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

劉鴻儒

魯迅先生說：“留心各種事情，多看看，不看到一點就寫。”前些天去杭州開會，又給了我觀察的機會，從杭州到紹興，又多了見識。

我想先生文章之好，得益于他觀察生活之細。喝著黃酒，想起《孔乙己》中“站著喝酒而穿長衫的唯一的人”的描寫，一句話寫出了人物的身世。又如《故鄉》中寫楊二嫂“正像畫圖儀器中細腳伶仃的圓規”，何等逼真。先生雜文更是如此，如《上海的少女》寫“寧可居斗室，喂臭蟲，一條洋服褲子卻每晚必須壓在枕頭下使兩面的折痕天天有棱角”，“一闊臉就變”等，都是觀察的結果。

因愛文學，我也養成了觀察的習慣。據多年觀察，人是復雜的，變化的。因觀察角度不同，“橫看成嶺側成峰”，看到的結果自然不同。魯迅先生說：“一部《紅樓夢》，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眼光種種：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秘事……”

人為啥長兩個耳朵，兩只眼，一張嘴？我認為是要多看，多聽，少說。行萬里路，讀萬卷書。重要的是讀無字書，觀察即是。年過古稀，有些閱歷。東北三省，大江南北，從魯迅文學院到各種筆會，生活使我觀察到形形色色、美麗丑陋的人物，我感到滿足，愉快。

黑龍江，長江，黃河，波濤滾滾，大江東去，匯入大海。每個人，大人物也好，小人物也罷，都不過一朵浪花。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小人物混雜其中。但歷史是人民寫的，小人物不小！人啊，待人不仰視，不俯視，平視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