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精品在线视频,手机成人午夜在线视频,久久不卡国产精品无码,中日无码在线观看,成人av手机在线观看,日韩精品亚洲一区中文字幕,亚洲av无码人妻,四虎国产在线观看 ?

梁啟超與胡適國學觀的異同及近代影響

2019-02-10 18:21:01石瑩麗
山東社會科學 2019年11期

石瑩麗

(聊城大學 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山東 聊城 252059)

鴉片戰爭以來,國力日衰,西學東漸,在某種程度上動搖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權威地位。而當時國際漢學正做得風生水起,使民國學者處于民族危機與國際漢學的雙重壓力下,一場有關國學的論爭應運而生,以“國學”冠名的系、院、社、雜志不斷涌現。梁啟超是20世紀初年最早提出國學概念的人之一,而后由胡適發起的“整理國故運動”把國學論爭推至頂峰。

目前有關民國學界國學研究的論述已相當豐富。羅志田的《國家與學術:清季民初關于“國學”的思想論爭》一書圍繞清季民初的國學論爭分八章內容做了條陳式評述,其中涉及梁、胡二人的內容有整理國故運動和“國學書目”論爭兩章。桑兵的《國學與漢學》一書主要從20世紀以來歐美漢學與中國本土學術兩個方面闡述了近代中國學術轉型,其中專辟兩章論述梁啟超的國學研究與日本之關系及胡適與國際漢學界。其另一部專著《晚清民國的國學研究》涉及晚清民國的國學研究與西學東漸、近代中國學術的地緣與流派、東方考古學協會、廈門大學國學院風波、近代學術傳承等,另外專辟四章介紹陳寅恪、陳垣、胡適的學術貢獻。

目前學界關于梁啟超的國學研究主要集中在其對于管學、孔子、孔教、墨學、老學等先秦諸子的論述以及有關國學概念、國學教育、國學思想淵源等方面。關于胡適國學觀的研究主要是將其放在整理國故運動的總體研究之中。而就梁、胡二人的比較研究,主要集中在二人的交往、在東南大學的國學演講、國學書目論爭以及墨學研究的異同等方面。本文嘗試將梁啟超與胡適的國學觀放在整個20世紀上半葉民族危機的大背景下,從二人所處時代、學術背景、學術源流上考察彼此國學思想的交融與分歧,探析二人國學觀對于近代國學走勢的影響,并力求對于當今的國學研究與傳播有所啟示。

一、梁啟超與胡適國學觀的交融

梁啟超與胡適的學術交鋒主要集中在1917年胡適回國后至1929年梁啟超去世前的十余年中。此間,胡適在北大擁有了一方陣地和鼎力學子的支持,成為可以與梁啟超對陣的主要學術力量。二人在國學內容、整理方法等層面上,均呈現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交融態勢。

(一)理念上,國學應該是一種“中西合璧”的動態學術

近代以來,關于國學的整理研究一直與中華民族擺脫外來侵略、振興傳統文化聯系在一起。在國學研究與傳播方面,梁啟超關于先秦諸子的諸多評述亦多從經世理念出發。他把民族自救寄希望于輸入西方學術思想上,提出了中外文化聯姻說。他大聲呼吁:“蓋大地今日只有兩文明:一泰西文明,歐美是也;二泰東文明,中華是也。二十世紀,則兩文明結婚之時代也。”(1)梁啟超:《論中國學術變遷之大勢》,上海世紀出版集團2006年版,第4頁。唯建立此種中西合璧的新文明,或可煉出一顆救世藥丸。表面上以批判和懷疑為主的胡適一派學者確實在疑古之路上走得相當遠,但起于疑終于信、始于破終于立是其最終學術追求,這與梁啟超的初衷相一致。因此,胡適更加主張中國文化要“充分世界化”,“一心一意的走上世界化的路”。(2)胡適:《充分世界化與全盤西化》,載《胡適文集》第5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453-454頁。其實,民國學界的諸多學人如王國維、胡適、陳寅恪、陳垣、傅斯年等均是既受中學沐浴又具西學背景的雙棲大家,提倡中西合璧是他們能夠想到的文化自救的唯一可行之策。他們一方面提倡“為今之計”,“必先具有世界眼光”,“尊重歐化,盡量輸入,取其所長,補我所短,使吾華文化,更圖進步”(3)陸達節:《論今日治國學者所應改良之十大方針》,載桑兵、張凱、於梅舫、楊思機編:《國學的歷史》,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0年版,第177-179頁。;另一方面,又提出將“國內各個人的天賦能力盡量發揮,向世界人類全體文明大大的有所貢獻”(4)梁啟超:《歐游心影錄》,載《梁啟超全集》第10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2978頁。。唯此,方可使中國文化既可獨善其身,又可在世界文化之林游刃有余。

