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臺市碾子頭小學 張延靜
年少時愛做夢。夢里的我總愛飛翔,像一個身有雙翼的女俠客,“嗖”的一聲,人已到了房頂,再一蹬腿,又飛上了樹枝。這時候,身后多半有一群和我有著“血海深仇”的小伙伴咬牙切齒在追我。我得意地往下看:學校一溜兒的大平房,教室的煙囪里正冒煙。哎呀,我今天還沒撿柴火交給老師呢!完不成任務得罰站!這一嚇,醒了。我們那時上學,大家都帶著涼窩頭,中午總是要用熱鍋熥熥,不給伙房師傅交柴火,就得吃涼的。炒菜是沒有的,咸菜窩頭白開水就不錯了,如果窩頭再是涼的,硬得實在啃不動。冬天,就更離不了柴火了,每個教室一個大爐子,取暖點火全靠它。
這些夢境的奇怪之處在于可以重復做,連續不斷地做,就像一部劇情很長的電視劇。夢做多了,真實與虛幻就重疊了。有一次我在學校打羽毛球,球飛到房頂上。我爬樹上房,拿到球后一下就從房頂蹦下來了。
我知道我說話辦事有時會冒些傻氣,也不只這一件。中考之后填報志愿,我第一次堅定地行使我的選擇權——支援填報了邢臺師范學校。我成了一名老師。從1992 年參加工作,如今半生已過,我還待在小學,余生,此身此心怕是永不能小學“畢業”了。我是有機會改行的,因了這寫作的興趣,差一點就成為一名記者或編輯,可恰恰是心靈的圓滿差一點點都不能夠。我的心里忘不了兒時做的夢,我是打心眼兒里熱愛著教育,這種愛是內心的需求,是我需要通過愛教育、愛孩子來完成對生命的體驗與熱愛。這種愛又是很難用語言描述的,就像愛一個人,只愿為他去做一些事情!我相信我的同事我的同行,認識的,不認識的,像我這樣的,有很多很多。我們一起踏著歷史的鼓點,見證了這個偉大時代中教育的變革。
在一次市教育局組織的校園安全培訓會上,一位博士講述了他在美國的見聞。他說去美國交流校園安全演練,遭遇了兩個尷尬。第一個尷尬,他對校長說:“能不能讓我去市里的學校參觀一下?”校長說:“您這兩天參觀的學校就是洛杉磯市中心。”他以為的郊區學校居然全部都是市中心學校?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眼誤?因為他看到的教室都是藍色簡易房。洛杉磯是地震城市,震后的學校重建教室就是簡易房,而汶川地震后重建的學校,一個比一個漂亮!第二個尷尬,博士說美國逃生演練是散步、聊天、打牌,他帶去的唐山學校的演練視頻規范有序到令交流學校震驚。博士在培訓現場播放了該視頻,我發現我們學校也是這么做的,我敢肯定中國很多學校都是這么做的。這說明什么,我們有一個從上到下明確規范的教育體系。
我認為回顧一個時代,要像觀察一棵樹一樣,從根部到枝節,最好能像我兒時那樣飛到樹枝上去看看。但對未來,只能猜想。
時間的鐘聲即將為2020年敲響的時候,我拜讀了經濟學博士何帆的《變量》。這本書中提到智能這個詞。我又開始冒傻氣了,整個春節,見誰問誰,智能對教育會產生什么樣的沖擊?智能機器人會替代老師上課嗎?他們的回答不代表未來,我也渴望最后的答案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