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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從部隊轉業到海陽的,起初,大家都認為我是個政工干部,在當兵時就同文字打交道,然而我卻是操槍弄炮20多年,一天政工干部也沒當過,只是在業余堅持讀書寫作。多年的風風雨雨,我憑借著對讀書和寫作的不懈追求,堅守夢想,才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到今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作為一個曾有著二十幾年軍旅生涯的我,最初的理想卻不是當兵,而是想成為一個作家,這也許可以算作我的作家夢吧!
我1964年3月出生在嘉祥縣西北部一個濱湖的農村,父母都不識字。那時的農村小孩剛一入夏就下水洗澡,家長怕出意外,在我5歲半的時候就被半道送去上學。由于上小學期間趕上春季招生改為夏季招生多上了半年,11歲時上的初中。在我上初中時,老師布置了一篇題為《學校新風》的作文。我知道,要想寫好這篇作文,必須抓住一個“新”字,只有在新上求突破,才能寫出亮點來。于是,我就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角色,以一個復課生的口氣,利用新舊對比的方法,把學校的大好形勢有感而發地寫了下來。就是因為這小小的角色改變,作文被當作范文全校廣為宣讀,這一下便激發起我對寫作的興趣。
從此,我對老師布置的每篇作文都更加認真對待。在這不久,我的一首長詩上了學校的墻報。黃廷奎老師用毛筆把我的詩抄在大紅紙上,貼了整整一面山墻。就這樣,一個作家夢便在我幼小的心靈中悄然萌生。然而由于受當時信息、環境等多方面條件的影響,我只能把自己的夢深藏在心底,暗暗堅守。
高考落榜后我成了職業農民,我家最遠的一塊地離村竟有十七八里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艱辛可想而知。父親告訴我,你大學可以不考,但讀了十來年的書不能丟了。在他老人家的教導和督促下,讀書成了我業余生活的全部。1982年10月,我光榮地跨進了軍營的大門,成為一名解放軍戰士,于是在搞好軍事訓練的同時,就把大量的業余時間用在了讀書和寫作上。
我當時所在的駐萊陽某高炮部隊,是一個藏龍臥虎的英雄集體,官兵成才軍營、建功部隊的熱情很高,就我們這個一百多人的連隊里,僅搞業余寫作的就有五六個之多。共同的愛好把我們緊緊地凝聚在一起,訓練閑暇和節假日,便時常共同探討寫作的路子。
由于當時已小有收獲,我甚至決心要吃寫作這碗飯。連里的文書楊正志是位1980年入伍的老同志,知道我是個高中生,就建議我先去考軍校。然而我的作家夢,卻像影子一樣與我時時相隨。
軍校是“將軍的搖籃”,那里生活緊張程度是一般人沒法想象的。在校兩年間,我們很少著裝整齊下過樓,幾乎天天都是邊扣衣扣邊往下跑,同時嘴里還要練著口令。理論課程、體能訓練、崗哨勤務,安排得滿滿當當,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為了順利完成學業,實現由士兵到干部的轉變,有的同學經常加班到深夜。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我完成了兩部中篇小說的創作。隊領導和同學們,很為身高一米八多、外表粗粗拉拉的我還有這份閑情逸致感到驚訝。
1987年7月,我被分配到駐守在昆崳山深處的54762部隊直屬隊當排長,開啟了我軍旅生涯新的一頁。1990年3月,在我執行帶兵任務歸隊后,收獲了一個意外的驚喜,我被調到師司令部當參謀。不僅職務晉升了一級,還直接進了師機關。雖然這都是部隊和首長培養教育的結果,但與我平時打下的文字功底也不無關系。能到機關工作,為我的學習提高提供了更多的機會和便利,使我在部隊能夠走得更遠一些。
后來,我由參謀到連長,由連長到參謀,再由參謀到營長,不論在什么崗位上,我都把學習當作第一要務。工作上一絲不茍,學習上持之以恒,作風上雷厲風行,生活上嚴以律己。在繁忙的工作學習生活中,我連個撲克都不會打。當營長兩年,不僅營里的建設連年先進,我個人也連續兩年榮立三等功。2001年3月,我被提升為某部炮兵團副團長,也正是在副團長的崗位上,我完成了中篇小說《黑風口》的創作,被后人稱為一個傳奇。