(二)范圍上,國學應該系統、條理,涵蓋中國傳統文化所有內容

梁啟超是最早使用“國學”一詞的學者之一,其在1902年就計劃創辦《國學報》,并致信黃遵憲商討此事。自1899年底到1902年秋,梁啟超集中提出了四個帶有強烈情感色彩的“革命”——“詩界革命”“文界革命”“史界革命”“小說界革命”,(5)陳平原:《“元氣淋漓”與“絕大文字”——梁啟超及“史界革命”的另一面》,載楊念群、黃興濤、毛丹主編:《新史學:多學科對話的圖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89頁。涉及國學的核心陣地:文學和史學,彰顯出其欲系統改革中國傳統文化的決心。進入20年代后,“整理國故運動”風起云涌,他又寫下了《先秦政治思想史》《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要籍解讀及其讀法》《古書真偽及其年代》等力作,將國學內容進一步擴充。在梁啟超看來,系統性的主要原因在于國學產生的時序性和進化性。故而,他指出對于“文字學”“社會狀態學”“古典考釋學”“藝術鑒評學”等均應該做系統的整理。(6)梁啟超:《治國學的兩條大路》,載《梁啟超全集》第14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068頁。在胡適那里,國學更是一切中國傳統文化的代名詞。他曾在《〈國學季刊〉發刊宣言》中直言:“‘國學’在我們的心眼里,只是‘國故學’的縮寫。中國的一切過去的文化歷史,都是我們的‘國故’。”因此,他勾勒了一個“理想中的國學研究”范圍,應至少包括“民族史”“語言文字史”“經濟史”“政治史”“國際交通史”“思想學術史”“宗教史”“文藝史”“民俗史”“制度史”十大類(7)胡適:《〈國學季刊〉發刊宣言》,載《胡適文集》第3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0、15頁,這一點與梁啟超如出一轍。除梁、胡二人之外,參與國學論爭的還有章太炎、劉師培、黃節、鄧實等老輩學者,對于國故與國粹、保與不保、如何保等問題暢所欲言。毛子水、顧頡剛、陸達節、聞一多等新銳學人就國學整理與振興等問題各抒己見,共同推動整理國故運動走向深入。

