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舟
(河南工業大學,河南 鄭州 450001)
訂單農業早在20世紀就已經出現,我國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剛實行時國家和許多農民簽訂的糧油合同算是我國訂單農業的雛形[1]。訂單農業還有許多其他的叫法,如合同農業、契約農業等,他們其實都是訂單農業。
自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的訂單農業發展范圍越來越大,許多企業看到發展訂單農業的大好前景后不斷調整未來的發展目標,將依托地區的農產品生產基地對農業進行綜合開發,助力實現農業現代化。在實際發展過程中,公司和農戶之間的合作將會越來越密切,合作領域將會越來越廣泛。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訂單農業的發展一方面能讓農戶和企業發揮自身的優勢合理分配資源,另一方面又能讓農戶學習先進技術,企業擴大生產規模,揚長避短,成為實現農業現代化的一劑強力助推劑。
訂單農業的發展速度是飛快的,隨之帶來的是其所涉獵品種的不斷增加。截至目前,采用訂單農業進行生產的農產品不僅包括糧食作物和經濟作物,水果、畜產品及具有地方特色的各類農產品也被囊括其中。一個地區的傳統農作物可能存在一定的生長缺陷,發展訂單農業的公司因為掌握著更加豐富的信息資源,可以找出適合當地生產的且有市場的優質產品進行統籌生產,這在一定程度上也增加了當地訂單農業的生產品種。
隨著農業生產的不斷發展,訂單農業的形式也在不斷完善。最初的訂單形式是企業通過和一些村鎮進行合作,簽訂相關的合同確定大的生產方向,然后個體農戶與所在的村鎮簽訂具體合同,按照訂單進行相關農業生產,在這種形式下鄉村成為企業的一個生產基地。隨著訂單農業的發展,農民專業合作組織和農民經紀人出現了。在發展過程中,相比于農戶和企業,他們更具有專業性,掌握的信息資源更多,既可以按照企業的要求幫助企業聯系大量的農戶,也可以根據農戶訴求將信譽度高的企業介紹給農戶,是訂單農業有序發展的潤滑劑。
一份好的合同能協調農戶和企業之間的利益關系,解決可能出現的問題。但是,現實情況卻不盡如人意。以對漢中轄區內訂單農業發展的調查為例,調查發現有相當一部分加工農產品的企業在與農戶約定收購時僅僅只是口頭約定,書面合同是不存在的。即使有一些簽定了書面合同,但也存在一系列問題,這些存在的隱患一旦變成糾紛,將很難得到有效的解決,在尋求仲裁或法律幫助時也會碰壁。
雖然訂單的簽約數量較多,但是訂單的違約率卻是相當高的。以漢中地區為例,轄區內的訂單農戶履約率僅有不足20%,農戶或企業方違約率高達80%。究其原因,既有農戶方面的問題,也有農產品公司方面的問題。農戶方面主要是由于其自身法律意識薄弱,對于簽訂的合同沒有給予足夠的重視,沒有按約生產。企業方面則是當市場價格低于訂單價格時,企業從自身利益出發以資金不足為由拖延或拒收訂單農產品。另外,一般企業掌握的市場信息要比農戶掌握的更加豐富,他們會對訂單產品壓價、壓級而消極拒收。
農產品作為一種特定商品,其生產周期長,生產過程中不可控因素較多,面臨的風險也較大,因此價格波動相對較大。相較于歐美一些發達國家,我國的期貨市場發展相對較晚,價格系統發展不夠完善,導致很大一部分農產品訂單在定價時找不到合適的參照系統。最終農產品收購時訂單價格和實際的市場價格相差較大,要么是農戶不滿意,要么是企業不滿意,兩者之間沒有辦法達成統一的意見。這就造成了許多農業訂單因為種種原因被撕毀,產生了大量的無效訂單,阻礙了訂單農業的健康發展。
訂單農業的健康發展不僅需要農戶和企業的共同努力,更需要相關的服務體系為其提供支持和保障。由于我國的訂單農業起步較晚,加之一些特殊情況的影響,致使我國訂單農業服務體系建設還很薄弱。農業生產效益低、周期長,還沒有專門的關于訂單農業方面的法律法規,監督監管體系的建設情況也不理想。對于合同的雙方來說,一些履約者的合法權益得不到保障,違約者因為合同本身的約束力較弱即使違約也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一份規范的訂單合同是訂單農業中必不可少的,不僅可以規范農戶的生產行為,而且可以為合理解決糾紛提供依據。這就要求訂單的合同文本要有極高的規范性,各個地方要研究和提供各種農產品的“訂單”示范文本,對合同主體、標的、數量、質量、價款、期限、違約責任和糾紛解決等方面都有詳細的解釋。每一項條款都要細化、可行、無歧義,爭取做到合同文本能起到明確責任、指導操作、約束行為的作用。另外,簽訂合同必須使用國家規定的規范合同文本,以確保合同的合法性,規范和約束企業和農戶的行為[2]。
歐美發達國家中參與訂單農業的涉農企業都趨于規?;谝欢ǔ潭壬辖档土诉`約風險。我國要更加重視龍頭企業的作用,因為其不僅是經營的組織者和勞動者,而且是市場的開拓者和營運中心。但是,龍頭企業不一定就是優勢企業,我國要重點培養的是那些擁有市場開拓能力、履約能力高、有科技含量,能帶動訂單農業發展,推動農業現代化發展的優勢龍頭企業[3]。對于農戶方面,可以建立信用檔案,對于表現良好的農戶給予高星評價,在農產品收購價低于市場價時給予他們一些補助,從長遠利益出發,培育講信用、履約能力高的優勢農戶,提高農戶的綜合素質。
價格是訂單農業中企業和農戶都特別關注的一個問題,如何降低農產品因為價格波動過大帶來的經濟風險是一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我國的農戶中散戶居多,他們可以進行聯合生產,以農業合作社等形式間接參與期貨市場。除了套期保值,期貨市場還有價格發現功能。一般農產品現貨市場的價格走勢和期貨市場的價格走勢相近,因此農戶與企業簽訂訂單合同時的定價可以參照期貨市場的價格來確定,降低因為價格波動帶來的風險[4]。
任何合同的執行因為各個利益主體利益的不同都有違約的可能性,這就需要加強監督,以降低違約的風險,但是監督必須要第三方來進行。違約風險是制約我國訂單農業發展的重要因素,美國訂單農業違約率比較低的原因是有相關機構的監管。我國可以借鑒美國經驗,設立專門的監察機構進行監督,對于出現違約的訂單在經過考察之后確定責任的承擔度,給予違約方一定的處罰,為違約者敲響警鐘[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