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山神獸青銅鏡

沈洪

公元前2000年已有鏡子記載，東晉顧愷之的名畫《女史箴圖》中有一段為貴族女性在鏡架前梳妝的場景。許多詩人為鏡子寫有許多美好的詩句，“當窗理云鬢，對鏡貼花黃”;“曉鏡但愁云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月下飛天鏡，云生結海樓”;“誰知明鏡里，形影自相憐”。

古代先民有了審美觀，便對自身容貌舉止就越來越重視。由最早的靜水照容到鑄鑒盛水，直至銅鏡出現，之后在長達4000多年的時間里，銅鏡不僅是古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用具，還是古代物質文化遺產中的珍品。銅鏡，它是中華民族青銅器中獨成體系的實用器和工藝品，萌生于新石器時代，興起于戰國，盛于漢唐，而衰于宋元，直到清代后期逐漸被西方玻璃鏡替代。銅鏡一般是含錫量較高的青銅澆鑄。古人將銅、鐵、硅、鋁及一些不常見的金屬比如錫、鉛、鋅等按照一定比例混合熔化，澆鑄在模具鏡范中，待凝固變冷后，就成了銅鏡。戰國銅鏡以楚式鏡最為突出，瑰麗奇譎，獨特的山字紋、縝密的羽翅紋、靈秀的龍鳳紋和活潑的猿紋，透空、鑲嵌、錯金銀、彩繪等特殊工藝，使銅鏡極具藝術魅力。

此枚銅鏡，直徑15.6cm，緣厚0.8cm，約530克重。鏡背有四處山字滿地云雷紋瑞祥神獸紋飾。山字鏡是我國古代青銅鏡種之一，盛于古老的戰國時代（公元前475年至前221年）的楚國，為楚式鏡，之后西漢也有鑄造。該鏡主體紋飾為“山”字，故名四山神獸鏡。四神與龍鳳一樣，都是我國古代人們文化心態的典型代表，既體現了古代人們的地理觀念，又構成了自然界的五種物質，即“青龍為木，朱雀為火，白虎為金，玄武為水，中央為土”，也就是傳統的五行觀念。此種四神圖案，乃象征著人們祈求陰陽調和，四時平安、四方平安的希望。這個時期的銅鏡均為圓形。鏡面較平或微凸，鏡身較薄，背面中央有一拱起的弓形（或稱橋形）鈕。西周兩漢銅鏡也都是圓形的，鏡面平直或微凸，鏡身較薄，鏡鈕有弓形、半環形、長方形多種。又可分為素鏡、重環鏡、鳥獸紋鏡三類。鏡背多為素鏡為主，到西周中期出現了有紋飾的銅鏡，到晚期鏡背的紋飾發生了變化，出現了動物紋飾，打破了傳統的風格。形制質薄器輕、紋飾典雅華麗，加上匠心獨遠的工藝，不但高標新奇于當時，而且雅擅精絕于后世。尤其主紋“山”字，含義像謎一樣難解，奧秘神秘，高深莫測，更令其備添藝術魅力。山字形是銅鏡上常見的雷紋的一個變形。山在中國古代寓意有國界疆土和國家實力強大，更有良好的吉祥意味。我們以為山字紋“仿似為獸紋之一變幻”。《中國古銅鏡》中有這樣一段話：“關于山字紋的寓意，《藤花亭鏡譜》錄載了一面四山鏡，認為這是‘刻四山形以象四岳，此代形以字。梅原末治稱為丁字鏡，但未釋其意。駒井和愛認為這類銅鏡中的紋飾應稱為山字紋。他還對梁廷楠的看法表示同意，進而認為鏡背的山字形是銅鏡上常見的雷紋的一個變形。梁上椿則認為山字紋‘似亦為獸紋之一部所變幻。銅鏡上的山字與春秋戰國時山字的寫法有所區別，所以它不是當時的山字，說它象四岳或含有吉祥的意味也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從它的構圖上看，可能與殷周銅器上的鉤連雷紋有關。”由馬承源、陳佩芬1998年12月主編出版的《中國青銅器全集》（銅鏡）中對山字鏡紋飾認為“這種紋樣是從東周青銅器上的勾連雷紋移植而來。如果把勾連雷紋截取一小段，除去雷紋，則是斜形的山字紋。”這些專家學者的分析推測僅供大家參考。古人鑄造山字鏡紋飾的真正含義是什么？山字鏡是戰國幾種銅鏡紋飾中的一個重要鏡種，從目前掌握的資料看，山字鏡有三山、四山、五山、六山共四個品種。其中四山最多，其次是五山、三山，六山很少。山字鏡中的山字一般都呈左旋或者右旋排列，正形的山字鏡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見到。山字鏡一般由主紋和地紋組成，主紋除山字外往往還配有枝葉、花瓣、棒槌狀紋等，有的甚至在山字之間還配有動物紋，地紋大都是羽狀紋，山字鏡中的山字紋飾有它自己最顯著的特點。山字鏡由于它的年代久遠，紋飾華麗等因素而受到各博物館和私人銅鏡收藏者的青睞，成為藏品中的必備品種。山字鏡紋飾的命名歷來爭議頗多，至于它的真正含義，至今仍是懸而未決的問題，有待學者們進一步的探討。

這枚銅鏡表面比較平直、可系繩線，高凸的半環形鈕是系繩固定的部分，彎曲有棱狀若栱橋，制作十分精美，系繩外緣紋飾如四四方方一城池，外圓內方表示天圓地方。

如何辨別真偽？方法有四：1.聽聲，用手敲擊銅鏡，通過銅鏡發出的聲音來辨別真偽。由于新老銅鏡在制作時，銅、錫、鉛等原料配置的比例不同，因此，其發出的聲音也不相同。老的銅鏡普遍聲音比較低沉、圓潤。而新仿的銅鏡聲音比較清脆，甚至是刺耳。2.看形，觀察銅鏡的形狀，從形狀上對古銅鏡的真偽進行辨別。為保證銅鏡能具有真實、清晰的效果，古人在鑄造銅鏡時，鏡子的大小和弧度有嚴格的比例關系。一般來講，小一點的銅鏡可以看到比較平緩的弧度，超過15公分的銅鏡就基本是一個平面，看不出明顯的弧度起伏。而新仿的銅鏡弧度與鏡子的大小普遍不成比例。3.辨銹，新仿的銅鏡上的銹是后做上去的，把它放在水里會出現幾種情況，一種情況就是它不沾水，有銹的地方它不沾水，是逆水的，就像荷葉沾水一樣的感覺。4.聞味，把銅鏡沾水以后用鼻子聞，新仿制的銅鏡通常會有硫酸味、堿燒過的那種臭味、銅腥味。而老銅鏡一般有一種銅香味，就是出土后的泥土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