2004年,我從副團長的位置上轉業到地方工作,被分配到了安監部門。報到后,首先是參加軍轉干部培訓,還沒正式上班,我創作的《安監干部之歌》就刊發在上級機關的安全生產雜志上。俗話說,到什么山上就唱什么歌,既然我成為一名安監干部,就要為安全生產鼓與呼!當時我就想,哪怕是有一個人、一個家庭因我的文章啟發而免遭事故的侵害,我看也就夠了。在安監局的十個年頭里,我有1000多篇安全生產方面的小說、故事、詩歌、散文、評論等,發表在《中國安全生產報》《新安全》《中國安全生產》《現代職業安全》《陜西安全》《防災》等各級報刊上。其間,一期只發兩三篇文章的《陜西安全》文學副刊,幾乎每期都有我的作品。同時,我的名字還時常出現在《民間文學》《故事會》《新故事》《小小說月刊》《雜文月刊》《大眾日報》《齊魯晚報》等報刊上。有些細心的朋友也許曾經注意到,在《人民日報》社主辦的《新安全》雜志的刊首語中,多次刊用了我的文章。
2013年初,我被調到市政協文史委工作。具有鮮明統戰特點和“親歷、親見、親聞”特色的人民政協文史資料,在史學研究領域獨樹一幟,充分發揮著“存史、資政、團結、育人”的社會功能,這對我也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我及時進入角色,惡補專業知識,很快就在《人民政協報》《聯合日報》《春秋》雜志上見稿,把海陽輝煌的歷史展現給廣大讀者。同時還組織編寫出版了兩部近30萬字的《煙臺區域文化通覽(海陽卷)》和《海陽民俗文化》。
有次戰友來訪,我把老指導員請來作陪。很多人知道這位作陪者是我的戰友,但并不清楚他曾經是我的領導。一次我帶隊下鄉檢查工作,檢查組里就有指導員單位的一位老同志,那位老同志很健談,一路上講了許多有趣的故事,其中一個是焊接油罐發生爆炸的案例,被我寫成了小說,先后發表在《中國安全生產報》《現代職業安全》等多家報刊上。
談及往事,指導員深有感觸地對我說:“我說個事你別不愿聽,在你當排長那陣子寫小說,真是說什么的都有。”也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指導員說得很直白,當時就連他都認為我一個當排長的寫什么小說,干點什么不比沒事在那里“瞎寫”強。
然而,外人的評說并沒有影響我的堅守,“貴有恒,何必三更起五更眠;最無益,只怕一日曝十日寒”,領袖的教誨言猶在耳,時時縈繞在我的腦海。為了彌補自身的不足,長年的堅守中,不論是午睡還是晚上休息前,我如果不看會書,就像是少點什么似的;在生活中,把別人的笑談也時不時地琢磨琢磨,汲取點文學的養分,做了個有心人。水滴石穿,處處留心皆文章,有時閑談中的一些內容,也能無意間激發出我的靈感,成為很好的寫作素材,這在周圍的同事和朋友中,已成為了公開的秘密。
我雖然不敢妄言自己是個成功者,也沒有什么驚世之作奉獻和報答社會,但那源于少年的作家夢,已從夢幻的天國一步步地向現實走來,給了我一個更加廣闊的新天地。
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發展,一些人變得越來越浮躁和勢利,甚至有人對心知肚明的“陷阱”,也趨之若鶩。就連讀書學習,也流行“投機”,拿來主義和實用主義盛行,需要什么就“百度”一下。然而我卻認為,面對種種誘惑,只有靜下心來讀書學習,才能使你有前進的動力、奮斗的方向,使你明哲理、知美丑、拒誘惑、防僥幸、甘清貧、揚正氣。真正達到頭腦不空,手中不閑,才能使你的生活變得豐富多彩,為經濟社會的發展貢獻更多的正能量。網絡雖然用起來方便、玩起來開心,但僅是生活的調味品,成不了修身養性、提高素質的主餐。
四十多年來,我深深體會到文學之路的擁擠與艱辛,也體味到人生的不易。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對于每個行業何嘗不是如此?一篇篇文章被發表、一張張匯款單接連不斷地飛來,很多人也都十分羨慕,然而這里面真正的快樂,卻不為他人能更多地分享。
我感謝解放軍這所大學校培養成就了我,是部隊的教育、首長的關懷、戰友的支持鼓勵,才使我從一個少不更事的農村青年,成長為一名團職干部。我感謝地方各級領導和同事的關心愛護,是他們為我發揮自己的一技之長提供了廣闊的舞臺。我感謝我的父母、妻子和家人,是他們堅定了我的信念,是我成就夢想的堅強后盾。我感謝所有著書立說、為社會提供優質精神食糧的先賢和老師們,是他們把自己的辛勤智慧化為陽光雨露,照亮了我的心田和人生航程。
書中自有金朝陽,學習永遠在路上。拿起書吧,只要你堅守夢想,持之以恒,就一定會迎來水到渠成、成就自我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