(三)方法上,對于國學的整理應該借鑒西洋科學方法

在方法論層面上,梁啟超與胡適均提倡整理國學須用科學方法。梁啟超在《治國學的兩條大路》一文中,開門見山提出研究國學“有兩條應走的大路”:文獻的學問與德性的學問。“文獻的學問”即“近人所講的‘整理國故’”運動,并且再一次提出了“從外國運來”的“科學方法”。(8)梁啟超:《治國學的兩條大路》,載《梁啟超全集》第14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067頁。而且,從其為南開大學和清華大學所作演講編撰而成的《中國歷史研究法》及其《補編》的內容可以明顯看出,梁氏所指的科學方法即傳統的考據辨偽方法與實驗主義方法的結合,這也是迄今學界嘲諷梁氏晚年追隨胡適科學方法的證據之一。相比較而言,胡適無時無刻不在宣講其師杜威的科學方法,他說,“一切習慣、風俗、制度的改良,都起于一點批評的眼光”,其要旨就是要“重事實”“重假設”“重驗證”。(9)胡適:《少年中國之精神》,載《胡適文集》第12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561-563頁。但胡適此處所指更多的是以考據為主的清儒家法,這又與梁啟超所講的史料的搜集辨偽相重疊。胡適曾在給毛子水的信中明確提到,“清代的‘漢學家’所以能有國故學的大發明者,正因為他們用的方法無形之中都暗合科學的方法。”(10)胡適:《論國故學:答毛子水》,載《胡適文集》第2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328頁。而且他曾舉例自己為“廬山一個塔作四千字的考證”(11)胡適:《廬山游記》,載《胡適文集》第4集, 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52頁。。即使到了晚年,他到臺灣大學講演《治學方法》時,亦是為了紀念他的老師杜威和他的學生傅斯年。他給學生舉了考證《紅樓夢》和《醒世姻緣》的例子。考證《紅樓夢》,就是基于自己的一種假設,“這部書不是談種族的仇恨”,而是作者要“把他所看見的可愛的女孩子們描寫出來”。他甚至不惜花了“五年工夫”,來對一部“講怕老婆故事的書”——《醒世姻緣》做了“五萬字的考證”。(12)胡適:《治學方法》,載《胡適文集》第12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33-134頁。其實,胡適心目中的“‘尊重事實,尊重證據’”的科學方法,除了有清以來“三百年的樸學”方法之外,還有自然科學中的“實驗的方法”,這是不囿于紙上材料的方法,是可以“創造證據的方法”。(13)胡適:《治學的方法與材料》,載《胡適文集》第4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105、110頁。想必胡適一生所講的實驗主義的要旨在此,只不過,他本人始終沒有走出樸學方法而已。

二、梁啟超與胡適國學觀的差異

梁啟超與胡適均為中國近現代著名史學家和國學家。但時代使然,梁啟超始終沉浮于政治漩渦不能自拔。盡管在其人生最后10年退歸學術,但字里行間依然透露出深切的政治關懷;相比較而言,胡適經歷則要單純得多。不同的政治經歷、相同的學術旨趣使得二人在國學研究目的、研究思路和具體研究方法上存在較大差異。

(一)國學宣揚上,梁啟超多從政治角度立論,胡適則以學者身份表明態度

梁啟超出生于1873年,正值清政府內憂外患的關鍵時期。自21歲領導“公車上書”開始,梁啟超便踏上了一條政治與學術并存的道路,而在此后的35年間,其流亡日本14年,歸國后又分別寄身于袁世凱和段祺瑞“門下”達5年之久,當最后的一點政治報國希望破滅后,又遠赴歐洲游歷兩年。故其學術思想與政治思想有著密切聯系,其欲借學術思想尋求民族獨立的愿望隨處可見。他大聲呼吁:“凡一國之能立于世界,必有其國民獨具之特質,上自道德法律,下至風俗習慣、文學美術,皆有一種獨立之精神”,“斯實民族主義之根柢源泉也”。(14)梁啟超:《新民說》,載《梁啟超全集》第3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657頁。盡管1920年后,其表面上淡出政壇專心學術,但依然對政治報以極大關心。可以說,梁啟超一生始終游離于政治與學術之間,其在國學宣揚上,也多從政治角度出發。其實,不唯梁啟超如此,清季民初的許多學人“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探究并非出于純粹的學術興趣,而是迫于救亡圖存的現實需要”(15)魏義霞:《孔學與國學——康有為、梁啟超思想比較》,《井岡山大學學報》2013年第5期。,“改善和提高中國的地位便成為多數士人的主要關懷”(16)羅志田:《國家與學術:清季民初關于“國學”的思想論爭》,三聯書店2003年版,第223頁。。相比較而言,比梁啟超晚一個時代的胡適則要幸運得多,自1926年歸國后32年間,先后于1917—1926、1930—1937、1946—1948年間供職于北大,長達18年。他告誡青年人做學問不應該先存“狹義的功利觀念”,應該存一個“為真理而求真理”的態度。(17)胡適:《論國故學:答毛子水》,載《胡適文集》第2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327頁。他特別表明,“整理國故只是研究歷史而已,只是為學術而做功夫,所謂實事求是是也,從無發揚民族精神感情的作用。”(18)胡適:《胡適致胡樸安(稿)》,載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中華民國史研究室編:《胡適來往書信選》(上),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3年版,第358頁。要把國學視作單純的學術研究,“‘整理’是用無成見的態度,精密的科學方法,去尋求那已往的文化變遷沿革的條理線索,去組成局部的或全部的中國文化史”,并非“想從國故里求得什么天經地義來供我們安身立命”。(19)胡適:《研究國學門第四次懇親會紀事(節選)》,載馬克峰編:《國學與現代學術》,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174頁。

