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實說人性

張松

陳忠實寫了一篇關于弟弟的小說。陳忠實寫作出名后，老家親戚找上門來，尤其是弟弟一住就是幾天。陳忠實帶弟弟去城里逛，認識了一個搞運輸的朋友。弟弟一直生活在鄉村，沒有見過大卡車。朋友開車，弟弟坐在駕駛里，第一次坐大卡車，特別興奮。弟弟問這車多少錢，朋友說：“花了十幾萬元，都是貸款，我沒有什么錢。”弟弟眼睛睜大了，說：“我可以去貸款嗎？”朋友說：“當然可以，要找人擔保。”

但弟弟想，自己不會開車，卻想花那么多錢買車，大哥肯定不會同意，弟弟直到回去都沒有開口。但他想到縣長跟陳忠實熟，就打電話找到了縣長。于是就有了縣長找銀行行長，行長卻要求以陳忠實的書的版權作為抵押才能發放貸款。書的版權早已不屬于陳忠實，賣給出版社了。貸款貸不了，弟弟將縣長借給他的新自行車的配件換在他的舊自行車上。

以前生在農村，只要有一口飯吃，就很滿足，沒有過多的物質需求。如今，弟弟去了外面一趟，欲望就開始膨脹了。如果他會開車，為弟弟的前途著想，陳忠實可能會考慮，可是他是個大老粗，只會種地，最好待在村子里。“當一個人既沒有才華，也不夠聰明，還不想努力時，盡量少去認識這個世界，看得越多人就會更痛苦，進而鋌而走險不擇手段達到目的。這就是人性。”有次媒體采訪，陳忠實感慨地說了這句話。

（編輯/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