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腺浸潤性乳頭狀癌3 例臨床病理分析及其鑒別診斷

吳 芳，田 陳，李秋陽

［作者單位］ 100073 北京，首都醫科大學電力教學醫院病理科（吳芳，田陳，李秋陽）

乳腺浸潤性乳頭狀癌 （infiltrational papillary carci-noma，IPC）是一種罕見的乳腺癌亞型，腫瘤主要以浸潤性乳頭狀結構為主，現收集2015 年—2016年間經病理診斷的乳腺浸潤性乳頭狀癌3 例，回顧性分析其臨床病理學特征，并結合文獻對其診斷及鑒別診斷進行討論。

1 資料與方法

1.1 臨床資料 收集筆者所在醫院2015 年—2016年確診的3 例IPC，按WHO（2012）乳腺腫瘤組織學分類對其進行診斷及分類，資料齊全的3 例患者一般資料見表1，3 例患者均無淋巴結轉移。

1.2 方法 標本用4%中性甲醛固定，常規脫水，石蠟包埋，切片厚4 μM，HE 和免疫組織化學染色。 免疫組化采用中杉公司試劑，第一抗體為雌激素受體（ER）、 孕激素受體 （PR）、 人表皮生長因子受體2（Her-2）、CK5/6、P63、Ki67、CgA、Syn 等。

1.3 判讀標準 DAB 顯色陽性表達區域呈現不同深度的棕色，ER、PR 的判讀標準參照中國 《乳腺癌雌、孕激素受體免疫組織化學檢測指南》［1］：陽性，≥1%的腫瘤細胞核呈現不同程度的著色時， 即為陽性；陰性，整張切片中＜1%的腫瘤細胞核呈現不同程度的著色或完全無著色；無法判讀，通常是指檢測前處理或檢測步驟不符合指南規定，或染色定位于細胞質而非細胞核， 或對照未出現預期結果，或陰性染色但標本中缺乏對照。

HER-2 免疫組化判讀標準參照2013 年ASCO推薦的檢測指南［2］：0，無染色或≤10%的浸潤癌細胞呈現不完整的、 微弱的細胞膜染色；1+，＞10%的浸潤癌細胞呈現不完整的、微弱的細胞膜染色；2+，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為＞10%的浸潤癌細胞呈現不完整和（或）弱至中等強度的細胞膜染色，第二種為≤10%的浸潤癌細胞呈現強而完整的細胞膜染色；3+，＞10%的浸潤癌細胞呈現強而完整的細胞膜染色。 參照2000 年Perou CM 標準，乳腺浸潤性乳頭狀癌分為Luminal A：ER （+）/Her2 （-）；Luminal B：ER（+）/Her2（+）；，Her2：ER（-）/Her-2（+）；基底細胞樣型（Basal-like）和未能分類型（Unclassified）。該研究中，后兩者統稱三陰性型。

表1 患者一般臨床病例特點

2 結 果

2.1 巨檢 例1，乳腺組織一塊，大小8．8 cm×6 cm×3 cm，剖面見一囊實性腫物，大小5．5 cm×4．3 cm×3．5 cm，深灰紅、暗紅及黃白色（表1）。 例2，乳腺組織一塊，大小5．8 cm×3．3 cm×2．8 cm，剖面見一橢圓形腫物結節，大小1．6 cm×1．4 cm×1 cm，部分呈乳頭狀，灰紅色。例3，乳腺組織一塊，大小5．5 cm×3．8 cm×3．0 cm，剖面見一囊實性腫物，直徑3．6 cm，深灰紅、暗紅色，部分呈乳頭狀。

2.2 鏡下 腫物呈囊實性，擴張的導管內或見分支復雜的乳頭，或呈實性、篩狀，間質均見纖維血管軸心。 腫瘤細胞單層或復層，排列擁擠，少見核分裂象，核橢圓形，輕-中度異型性。 腫物周圍呈地圖狀浸潤邊緣（圖1）。 3 例腫瘤內其中1 例含有少量導管原位癌成分。

圖1 腫物呈乳頭狀結構及地圖狀浸潤邊緣

2.3 免疫組織化學 3 例患者腫瘤細胞＞90% ER染色均呈強陽性 （圖2），2 例患者腫瘤細胞＞90%PR 染色呈強陽性，1 例患者＞90% PR 染色呈陽性。Her-2 均陰性，Ki67 指數顯示低增殖， 分別為20%，15%，10%。 肌上皮CK5/6、P63、Calponin 均陰性（圖3）。 神經內分泌標記物Syn、CgA 均陰性（圖4）。