(二)國學淵源上,梁啟超多受日本影響,胡適主要受杜威實驗主義影響

“甲午戰爭”后,在中國學界“構成了一幅世界留學史上罕見的盛極一時的‘留日熱’奇觀”(20)王曉秋:《近代中日文化交流史》,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347頁。。“戊戌變法”失敗后,梁啟超幾經轉折到達日本。彼時,盛行了30年的文明史學大潮剛剛退去,正值“日本國粹主義盛行之際,這一大語境無疑促使梁啟超萌生保存國粹之念”(21)桑兵:《國學與漢學:近代中外學者交往錄》,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245頁。。其實,晚清民國之際,許多學者如康有為、劉師培、章太炎等人的學術思想均或多或少地受到日本影響。可以說,“中國近代‘國學’的產生,不可避免地有其‘東學’淵源”(22)史少博:《梁啟超“國學”的“東學”淵源》,《理論學刊》2016年第5期。。居日期間,梁啟超閱讀了大量日譯西方學術著作,學術救國執念日漸形成。國學的主要陣地是史學,梁啟超的史學思想亦受到日本影響,其于1902年發起的史學革命即是“西方文明史學在中國的回響”(23)陳峰:《西潮沖擊下民國史學風氣的嬗變》,《山東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年第3期。。余英時也曾指出,“中國歷史學的發源地其實是東京”,梁啟超、章太炎等著名史家都曾接受日本“文明歷史學”的影響。從那時起,“中國史家也開始隨著日本的前例,根據西方歷史模式來再建構和再詮釋中國歷史。”(24)余英時:《歷史女神的新文化動向與亞洲傳統的再發現》,載《文化評論與中國情懷》(下),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6年版,第61頁。

對于自己的學術來源,胡適從不避諱深受杜威影響。他堅稱“實驗主義成了我的生活和思想的一個向導,成了我自己的哲學基礎”(25)胡適:《胡適留學日記·自序》(臺北版),載曹伯言整理:《胡集日記全編》第1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58頁。,“‘方法’實在主宰了我四十多年來所有的著述”,“我治中國思想與中國歷史的各種著作,都是圍繞著‘方法’這一觀念打轉的”。(26)胡適口述、唐德剛譯注:《胡適口述自傳》,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第100頁。胡適名著《先秦名學之發展》《中國哲學史大綱》以及后來對于四大名著和《儒林外史》《水經注》的考證,均是融合了“清代的樸學與近世西洋所謂科學方法”(27)齊思和:《近百年來中國史學的發展》,載桑兵、張凱、於梅舫編:《近代中國學術思想》,中華書局2008年版,第415頁。。而且,胡適的這一方法論直接影響了20世紀二三十年代中國學術界。自20世紀20年代開始,各大學在國學課程設置上均依據以西學為基礎的“現代學術規范重新編排”(28)桑兵:《晚清民國的國學研究》,北京師范大學出版集團2014年版,第15頁。。可以說,“胡適的出現,標志著‘西學’在中國的傳播進入一個新階段”,“胡適等于‘西學’,在科學取得了至高無上地位的背景下,胡適又等于‘科學方法’的化身”。但是,以胡適為領袖的“漢學”的“所謂繁榮,其所昭示的并不是‘中學’的復興和輝煌,而是‘西學’或‘西化’的傳播和深入已進入了一個全新的階段”。(29)王學典:《新史學和新漢學:中國現代史學的兩種形態及其起伏》,《史學月刊》2008年第6期。

