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麗莎白·沃倫會比希拉里更好嗎？

趙靈敏

2018年的最后一天，美國民主黨聯邦參議員伊麗莎白·沃倫宣布成立探索委員會。在美國的選舉政治中，探索委員會的成立有兩重含義：開始募集選舉資金，為參選人測試當選的可能性。由于沃倫剛剛在中期選舉中連任參議員，不存在這方面的選舉壓力，因此，她成立探索委員會的舉動被廣泛解讀為開始沖擊2020年總統大選。

美國大選除了公認非常燒錢之外，也是一個毋庸置疑的體力活。2020年大選投票日期是11月初，在這么長的競選時間里，各種變數很多，加上其他候選人都還未現身，因此在此時預測沃倫能否當選還為時過早。不過，沃倫是一個性格非常鮮明的政治家，她身上的很多特質，也是當下美國政治的一個縮影。

沃倫1949年6月22日出生于俄克拉荷馬州一個普通家庭，12歲時，任職推銷員的父親心臟病發作，治病的巨額開銷導致家中一貧如洗。沃倫靠打工支撐學業，并拿到了喬治·華盛頓大學的全額獎學金。大學才讀了兩年，有同學向她求婚，沃倫毅然放棄了來之不易的學業，跟隨丈夫搬到遙遠的德州休斯頓。在那里，她生下了第一個孩子，并在休斯頓大學修讀病理矯正學位。

2012年，沃倫競選成功，成為了馬薩諸塞州歷史上第一位女參議員。在6年任期里，她持續不斷地用專業知識為弱勢群體發聲，因此在2009、2012 和2015年三次被美國《時代》周刊評為影響世界的100位人物之一。

21歲時，沃倫從休斯頓大學畢業，在當地找了一份幫助殘疾孩子說話的工作。事業剛剛有了起色，丈夫因為工作原因要去新澤西州工作，沃倫再次犧牲事業跟隨丈夫去了陌生的新澤西。在那里，她一邊照顧孩子一邊在羅格斯大學法學院讀書，26歲時順利畢業并通過了美國律師資格考試。

28歲時，沃倫突然遭遇婚變，她離了婚，帶著兩個孩子，在休斯頓大學法律中心找了份工作。在那里，她遇到了哈佛大學的法學教授、后來的丈夫布魯斯。此后，沃倫的職業生涯開始進入快車道，她成了破產法領域的權威學者，45歲時被聘為哈佛大學法學院教授，成了那里唯一一位從公立大學畢業的教授。

專業能力成了沃倫晉身政界的敲門磚。2010年，畢業于哈佛法學院的時任總統奧巴馬看中了沃倫在破產法領域的專業聲望，委托她組建消費者金融保護局。這一機構是為了響應2008年金融危機后美國民眾對金融機構的不滿而成立的。在籌備組建消費者金融保護局的過程中，沃倫揭發了華爾街的一系列不端行為，獲得了“保護消費者斗士”的名聲，贏得了大量的支持者。

也因為得罪了華爾街，而在消費者金融保護局正式成立時被奧巴馬過橋抽板，棄之不用。沃倫在家郁悶了一周之后宣布：“我決定競選馬薩諸塞州的參議員。”

特朗普上任之后，沃倫成了他的死敵，曾公開呼吁政府高官援引憲法第25修正案的規定，以特朗普喪失施政能力為由，讓副總統彭斯接管國家。這惹惱了特朗普，他反唇相譏，指責沃倫虛報自己有印第安血統，沃倫試圖以DNA測試來證明清白，結果弄巧成拙，報告顯示她只有1/64到1/1024的“美洲原住民”DNA，而這一比例在北美民眾中非常普遍，和她一直自稱的“哈佛法學院第一位有色人種女性”相去甚遠。

也因此，《波士頓環球報》編輯部在沃倫宣布成立探索委員會后發聲明表示不支持她，原因在于“她已經成為一個分裂的人物，在特朗普政治兩極分化之后，這個國家現在需要的是統一的聲音”。顯然，沃倫是一位自強不息、直率敢言、有正義感和同情心的政治家，與希拉里略嫌乏味和做作的公眾形象相比，沃倫更為鮮活生動;沃倫多年來持續為弱勢群體奔走呼吁，這也迥異于希拉里高高在上、精于斂財的做派;沃倫早年為家庭放棄學業的經歷，也更容易被保守派接受。

但是，正如《波士頓環球報》所擔心的，和特朗普互懟很可能會讓沃倫在爭斗中處于下風，也會讓她成為爭議性的人物，損害她的公眾形象。不過，特朗普的地位因為“通俄門”已經出現了明顯的動搖，如果他被彈劾下臺，那么處在反特朗普第一線的沃倫，無疑會成為受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