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

The Bei school of studying stele inscriptions refers to the study of the origins and time of the inscriptions, which identifies the type, time, authenticity of the rubbings and ancient Chinese characters on the engraved stone or stele. The calligraphy on the stele, which often reveals a majestic, strong and robust style, is also the aesthetic spirit we pursue and need today.
“碑”的原意是沒有文字的豎石。碑與文字刻石,本是兩事。古人為了紀事傳后,通常是把所記載之事鑿鑄于鐘、鼎、彝器之上,亦有刻于玉質材料之上,然而為數甚少。后來隨著歷史的發展,出現了以石代替鐘鼎以紀事的現象。人們再把石刻文字統稱為“碑”。紀事文字的載體逐漸由金銀銅轉變成了石。
碑學,指研究考證碑刻源流、時代,鑒別碑刻拓本的種類、年代、真偽和考證識別刻石中古文字結體的一門學問。清代阮元倡導南北書派論,把妍美瀟灑的古代墨跡歸為南派“帖學”,把古拙、樸厚、粗獷的碑刻納入北派“碑學”范疇。
國人自古有習書之風,早期多描摹臨帖,發展到清中期以后,一變臨帖之風,改研習碑碣之文,并從中脫胎換骨成就碑學,而與帖學相對。清中期,阮元著《南北書論派》指出,“是故短箋長卷,意態揮灑,則帖擅其長;界格方嚴,法書深刻,則碑據其勝。”至此,北碑南帖之說正式提出。而包世臣在其《藝舟雙楫》中進一步發展了北碑的說法,使北碑得到進一步推崇,實現了清代碑學思想的自覺。包世臣還創造了專屬北碑風格美的概念詞匯,例如“跌宕”“茂密”“蕭散峻逸”等,引起眾人的討論。碑學在人們習厭了帖學的傳統環境中,展示了一種富有魅力的新風采;在帖學走向靡弱和薄俗時,碑學開始興盛。與清中期相比,后期的碑派理論家已經普遍不再滿足于對北碑和秦漢石刻的模仿,而是開始在此基礎進一步追求個人風格特點,碑派書法開始了由技進道的發展,逐漸成為了人格修養的顯示。
總體來說,碑學經鄭燮、金農發其機,在碑學思想的開初階段,人們對北碑的評價往往用語多砭,發展至包世臣而大褒。碑學乘帖學之流弊而興起,及至清末康有為的《廣藝舟雙楫》,尊崇碑學至無以復加,推向極致,甚至說達到了以談碑學碑為榮、對談帖學帖不屑一顧的地步。
碑學書法,主要展現出一種雄強樸茂、逸宕渾穆、方厚峻拔的風格和美感。綜其大致,體莊茂而宕以逸氣,力沉著而出以澀筆,要以茂密為宗。正如康有為在《十六宗第十六》中寫到南碑與魏碑有“十美”:“論南碑、魏碑十美,一曰魄力雄強,二曰氣象渾穆,三曰筆法跳躍,四曰點畫峻厚,五曰意態奇逸,六曰精神飛動,七曰興趣酣足,八曰骨法洞達,九曰結構天成,十曰血肉豐美。是十美者唯魏碑、南碑有之。”
碑學與當時其他各門藝術一樣,共同展示了清代愛好古雅的審美風尚和善汲古更新的時代精神。時至今日,臨碑仍是許多書法愛好者習書的首選。碑派書法所展示出來的厚重、粗獷、剛強和自信的古典之美,仍是我們今天所追求和所需要的審美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