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一株柳

文/俞晨希

寒風凜冽，太陽慘白，下著雪。河邊的柳樹，慢慢地積了一層雪。遠遠看去，帶雪的枝條就像一條條白珍珠項鏈掛在枝頭，還反射著微弱的陽光。走近河邊，柳樹纖細的身姿倒映在小河里，枝條在風中擺動，有些顧影自憐的味道。

抬頭望天，太陽漸漸隱去，忽然一晃，讓我回到了去年春天的一個早晨。那天，我和妹妹坐在柳樹下，背靠著樹干，輕輕地吟著詩句“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那時，柔和的陽光灑了下來，柳枝吐綠，柳絮飄飛，就像現在的雪花，在空中跳舞。我倆在樹下玩得很盡興。后來，妹妹還折下了幾條柳枝，讓我編了一個綠環戴在頭上，又插上了幾朵花，別提多漂亮了。妹妹很喜歡這個花環，戴了一整天還不愿意摘下。

此刻站在柳樹下，我觸摸著垂下的柳條，它早已光禿禿的了，掛在葉子掉落后枯眼上的雪花，冰涼涼的，仿若柳樹憂傷的眼淚，讓我心生愛憐。它那落在河面上的影子，和水波的晃動一起搖曳，給人蕭索的味道。與“萬條垂下綠絲絳”時相比，我的心里不禁也生出了悲涼之感。

我不小心折斷了一條柳枝，這才發現它并沒有干枯，即使天那么冷，即使風緊雪壓，它依然生命不息。我的心情因此變好起來，耳邊的風雪聲淡去，好像聽到了柳樹的芽苞在枝條里蓄勢待發的聲音。

雪萊說：“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是啊，這傲然于風雪中的柳樹，一定抱著這個信念期盼春天的怒放。我，要向它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