其實,胡適抱定杜威實驗主義不放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那就是梁啟超可以憑借其早年影響力一呼百應,馳騁政界和學界,胡適并無此等優待。盡管他一歸國便執教于最高學府,但傅斯年、顧頡剛等學生與他同齡,在國學方面已頗具造詣,而舊派學人依然有強勁的反駁力量。因此,只有搬出杜威主義理論,懷抱竭澤而漁的清儒家法方可使他在學界立于不敗之地。故而,杜威的實驗主義、科學方法成了胡適一生著書立說的護身符和金剛鉆。

(三)研究內容上,梁啟超主張通、博,胡適傾向于專、深

梁啟超去世后,胡適在日記中寫下了“文字收功,神州革命”挽聯,并且對梁氏學術做了一番蓋棺之論:“任公才高而不得有統系的訓練,好學而不得良師益友,入世太早,成名太速,自任太多,故他的影響甚大而自身的成就甚微。”(30)胡適:《胡適日記全編(1928—1930)》第5集,安徽教育出版社2001年版,第354頁。胡適此語可謂中肯,其中有無反襯自己的專深不好判斷;但在后世學者看來,卻是“頗有一語成讖之感”。其所謂的專深考證亦是“誤入歧途,力不從心”(31)桑兵:《國學與漢學:近代中外學界交往錄》,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179頁。。當然,后見之明只是對先輩學術成就評判的一家之言,對于梁啟超和胡適本人來講,其主觀意向上卻是通、博與專、深的較量。

在梁啟超那里,國學,“不僅涵蓋自古流傳的各種流派的學術思想,而且包括當代乃至將來新出現的可以代表當時一國之思想的各種新理論、新學說。”(32)連燕堂:《梁啟超對于國學研究的開創性貢獻》,《文學遺產》2009年第6期。在這種國學理念指導下,梁啟超不但對中國古代政治體制、經濟改革、哲學思想、歷史著述、詩詞歌賦等均有較深入研究,而且用近代化眼光予以解讀,在多個領域均有開拓之功,“確為‘世界第一之博學家’無疑。”(33)徐佛蘇:《記梁任公先生逸事注》,載丁文江、趙豐田編:《梁啟超年譜長編》,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第775頁。相比較而言,胡適及其弟子們則勤勤懇懇地專治以考據為主的窄而深的學問。20世紀20年代后,胡適率領“新漢學”派占據國學中央地位,學術路向更加趨向專、深。傅斯年執掌中研院史語所后,史料考據之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各大學文科,皆習為雜碎考據”(34)熊十力:《十力語要初續》,上海書店出版社2007年版,第184頁。。傅斯年甚至“干脆認為通史的寫作不是現代史學研究的目的”,而“顧頡剛本人的治學路徑,與胡適、傅斯年的比較一致”。(35)王晴佳:《當代中國史學·導讀》,上海古籍出版社2002年版,第11頁。當然,這種漢學觀念,“作為一種潛在的規范限制”,給中國現代學術多少帶來了些負面影響,“整個民國史學界的主流史家們沒有寫出幾部具有通識的大著作,能夠對知識界和普通民眾產生積極影響的通史著作,一般都出自史觀派學人和其他一些非主流派的史家。”(36)王學典:《20世紀中國史學評論》,山東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36-37頁。

