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棵樹

楊福成

很久很久以前，兩棵樹長在山間。

一棵大些，叫大樹；一棵小些，叫小樹。

這天，有個富人從山間經過，一不小心，他被大樹凸出來的粗根絆著，幾個踉蹌后，他幸好抱住了小樹，沒出大礙。

是大樹害了他，是小樹救了他。

富人賞罰分明，他讓人將小樹小心地刨起，移到了自家院中，然后又讓人亂刀將大樹砍倒砍碎，慘不忍睹。

幾年后，小樹因為得到了富人的過分關照——澆水施肥太多，導致根部腐爛而亡。

富人很傷心，他讓工匠蓋了一間大屋，把小樹的樹身鋸下來，供在了大屋中。

大樹雖然被砍碎了身子，但根還是好好的，沒過幾天，它就又發出了新芽，沒過幾年，它就又長成了大樹。

幾十年過去，富人因為經營不善，生意虧損，家族敗落，為了生活，他拆掉了大屋，賣掉了小樹。

幾十年過去，大樹櫛風沐雨，不斷成長，越來越有樹王的風范。

這年發大水，被買家買回的小樹因為長期未用，早已布滿蟲眼腐朽得不像樣子，再遭水一沖，七零八散，流落到了山間大樹的身前。

大樹認出了小樹，小樹也認出了大樹，它們四目相望，不知該說些什么。

大樹遭了幾十年的罪，依舊笑傲風雨；小樹享了幾十年的福，卻落個朽不成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