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 痕,黃秋萍,張紅玉
(四川省雅安市人民醫院腎臟內科,四川 雅安 625000)
患者,女,18歲,因“雙手不自主運動4+年,復發1+月”于2018年5月26日入院。入院前4+年,患者出現多個關節疼痛,伴雙手不自主運動,右手持物不穩、撅嘴、行走不穩,外院檢查示抗鏈球菌溶血素O(ASO)420 U/ml,腦電圖正常,診斷為“風濕性關節炎,舞蹈癥”,予“青霉素、氟哌啶醇”治療后癥狀消失。3年前患者因“浮腫,尿量減少”在我院治療。血常規:白細胞(WBC)2.69×109/L、血紅蛋白(HB)91 g/L、血小板(PLT)52×109/L;生化:白蛋白(ALB)20.7 g/L、球蛋白(GLO)24.7 g/L、肌酐(Cr)101 μmol/L、尿素氮(BUN)8.07 mmol/L;24 h尿蛋白定量5820.3 mg;補體C3 0.28 g/L,C4 0.06 g/L;抗ds-DNA抗體(+),Histones組蛋白(+),Nucleosomes核小體(+);尿常規:潛血(+++)、蛋白(+++);風濕類風濕全套、乙肝、丙肝無異常。腎臟及心臟彩超無異常。診斷為“系統性紅斑狼瘡(SLE)、狼瘡性腎炎”。給予甲強龍,嗎替麥考酚酯、羥氯喹等治療,復查血肌酐68 μmol/L,病情好轉出院。院外繼續治療,規律隨訪,尿蛋白逐漸減少,藥物漸減量,2+年前將嗎替麥考酚酯改為環孢素治療后尿蛋白消失,補體恢復正常。3月前藥物減量為潑尼松5 mg qod、環孢素50 mg qd、羥氯喹0.2 g qd,2月前,患者出現關節痛(高考前半月),1月前出現右手持物不穩,繼之聳肩、撅嘴、雙手不自主運動,行走不穩、口齒不清、全身乏力。我院門診查補體C3 0.74 g/L,C4 0.07 g/L,診斷為“舞蹈癥”,給予氟哌啶醇、丙戊酸鈉、氯硝西泮治療,患者雙手不自主運動有所減輕,但口齒不清、行走不穩無明顯好轉。患者既往史、家族史無特殊。查體:神清,表情淡漠,口齒不清。肢體間歇性不自主扭動,表現為伸直和彎曲、內收和外展、旋前和旋后等無節律的交替動作,余神經系統(-)。補體C3:0.64 g/L、C4<0.05 g/L,抗ds-DNA抗體(+),Histones組蛋白(+),尿、血常規、肝腎功無異常,24 h尿蛋白定量378.2 mg,頭顱CT及MRI未見明顯異常。診斷:SLE,神經精神狼瘡(NPSLE)——舞蹈癥,狼瘡活動積分(SLEDAI) 14分。調整治療方案為甲潑尼龍片30 mg qd、環孢素50 mg bid,停用丙戊酸鈉、氯硝西泮,4天后雙手不自主運動,行走不穩、口齒不清等癥狀消失,遂停用氟哌啶醇,治療21天后復查補體C3 0.815 g/L、C4<0.069 g/L,患者無任何不適。
討論SLE是一種累及多系統的自身免疫性疾病。在SLE診斷明確的基礎上出現中樞神經系統受累,排除感染、腫瘤、藥物等因素,則稱為NPSLE。NPSLE是SLE的嚴重并發癥之一,目前認為NPSLE發病機制是多種因素作用的結果,包括血腦屏障破壞、血管栓塞、神經內分泌功能紊亂、自身抗體的產生以及炎性介質的參與。尚無統一的診斷標準[1]。其臨床表現及病情嚴重程度各異,輕者僅有偏頭痛、性格改變、記憶力減退或輕度認知障礙;重者可表現為腦血管意外、昏迷、癲癇持續狀態等;舞蹈癥罕見,發病率<1%[1]。結合影像學、腦脊液、腦電圖等檢查可診斷NPSLE[1]。本例雖頭顱影像學無陽性改變,但文獻報道NPSLE頭顱CT及MRI的陽性率僅分別為33.3%、60%[2]。
NPSLE可以出現在SLE診斷之前、同時或之后,本例患者診斷為SLE之前的1年出現舞蹈癥,在狼瘡治療藥物減為小劑量維持時又出現舞蹈癥,臨床罕見。
國內外均有文獻表明補體C3、C4水平與SLE疾病活動度密切相關,有研究認為C3水平能夠準確反映SLE患者的治療反應及效果[3]。本例患者狼瘡治療藥物小劑量維持時出現關節痛及舞蹈癥,補體C3、C4明顯下降,服用氟哌啶醇、丙戊酸鈉、氯硝西泮后,僅雙手不自主運動有所減輕,但口齒不清、行走不穩等癥狀無明顯好轉,將激素和免疫抑制劑加量后所有癥狀迅速消失,補體C3基本恢復正常。故考慮舞蹈癥為SLE并發癥,與SLE活躍有關,而SLE活躍與維持治療的激素免疫抑制劑劑量過低、患者高考前情緒緊張、休息差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