三、梁啟超與胡適國學觀對于近代國學走勢的影響

眾所周知,近代意義上的“國學”倡行與民族危機、西學東漸、社會改良緊密聯系,與“國學”一詞幾乎同時出現的還有“民族”“國家”等概念。“國學”應該是在西學影響下中國傳統文化的發展與創新,是中國傳統文化在“現代化進程中尋找自身位置的一種努力”(37)顧家衛:《國學:在過去與未來之間(代序)》,載梁濤、顧家寧編:《國學問題爭鳴集(1900—2010)》,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5頁。,是一種動態的文化再現。如今看來,與其說國學論爭是學術爭鳴,不如說是一場與民族自救緊密聯系的學術運動,梁啟超與胡適共同推動了晚清民國時期的國學倡行。

首先,國學倡導與研究日益成為民族自救的載體,其“政治或文化關懷明顯高于學術追求”(38)桑兵:《晚清民國的國學研究》,北京師范大學出版集團2014年版,第10頁。。梁啟超早年寫就的《東籍月旦》,借宣傳日本學術達到學術救國的目的十分明確。進入20世紀20年代后,在胡適等人科學方法的呼吁下, 一些國學社團和院校相繼建立的國學院紛紛借鑒西學分科方式開設國學課程。如由劉師培掛帥的國學保存會設置的課程涵蓋政法學、論理學、社會學、考古學、典制學、音樂等學科;北大國學門下設文字學、文學、哲學、史學和考古學五個研究室,清華大學則設立了中國語言、歷史、文學、音樂、東方語言等研究室;燕京大學的國學研究涵蓋文學、歷史、哲學、考古學、宗教、美術等內容;廈門大學的國學內容甚至突破了文理界限,將醫藥、天算、動植礦物等納入國學研究院的組織大綱之中。上述各種做法明顯地在國學研究范圍和課程設置方面“突破了傳統學術七略、四部等分類,體現了近代西學的精神”(39)桑兵:《晚清民國的國學研究》,北京師范大學出版集團2014年版,第15頁。,學術救國意圖應是其主要推動力。

其次,國學材料不斷擴充,研究領域不斷拓寬。近代以來,經學失去權威地位,降格為史料,國學研究視野大為開闊。梁啟超就明確指出“近人所講的‘整理國故’這部分事業”“最浩博最繁難”,單就史料來講,“十層大樓的圖書館也容不下”。(40)梁啟超:《治國學的兩條大路》,載《梁啟超全集》第14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067頁胡適在《〈國學季刊〉發刊宣言》中尖銳地指出,中國的國學研究要“打破一切的門戶成見”,博采“參考比較的材料”。(41)胡適:《〈國學季刊〉發刊宣言》,載《胡適文集》第3集,北京大學出版社1998年版,第7-10頁。傅斯年更是提出了“上窮碧落下黃泉、動手動腳找東西”的史料搜集口號。以田野調查為主的考古、方言、民俗等學科頗受推崇。北大國學門成立了歌謠研究會、方言調查會、風俗調查會、古跡古物調查會。以至于有學者認為,整個20世紀上半夜之所以誕生了諸多學術大家,與史料大發現有密切聯系。

再次,注重科學方法。20世紀初年,斯坦因、伯希和的中亞考察,對于中國學者產生巨大沖擊,以至于有學者發出了中國學的重心不在中國,而是在法國和日本的慨嘆。單純地依靠文字資料,以訓詁校勘為主的樸學方法已不能夠滿足近代學術之需。向國際漢學界學習,走向田野,走進民間,擴充材料成為當時學界的主流聲音。自整理國故運動以來,梁啟超在多個場合提出“求真”“求博”“求通”的文獻考證法,(42)梁啟超:《治國學的兩條大路》,載《梁啟超全集》第14冊,北京出版社1999年版,第4068頁。以及后來提及的比較觀察法、物證、理證、統計學方法,顧頡剛提出的“收集”“分類”“批評”“比較”法等(43)顧頡剛:《我們對于國故應取的態度》,載桑兵、張凱、於梅舫、楊思機編:《國學的歷史》,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0年版,第207頁。均是在科學方法影響下有感而發。胡適的實驗主義方法、王國維的二重證據法等均是這一時期將科學方法應用于國學研究的具體體現。而且,當時不僅一流學者張口閉口談方法,二、三流學者撰文暢談國學方法者亦不在少數。宮廷璋就中西治學做了一番比較后認為,“中國治舊學方法多不完善”,“外國治科學方法近始周密”,繼而提出了立假說、舉例證、細分析、須實驗和重演繹的五步法。(44)宮廷璋:《以科學方法整理國故其步驟若何》,載桑兵、張凱、於梅舫、楊思機編:《國學的歷史》,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0年版,第278頁。陳柱則提出了“思辨”“考證”“校訂”以及“分類比較”“綜合研究”等方法。(45)陳柱:《研究國學之門徑》,載桑兵、張凱、於梅舫、楊思機編:《國學的歷史》,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0年版,第539-544頁。

