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的邊界

撰文_Higashiko

Profile

【美】馬克·羅斯科

1903-1970年

抽象派畫家

藝術表達下，任何形式的作品似乎都可以被稱為“創作性沖動”，這是尋常人也能理解的高級詞匯。馬斯洛為人類的需求做了階梯排序，人們在完成溫飽、保證安全之余也歸納出了色彩、結構、韻律……通過藝術、詩歌、音樂等來實現自我價值。真要說這有什么用，在戰爭鐵蹄、山洪海嘯的無序破壞之下，它們看起來不堪一擊。可它們真的沒用嗎，而當你被生活擊倒之時，它們又會給予你無限力量。文明的延續或許可以歸結于求生的本能，在對生命質量追求的道路上，人從不滿足。而藝術家是站在前線迎戰的一群人，盡管手無寸鐵，但往往勇于面對殘酷與非議。

從《蒙娜麗莎》到《格爾尼卡》，從古典到抽象，藝術發展至今突破了形式的束縛，著重在自我表達上，人性覺醒的表現是個性化。攝影術的誕生讓一些人得其便利、馬桶從商店搬到了美術館供人欣賞、色塊褪去形象的外衣純粹地占滿整個畫布，大眾從嗤之以鼻到有所感悟，藝術的殿堂是開始崩塌還是更加穩固？藝術史家貢布里希說過：“越走進我們自己的時代，就越難以分辨什么是永恒的成就，什么是短暫的時尚。”場景的更迭為日常之物展開了思考空間，對藝術一無所知的觀眾被邀請加入創作者陣營完成整個藝術行為的點睛之筆。節奏越快，形式越開放，藝術的邊界就越模糊。噴涌的情緒無法被有形之物承載之時，思想的極致還存在邊界嗎？

想象一下，當你走進美術館面對這幾個色塊時，是不明所以，還是熱淚盈眶？它們早已無關美丑，而在于觀者的心境，如果內心的空缺愿意接納情緒的符號，那么你們便達成了共識，盡管很大概率有異于創作者的初衷，因為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世界很快，快到只看結果，四五歲的孩童也可以涂涂抹抹。兩幅畫一模一樣時，差別又在何處呢，是創作者說服自己以某種形式亮相的過程。一幅來自油畫村流水線上的仿制《向日葵》，它的商品性擊敗了藝術性。但是對于新式藝術語言的評價，我們小心翼翼，是作品本身開放性的表達讓人不敢妄下斷言。所以第一反應往往決定了你們之間的緣分。

2007年克萊因藍風靡時尚圈，同年羅斯科的另一幅畫也拍出來高價，創造了那時當代藝術家作品價格的最高紀錄。一件經典需要傳奇故事來做支撐，而運作的人會各顯神通獵取大眾的注意力。善于包裝的人總是忙于標榜精神旗幟，大眾也會保持著高昂的熱忱，去接受并拋棄。消費主義是一只猛獸，狡黠地捉住你。商品社會，藝術家和作品也是列表之一。從登上神壇的那刻起，做好心理準備如何優雅地走下去是當代藝術家們要考慮的問題。市場的選擇并非是最后的標準，我們依舊鼓勵創作性沖動。這是一個多元社會，正如你我都有表達的欲望，那么就用最真實的情緒來完成同頻共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