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梨樹

南京師范大學第二附屬初級中學纖風文學社 欒 笑

樓下我種的小梨樹終于開花了，一朵朵梨花如同一只只白蝴蝶停棲在樹上。看著看著，忽然覺得，眼前的小梨樹仿佛一瞬間長大了，似外婆家老屋院子里的那棵老梨樹。

春日和暖的陽光不多不少地從老梨樹的枝頭流淌下來。老梨樹開花了，如雪般潔白的繁花，引來無數亂舞的蜂蝶，好不熱鬧。一陣輕風吹來，花香里夾雜著從廚房飄出的飯香，一起向我襲來。透過紗窗，隱約可見外婆忙碌的身影。“唔，外婆做的雞湯好香，什么時候才能做好呢？”我歪著頭想。

夏日的正午，小村莊靜謐得連一聲狗叫都沒有，驕陽讓人有些昏昏欲睡。老梨樹下卻是一片陰涼，往樹下一站，涼風習習，暑熱頓時煙消云散了。此時的老梨樹枝葉濃密，樹枝被風吹得搖晃著，掀起一陣陣涼風，這涼風總讓我想起外婆的蒲葵扇。我躺在竹編的搖椅上，外婆在一旁為我搖著小扇，很久遠的故事就像童謠一般從外婆的嘴里唱出，輕輕的、柔柔的。在外婆的歌聲里，在老梨樹的綠蔭下，我酣然入夢。樹影搖曳，在我幼小的臉龐和外婆已現銀絲的頭發上晃動，這場景美好得如我當時在做的夢，五彩斑斕。

秋天是我最樂意待在外婆家的季節。老梨樹年年結果，且必掛滿枝頭，從不爽約。雖然結出的梨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卻個大汁多，更妙的是口感香甜脆爽，別有意趣。外婆拿一根長竹竿——竿頭綁一鐵環，鐵環下有一網兜，然后伸上樹，“咔嚓”一下，一個梨便被“摘”下了。我和鄰居家的孩子們圍成一個圈，伸長脖子瞅，外婆每摘下一個梨，我們就歡呼一聲，一擁而上。外婆總是把最大最好的梨給我，有時我鬧脾氣不吃，“哼”了一聲就跑走，她準會捧著梨追著我小跑，任秋風吹著她斑白的頭發。

過冬了，雪花紛紛落下。老梨樹那光禿禿的枝干仿佛仍開滿了梨花，一如寒風中外婆那花白的頭發。她站在門前，伸長脖子，踮起腳尖，盼著我回家，目之所及，卻只有一條落滿雪的路，蜿蜒著伸向遠方。

如今，外婆去了遠方，老屋只剩斷壁殘垣，老梨樹也埋沒于廢墟之中，不復存在。然而，老屋、老梨樹、外婆給予我的一切還在，我會好好珍藏，不敢忘記。

回到城市的水泥森林里，我盼望著我的小梨樹來年還是一樹繁花！

老梨樹在不同的季節有著不同的風景，小作者也能體驗到不同的美好。透過優美而質樸的文字，我們仿佛跟隨小作者一起，去享受鄉間外婆家溫馨簡單的快樂，似乎看到了小作者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