四、梁啟超與胡適國學觀的現代啟示

毋庸置疑,民國時期的國學處在是一個傳承與轉折并存的關鍵時期。在以梁啟超、胡適為代表的眾多學者的推動下,國學內涵得以厘清,國學被重新認識并賦予重要的時代意義。但民國時期的國學整理與研究主要在高校和學術機構內部進行,今日國學已經走出象牙塔,從純粹的學術爭鳴部分地轉向商業運作,以國學為標簽的各類培訓機構涌現,一些單位和培訓機構還把國學列為重要的文化宣傳內容。可以說,這是百余年來對于國學的呼喚最為強烈的時期。追憶百年前兩位國學大家的國學思想,對于今天的國學研究、國學傳播有重要啟示。

首先,對于國學的整理、傳播應該系統。國學本身是一個“固有的知識體系”,它有“一些內在的脈絡,一些固有的體系結構”,(46)杜維明、陳來:《天涯并不遙遠——杜維明與陳來縱論國學如何走向世界》,《光明日報》2006年9月5日。關于國學的整理與傳播也應該是一個系統工程。眾所周知,“近代以來,受西學影響”,“新銳學人以分科治學為科學”,但“如此一來,本來渾然一體的學問被肢解為彼此獨立的系統,久而久之,不僅各個學科之間相互隔絕,每個學科內部也日益細分化”。(47)桑兵:《盲人摸象與成竹在胸:分科治學下學術的細碎化與整體性》,《文史哲》2008年第1期。將中國傳統文化簡單地歸入文、史、哲等學科,將原本系統一體的國學人為地割裂開來,不利于形成系統的國學意識,更不利于國學的復興與傳播。因此,將傳統國學體系與現代學科融匯,創建一種既符合現代學科特征又體現出傳統國學體系的編纂體例,實屬必要。

其次,必須將國學放入世界文明的脈絡中加以考察。國學是近代以來相對于西學而衍生的一個概念,是民族自救的充分體現。而今,國際形勢更加復雜,文化更加多元,經濟一體化趨勢更加牢固,互聯網時代民族、國家的概念在年輕一代中趨于淡化,所有這些都需要我們牢牢把握“中國文化在二十一世紀的走向”,必須在“一個全球的經濟——文化視野里加以考察”。(48)陳來:《九十年代步履維艱的“國學”研究——“國學熱”與傳統文化研究的問題》,載梁濤、顧家寧編:《國學問題爭鳴集(1900—2010)》,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43頁。而且“‘國學’這種帶有自限性的概念,其本身就是參照著強大文化他者而提出的,就已經屬于某種中外文化的平衡與合力”了。(49)劉東:《國學:六種視角與六重定義·代序》,載劉東、文韜主編:《審問與明辨:晚清民國的國學論爭》,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7頁。“從近年國學研究的現狀而言,學人在肯定中國傳統文化的價值時,已經明顯開始超越門戶之見,強調在世界文化的背景下,對于包括儒、道、墨、佛在內的傳統文化的全方位吸收”(50)楊維中:《從“文化熱”與“國學熱”的觀念轉換看傳統文化的研究路向》,載梁濤、顧家寧編:《國學問題爭鳴集(1900—2010)》,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45頁。,只有這樣才可使國學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再次,國學傳播要盡可能祛除商業性和宗教性。近20年來,學術界兩次關于國學熱的爭論,其“中心問題在于在當今中國社會面臨的從前現代向現代、從現代向后現代轉變的雙重語境中,為傳統文化尋找正確的價值擔當,進而完成傳統文化的現代轉型,使之成為促進社會進步、民族復興的精神之源”(51)顧家衛:《國學:在過去與未來之間(代序)》,載梁濤、顧家寧編:《國學問題爭鳴集(1900—2010)》,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10年版,第7頁。。而民間各種國學班、誦經班的出現使國學呈淺表性,并未在廣度和深度上予以傳播。時下,國學傳揚出現了三種形態:“商業性的國學”如各類國學班等,“政治性的國學”如一些企業照搬君臣觀念來控制員工,“宗教性的國學”如看風水、相面等,這些均不是國學的正常形態。真正的國學應該是“思想性的國學”(52)彭富春:《當代全球視野中的國學繼承與創新——彭富春教授在武漢大學國學院的演講》,《西南政法大學學報》2016年第6期。。只有使國學的商業價值、宗教價值逐漸被文化價值取代,才可從廣度和深度上實現真正意義上的國學復興與傳承。

