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就像一片葉子落下來

○張靜

《天藍色的彼岸》，是一本有關生命教育的童書。看完這本書，不由讓人想起巴斯卡利亞的《一片葉子落下來》。人的生命，如同四季輪回中的一片葉子，終將落下，融于大地。

死亡，對于我們民族來說，一直是一個較為忌諱的話題。但無論怎樣回避，每個人終將面對死亡或與死亡發生關聯，包括年幼的孩子。在我的記憶中，第一次對死亡感到恐懼是在六七歲時。本村的一位中年人，意外墜井身亡，在跟著成人救助的過程中，我看到了死者那枯黃的雙腳。我對死亡的記憶，便定格在這雙腳上。對死亡的恐懼困擾了我很多年。

如果當時讀了亞歷克斯·希勒的這本《天藍色的彼岸》，年幼的我就不會被對死亡的恐懼困擾多年。本書的主題就是生命與死亡。死亡并不可怕，只要我們在此岸過好當下的每一天，不留遺憾，即便當我們的生命戛然而止，我們仍會內心寧靜地走向天藍色的彼岸，開始某種意義上的新生……

這不是一本普通的童書，它打破了我們對死亡和生命的認知。我們固有的認知——“人死如燈滅”“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鬼魂都是封建迷信說法”等，這樣的解釋未免太過武斷，而且缺乏詩意。宇宙之浩瀚、世界之神奇遠超我們現在的認知，懷有美麗的想象有著積極的意義。

本書的主人公小男孩哈里在社區騎車玩耍時，被違規的卡車撞死，哈里便到了另一個世界。在這個世界排隊等候登記的哈里，認識了生活在查爾斯·狄更斯時代的阿瑟，見到了哈里已故的鄰居老格拉姆利太太，還遇到了一些哈里能想起來的已故的熟人，比如巴恩斯太太、古特夫婦和馬比等人。阿瑟和哈里成了朋友，他告訴了哈里這里的人下一個目的地是天藍色的彼岸，但阿瑟要找到他的媽媽，他們便一起去那里。

哈里去世前剛和姐姐雅丹吵過架，為了向姐姐道歉，為了跟爸爸媽媽告別，哈里跟著阿瑟飛回到了自己曾生活過的地方。學校、操場、教室和家，周圍的一切都是哈里熟悉的，但他卻像魚缸中的一條魚，同他曾生活的世界之間被一堵無形的墻隔開，只能靜靜地看。

哈里感動于教室里那面紀念自己的展示墻，班里每一個人的文字都記錄著對哈里的愛。哈里不忍心看到自己的離開給雅丹、爸爸和媽媽帶來如此沉重的哀傷。哈里使用意念，借用姐姐的鉛筆說出了內心的愿望，他們彼此的愿望了結了。哈里飛上彩虹橋，回到了另一個世界，和已經找到媽媽的阿瑟一起，內心寧靜地走向天藍色的彼岸。

世上有很多的“幽靈”，“并不是來存心搗蛋的，他們是來完成他們還沒有干完的事情的”。所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在活的時候，留有遺憾。《圣經》里有一句話，不要在你怨恨的時候讓太陽下山。

珍惜當下的生活和身邊的人，讓自己的每一天充實、無憾。只有這樣，才能像哈里一樣，盡管活的時間不長，卻活得很好。他消失在天藍色的彼岸中，成為生命的一部分，如一片落葉，開始新的重生……（作者單位：河北教育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