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人”真的能被喚醒嗎

“植物人”醒來的報道我們早已屢見不鮮。實際上，喚醒昏迷是艱難而復雜的過程。那么，“植物人”真的可以被喚醒嗎？為什么同樣是“植物人”，有的能醒有的就不能，科學家為你揭開謎底。

截至目前，“植物人”的促醒是沒有特效方法的，臨床上也是多種方法綜合應用，比如藥物、各種聲光電磁的刺激、高壓氧治療、音樂治療、中醫中藥治療等，療效也是因人而異

2018年12月18日，英國《每日郵報》刊文稱，2013年因為滑雪事故陷入昏迷的“車王”舒馬赫終于蘇醒了。據報道稱，舒馬赫是通過醫療干預行為，陷入類似“植物人”狀態。所謂誘導昏迷（人工昏迷），是麻醉師通過對藥物劑量的控制，對患者進行深度麻醉，讓“昏迷”狀態的病患者能更好地保護受傷的大腦。

首都醫科大學三博腦科醫院神外八病區的周忠清主任表示，對真正的“植物人”來說，喚醒昏迷是艱難而復雜的過程。

真正的“植物人”蘇醒非常困難

“‘植物人’又稱植物狀態、睜眼昏迷，實際上就是人活著像植物一樣，除保留一些本能的神經反射和基本的新陳代謝外，喪失了與外界溝通的能力，沒有了意識和思維能力。”中國康復研究中心北京博愛醫院神經康復三科主任、主任醫師張皓說。

“植物人”或植物狀態是嚴重腦損傷后出現的一種特殊意識障礙。不同于昏迷病人，“植物人”具有正常的睡眠覺醒周期，但睜眼時與外界無法進行語言或其他方式的有效交流，只可能存在輕微的疼痛或者聽覺驚嚇等反應。目前醫學上將一部分意識水平稍好于植物狀態的病人，稱為最小意識狀態或微意識狀態。這類病人可能存在稍好的反應，比如有發聲、視覺追蹤、聽覺和疼痛定位等，但仍然無法進行語言交流或者正確使用物體。

與此同時，“植物人”也與腦死亡不同，“植物人”的腦電圖顯現腦細胞活動的跡象，而腦死亡的腦電圖則呈一條直線。

在張皓看來，雖然國內外都有“植物人”蘇醒的新聞見諸報端，但是真正的植物狀態蘇醒過來的幾率是非常低的。

“相比醫生眼中的‘植物人’，公眾所說的‘植物人’的概念可能更廣一些，有些昏迷病人或最小意識狀態的病人醒過來，也可能會被看作‘植物人’蘇醒。事實上，真正的‘植物人’，特別是持續植物狀態的病人醒過來是非常困難的，持續植物狀態的時間越長，病人醒來的幾率也就越低。但是，對最小意識狀態的患者，很多通過規范治療，喚醒機會明顯高于植物狀態的病人。”張皓說。

據有的研究統計，如果病史在半年之內，病人蘇醒的比例大概在6%左右；如果是超過半年不到一年，病人蘇醒的比例就降到3%左右；如果超過一年可能就更低了，也就是2%左右。所以，那些植物狀態幾年甚至十幾年蘇醒的事件，真的堪稱奇跡了。

哪種喚醒方式最有效很難說清

專業上，“植物人”喚醒又被稱為意識狀態的恢復，只有通過積極的治療和康復，并運用各種可能有效的手段，才能增加意識恢復的概率。

“截至目前，‘植物人’的促醒是沒有特效方法的，臨床上也是多種方法綜合應用，比如藥物、各種聲光電磁的刺激、高壓氧治療、音樂治療、中醫中藥治療等，療效也是因人而異。”張皓說。

聲光電磁各種物理刺激是臨床上“植物人”促醒常用治療方法，治療的基本原理是利用各種刺激對身體器官和腦組織施加持續干預，使神經細胞恢復原有的活力和功能。而高壓氧治療則是用高壓的方式給“植物人”體內打進氧氣。“讓每個細胞的環境變得很好，相當于施肥，有利于增加血流代謝和新的神經遞質。”陸軍總醫院附屬八一腦科醫院二區主任何江弘說。

除了這些傳統的治療手段以外，現在對于“植物人”的喚醒又多了一種方法——藝術喚醒。“藝術喚醒目前來說在臨床上還是一種較新的方法，也是一些專家在這個領域進行的積極有效的探索，并且有過成功的病例報道。”張皓說。

她表示，藝術喚醒里邊涵蓋了臨床用的一些聽覺刺激和視覺刺激。實際上音樂治療已經很早用于臨床促醒，國內外都有一定的研究，尤其通過讓病人聆聽熟悉的音樂，通過監測腦電圖和功能核磁共振，發現有些病人的某些腦區會被明顯激活，證明治療是有效的。通過視覺刺激或者視覺、聽覺同時刺激的藝術喚醒方法，也是目前值得積極去探索的治療手段。但是這種治療手段沒有做過真正的臨床實驗，也沒有一些很客觀的統計。

醫學上的“醒來”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樣

影視作品中經常有處于植物狀態幾年甚至十幾年的病人醒來的橋段。可能有些人會認為，“植物人”在被喚醒之后，就會像正常人一樣，能夠聊天，可以走動。但實際上醫學上的“醒來”與普通公眾想象中的醒來是兩回事。

判斷一個病人的意識有沒有恢復，需要臨床的準確判斷，并結合腦電圖、功能核磁共振等輔助診斷方法。

“植物人”醒來后能恢復到什么狀態，還得看后續的康復和治療。很多患者從“植物人”恢復到重度殘疾，就很難再恢復了。一般來說，昏迷的時間越久，殘疾的程度越重。

現實中也有很多病例，雖然病人醒來了，但是留下了嚴重的并發癥和功能障礙，導致無法自理，生活質量極差。

“從經驗看，昏迷6個月以上才醒來的患者，最終恢復程度可能就是重殘。當然，患者從植物狀態也有恢復到正常狀態的，但絕大多數是早期就醒來的，因為這些患者一般傷得較輕。”何江弘說。

為什么電視劇里深度昏迷的人醒來先動手指？

由于患者受到損傷的是中樞神經系統，手指動屬于層級比較低的活動因此脊髓就可以完全作為神經中樞去完成這一個過程。換句話說，手指動了不代表病人會蘇醒，因為這可能是患者大腦皮層受損而脊髓完好所顯示出的本能反應。

在電視劇里，手部動的鏡頭能更大地滿足影視作品的取景角度或者是配合故事情節的跌宕安排。而現實中，手指動、會眨眼等一般并不能作為病人即將會蘇醒的依據。所以，這只不過是影視作品的安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