2.4 病理診斷 依據形態及免疫組化結果，診斷3例患者腫瘤為乳腺浸潤性乳頭狀癌， 屬Luminal A型。

2.5 臨床隨訪 例1 行改良根治術+淋巴結清掃，術后TC（多西他賽+環磷酰胺）方案化療5 周期。 例2 行改良根治術+淋巴結清掃，術后未行化療及其他輔助治療。 例3 行改良根治術+淋巴結清掃， 術后TC 方案化療4 周期，內分泌治療1 次。

3 討 論

IPC 是一種罕見的乳腺特殊類型浸潤癌，Pal等［3］報道IPC 占所有浸潤性乳腺癌的1%～2%。國內耿珊珊等［4］報道72 例IPC，占同期乳腺癌的0．41%。IPC 多發生于絕經期或老年婦女，無明確家族病史，白人女性發病率較高［5-6］。

IPC 的發病部位可為乳暈下方， 也可為乳暈以外。 Zheng 等［7］報道524 例IPC，其中50%發生于乳暈下方，其余發生于乳暈以外。 該組病例患者均為絕經期女性，腫物均位于乳腺外上象限，乳暈外，未見乳頭溢液，且不伴疼痛。

圖2 ER 彌漫強陽性

圖3 Calponin 陰性表達

圖4 Syn 陰性表達

IPC 的概念過去一直較為模糊，2012 年WHO乳腺腫瘤病理學和遺傳學分類標準中強調IPC 是一種浸潤性成分主要（＞90%）呈乳頭狀形態的浸潤性腺癌。 癌組織以典型的乳頭狀結構為主，乳頭大小不等，中央常具有纖維血管軸心，表面被覆單層或多層異型上皮細胞、極性紊亂，可見核分裂。 大于90%的乳頭完全缺乏肌上皮細胞層。 對于浸潤的判斷也是診斷及鑒別診斷的關鍵。 當復雜乳頭狀結構融合，且邊緣不規則時，應考慮浸潤的可能。 此外，IPC 也可表現為邊緣較規整的擴張性侵襲形態［8］。該組3 例腫瘤浸潤性乳頭狀結構均＞90%， 且免疫組化肌上皮標記物陰性，僅一例局部肌上皮標記物CK5/6、P63、Calponin 陽性，結合形態，考慮局灶有導管內乳頭狀癌成分。

IPC 在診斷過程中應與乳腺其他乳頭狀病變相鑒別。 （1）乳腺導管內乳頭狀癌：腫瘤位于不同程度擴張的導管內，與IPC 相較，乳頭狀結構及纖維血管軸心增生是相同點。 前者腫瘤細胞周圍肌上皮存在是鑒別要點。 間質內纖維組織增生牽拉可能致擴張的腫瘤性導管變形，形似浸潤，此時，須借助免疫組化顯示有無肌上皮表達來明確是否為浸潤，并與IPC 相鑒別。 （2）包裹性乳頭狀癌：大體上表現為境界非常清楚的囊腔、孤立性結節。 鏡下，乳頭狀結構的腫物周邊雖然亦無肌上皮表達，但厚的纖維組織包裹性囊壁可以與IPC 相鑒別，IPC 周圍呈浸潤性生長方式，周圍界限欠清。 （3）實性乳頭狀癌：也是乳腺癌的一種少見類型，腫瘤多呈實性結節，沒有明顯的乳頭結構， 有神經內分泌和黏液分泌的特征［9，10］，肌上皮標志物P63、Calponin、SMA 等常陰性表達而神經內分泌標志物NSE、Syn、CgA 陽性表達。 （4）乳腺浸潤性微乳頭狀癌：腫瘤細胞呈微乳頭狀，缺乏血管軸心，且較早發生淋巴結轉移，預后不良。 此外，IPC 還應與其他器官如肺、卵巢的轉移性乳頭狀癌相鑒別，臨床病史及免疫組化可以幫助鑒別診斷。

文獻報道IPC 多數表現為ER、PR 陽性，Her-2表達陰性，即Luminal A 型，在所有亞型中占的比例最高，其5 年總生存率和無瘤生存率亦明顯高于其他亞型，與Her-2 型和三陰性型比較有統計學差異［11］。 該組IPC 患者分子亞型均屬Luminal A 型，與文獻報道相符。 此外，腫瘤大小、病程長短與腋窩淋巴結轉移存在相關性［4］，該組患者腫瘤均＜5 cm，其中2 例病程＞6 個月， 但均未發現腋窩淋巴結轉移。

關于IPC 的治療， 目前未見明確治療最佳方案。 一般均為手術為主的綜合治療模式。 該文3 例患者均行全乳切除及腋窩淋巴結清掃術，1 例未行化療及其他輔助治療，2 例分別行TC 方案化療4、5個周期，其中1 例后續進行內分泌治療。3 例患者隨訪至2018 年4 月均未見復發及轉移。耿珊珊等［4］也報道顯示IPC 的5 年生存率為89．9%， 大于浸潤性導管癌，提示IPC 是預后較好的浸潤性乳腺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