大焉。

曾 鞏 懈怠不得，懈怠不得。朝廷變法，正形成高潮，相繼施行了均輸、青苗、保甲、免役、農(nóng)田水利諸法，齊州也該有所作為啊。師 爺(連連點頭)說得是，說得是。

6、齊州城北 日 外。

［齊州是有名的泉城，號稱有七十二名泉，大者噴水如輪。夏季多雨水，由于南部是山區(qū)，城內(nèi)泉群的水流向北匯通，致使城北常有水患。

［曾鞏的身影出現(xiàn)在城北各處，不時記下什么。曾鞏與齊州民眾現(xiàn)場促膝談策。

7、齊州府衙 曾鞏書房 夜 內(nèi)。

［曾鞏伏案，奮筆疾書:濟南多甘泉，名聞?wù)咭允當?shù)。其釃而為渠，布道路民廬官寺，無所不至，潏潏分流，如深山長谷之間；其匯而為渠，環(huán)城之西北，故北城之下疏為門以泄之。若歲水溢，城之外流潦暴集，則常取荊葦為蔽，納土于門，以防外水之入，既弗堅完，又勞且費。至是始以庫錢買石，僦民為工，因其故門，景石為兩涯，其深八十尺，廣三十尺，中置石楗，析為二門，局皆用木，視水之高下而閉縱之。于是內(nèi)外之水，禁障宣通，皆得其節(jié)，人元后虞，勞費以熄。其用工始于二月庚午，而成于三月丙戌……

［在曾鞏精神奮發(fā)書寫的過程中，銀幕上映出：曾鞏冠帶于齊州正堂，英英武武地宣告：“推行水利法，治理齊州水患，以庫錢買石，僦民為工，累石為兩崖，疏浚一條八丈深，三尺寬的渠道，筑石楗，以堅木制成閘門。就這么定了。古語云，日、日、星天之三寶，精、氣、神人之三寶，齊魯大地有氣魄將根治水患工程干成！”

［齊州人千軍萬馬齊上陣，男女老少一起干，聲勢壯觀。

［曾鞏親臨一線指揮，一腳水，一腳泥，渾身濕透。

曾 鞏 （叮囑子民）父老鄉(xiāng)親們，辛苦了。千萬注意，百年大計，質(zhì)量第一，上一道工序不合格，不準進入下一道工序，一處質(zhì)量有問題，整個不予驗收。

眾 人 （應(yīng)聲如雷整齊劃一）知州大人放心！

師 爺 （忽然發(fā)現(xiàn)曾鞏渾身發(fā)抖，驚問）大人，你怎么啦？（轉(zhuǎn)頭大喊）醫(yī)師，醫(yī)師，快過來！

工地醫(yī)師(上前問診)知州大人發(fā)高燒了。

師 爺 來人，快！送知州大人回府就診！

曾 鞏 （威嚴地一揮手）不用，我沒事，大伙該干什么，還干什么。

曾 鞏 （轉(zhuǎn)頭對師爺）師爺，下官可是干過十年農(nóng)活的強勞動力，挺得住，這里一個蘿卜一個坑，誰來頂我？待下班回去，我自會服藥。

［水渠修成。齊人擁曾鞏歡呼。

曾 鞏 父老鄉(xiāng)親們，一個多月時間，就完成了這么一條大渠，應(yīng)該是我要感謝大伙。為了爭時間，大伙玩命般地干，我向大伙鞠躬致謝了。

眾 人(應(yīng)聲驚天動地)我們樂意！我們樂意！

曾 鞏（大聲）父老鄉(xiāng)親們，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停下來休息。為了使危害齊州多年的水患得以根除，我們還要在閱武堂前開拓一條新渠。為的是對大明湖風景區(qū)作進一步開發(fā)，把整治水患和開發(fā)風景區(qū)結(jié)合起來進行，還要在湖邊架設(shè)匯波橋、芙蓉橋，建造水香亭、環(huán)波亭！

眾 人 （人頭躦動，擁載聲聲）知州大人好謀劃，好主意。我們干！我們干！就是累得皮包骨，工程完成再長肉！

［畫面，整治和美化后的齊州勝似武陵桃源。

［字幕：曾鞏作詩慶賀：方渠新鑿北環(huán)開，流水遙經(jīng)畫閣來。

［鋪天蓋地的吟誦聲，好似從地底涌出：“既助且補，裹糧含哺，或歌或呼，謂公父母。”“偉望廣譽，如星如日，石可磷兮，公名不沒。”吟誦聲強烈，直上九霄。

8、齊州城關(guān) 日 外。

［字幕：熙寧六年（1073年），曾鞏被調(diào)離齊州，奉命赴襄州任知州。

［得知曾鞏要離開齊州，齊州百姓十分舍不得，傾城而出，萬人空巷而動，攔住了曾鞏的官轎，攀轅臥轍，關(guān)閉了城門，拉起了吊橋，不讓他出城。

曾 鞏 (出轎，和鄉(xiāng)親們道別，聲嘶力絕)父老鄉(xiāng)親們，鞏在齊州三年，黎民百姓待我不是至親，勝似至親，我也舍不得離開，大家能在一起共聚，本來就是一種緣份。但朝廷的命令不可違抗呀……

眾百姓（感天泣地地呼喊聲此起彼伏）好官難得，萬眾請命！不能離去，誓死挽留！

［曾鞏環(huán)望民眾，熱淚從眼中滾出來，滾出來，無法抑住，源源不絕。

從曾鞏的熱淚中流出情深意切的詩篇（配以朗誦）：

“畫船終日扒沙行，已去齊州一日程。

千里相隨是明月，水西亭上一般明。”

“將家須向習地游，難放西湖十頃秋。

從此七橋風與月，夢魂長到木蘭舟。”

“西湖一曲舞霓裳，勸客花前白玉殤。

誰對七橋今夜月，有情千里不相忘。”

［剪影：南豐祠，矗立在大明湖畔。

［畫外音：朝命難違，曾鞏只得在夜里悄悄地出城，離開齊州。既去，民思之不已，立“南豐祠”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