主站蜘蛛池模板: 白丝美女办公室高潮喷水视频| 色综合中文| 精久久久久无码区中文字幕| 国产电话自拍伊人| 亚洲青涩在线| 国产高颜值露脸在线观看| 88av在线| 激情六月丁香婷婷四房播| 高清亚洲欧美在线看| 又黄又湿又爽的视频| 日本三级精品| 国内精品久久久久久久久久影视 | 中美日韩在线网免费毛片视频 | 国产午夜精品一区二区三区软件| 国产小视频免费观看| 精品视频在线一区| 91午夜福利在线观看| 欧美专区日韩专区| 日韩在线网址| 亚洲h视频在线| 天天做天天爱天天爽综合区| 91探花在线观看国产最新| 国产91麻豆视频| 很黄的网站在线观看| 91精品啪在线观看国产60岁 | 久无码久无码av无码| 99久久精品国产综合婷婷| 久久综合成人| 青青极品在线| 成人综合久久综合| 精品人妻无码中字系列| 久久综合成人| 无码啪啪精品天堂浪潮av| 制服丝袜一区| 天天干天天色综合网| 国产精品尤物在线| 高潮毛片免费观看| 高清久久精品亚洲日韩Av| 国产精品无码翘臀在线看纯欲| 在线观看国产黄色| 成人毛片在线播放| 国产无人区一区二区三区| 91免费国产高清观看| 欧美日韩精品一区二区在线线 | 国产不卡网| 无码中文字幕乱码免费2| 青青青国产精品国产精品美女| 欧美区一区二区三| 国产在线欧美| 久久精品中文无码资源站| 香蕉精品在线| 国产精品久久自在自2021| 亚洲无线视频| 美女一级毛片无遮挡内谢| 2021国产乱人伦在线播放| 在线中文字幕日韩| 日韩福利在线视频| 久久精品嫩草研究院| 国产免费高清无需播放器| 久久黄色免费电影| 国产欧美日韩资源在线观看 | 国产精品尹人在线观看| 欧美成人精品欧美一级乱黄| 国产高清在线丝袜精品一区| 大学生久久香蕉国产线观看| 91精品国产自产在线观看| 中文字幕中文字字幕码一二区| 中国毛片网| 大陆精大陆国产国语精品1024| 日韩经典精品无码一区二区| 亚洲综合精品第一页| 亚洲无限乱码| 九九精品在线观看| av天堂最新版在线| 欧美综合激情| AV不卡国产在线观看| 日韩高清无码免费| 99视频精品在线观看| 99在线免费播放| 亚洲精品无码久久久久苍井空| 国产久草视频| 国产不卡在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