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1月15日零點,美國因黨爭導致的政府部分關門已經25天,刷新有史以來最長紀錄。尚無跡象表明,這次“停擺”會很快結束。
這25天里,政府運行效率急劇降低。80萬聯邦政府雇員中,42萬人在“必要”崗位上無薪工作,38萬“非必要”人員被迫無薪休假。一周經濟損失為12億美元,GDP增速放緩0.05%。
發生在世界第一富國里的這一幕,很難讓人相信是真的。特朗普要國會撥款50億美元造美墨邊境隔離墻,而眾議院已成對手民主黨的天下,根本不理特朗普,一怒之下特朗普就不惜政府關門來要挾對手。
這一切,都是在合乎“民主”的規則下發生的。當反常的現象以“合規”的方式出現后,規則本身不能不引起強烈的質疑,不能不讓人檢視“民主”的節操。
有關西方民主,捧場者經常引用丘吉爾的話說,民主是最不壞的政治制度。引用者在使用時,往往強調的是這句話字面意思,說明西方民主不那么壞。借助于二戰后世界格局調整帶來的話語權轉移以及西方輿論對此不斷背書,這句話又被蒙上了西方模式優越的外衣。但是這句話的另一層含義,就是這個制度不一定是好的制度這層意思,卻常常被忽視了。恰恰是后一層意思,在西方世界近幾十年的發展中,卻不斷地被事實所證明,也由此不斷被引出對西方式民主的質疑。
美國政府最近20多天的停擺,是最新的一個例子。這并非是一個多么復雜的問題,無非是特朗普的共和黨與佩洛西、舒默們的民主黨,互相傾軋、互下絆子,拿美國政府、美國人民做賭注而已,比試彼此誰會“先眨眼”、先服軟。政黨和個人的私利,超越了口口聲聲標榜的道義與責任。
早先的一個例子,是英國脫歐?,F在的英國民意表明,脫歐是更多人不愿看到的更壞結果。但是在英國脫歐公投的那一刻,所謂選舉產生的政客,在人民需要他們作出決斷的時候,選擇了躲避,試圖通過“公投”的方式,把責任推給難以作出準確判斷的“烏合之眾”,從根本上放棄了票選民主要求他們承擔的職責,而這一切卻又是“合規”的。
現實與規則之間這些越來越無法調和的矛盾,越來越凸顯西方式民主的困境,令人質疑西方式民主的節操。
按照政治學家的描述,西方式民主要取得成功,其實是有一些先決條件的。比如對人的素質要求就很高,被推選為領導的人,應有足夠優秀的水平,具備必要的責任擔當,在智力和道德水準上有相當高度。可是現實當中,真正具備這些條件的國家十分罕見,民主被扭曲、錯亂的例子俯拾皆是。研究這些扭曲和錯亂現象,德不相配、力所未及,是普遍的共性。深究根源,在于“烏合之眾”式的遴選方式,很難為足夠重要的職位選出足夠優秀的人才,并產生具備足夠能量的正向激勵。
馬克·吐溫寫于一個半世紀前的《競選州長》,生動地揭示了此間無法調和的矛盾。在馬克·吐溫的筆下,放棄節操、沒有節操,“顯然對各式各樣可恥的罪行都習以為常”的政客,更有可能取得成功;而“生平從來沒有干過一樁可羞的事情”的人,卻會變成“蒙大拿的小偷”和“有九個私生子”的吐溫。這樣生動的詮釋,在今天西方各國的政治中,依然以各種變形和衍化,比比皆是,這是西方式民主自身無法解開的扣子。
按照字面意思,節操指一個人在任何條件和處境下,都能篤守某種被譽為高尚純正的道德品質的行為表現。節操對于政治行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西方與此有關最早的一段名言,大概出自蘇格拉底。在統治者以傳播異端為名判他極刑之際,他說:“作為一位哲人,我堅持哲人的節操,如果你們提出條件,說只要我以后不再從事哲學研究,就可以放我,讓我活下去,那么我的回答是:只要我活著,我就不會放棄我的信仰?!?/p>
相比于這些閃耀著光芒的理念,以狹隘的政黨及個人利益為至上原則的西方式民主,會導致史無前例的政府停擺、民粹至上、損人利己、霸權橫行,已是勢所必然了。
1月12日,特朗普發推說,“白宮里除了我幾乎都要沒人了?!?/p>
聽上去,還是蠻隨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