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欣宜(南京理工大學)
黨的十九大報告與2019《政府工作報告》中已明確提出,要大力發展養老服務,加快老齡事業和產業發展。2019年五月《國務院辦公廳關于推進養老服務發展的意見》中提出,要擴大養老服務就業創業,拓寬養老服務投融資渠道,促進居家、社區和機構養老融合,推動養老服務高質量發展,實施“互聯網+養老”行動。
據統計,截至2017年,南京市60歲以上戶籍老人突破140萬,實際人口老齡化率達24%,南京65歲及以上戶籍老年人口占總人口的14.07%,已進入“深度老齡化社會”。目前南京市民政部門在積極探索,創新居家社區養老服務模式,全力打造互聯網+養老服務體系建設新格局,養老服務呈現多元化趨勢。
2019年國家民政部明確表示,已將“時間銀行”納入全國居家社區養老服務改革試點范圍,并爭取在試點基礎上獲得突破,建立起能夠在全國推廣的運行模式。
南京養老服務時間銀行落實《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推進養老服務發展的意見>》和《市政府關于印發<南京市社區居家養老服務實施辦法>的通知》精神,打造由“政府主導、多元合作、行業協同、全民參與”的養老志愿服務互助平臺。為老人提供生活照料、醫療護理、精神關愛、家政服務、即時代辦、維修服務、老少互助七大類志愿服務項目。
時間銀行(Time Bank)這一概念最早由美國學者埃德加·卡恩(Edgar Cahn)于20世紀80年代提出,卡恩認為有別于金錢交換服務模式,時間也可以用來交換服務。勞動者可以通過一小時的勞動賺取時間貨幣,所賺取的時間貨幣可以儲存在日后需要的時候提款,用以今后換取他人一小時的服務。
在這一背景下,時間銀行在社區互助養老模式中表現為,以60-69歲的低齡老人為主參與志愿服務去服務70-79歲的高齡老人和80歲及以上的高齡老人。在此過程中“時間銀行”作為第三方的時間儲蓄平臺對老人的志愿服務進行資格認定與質量考評,合格通過后將幫助時間以“時間貨幣”的方式記錄下來,當日后老人需要時,可以通過時間銀行賬戶提取“時間貨幣”來兌換他人的幫助服務。
目前根據南京市出臺的服務時間銀行實施辦法,南京在全國率先從市級層面推廣“時間銀行”這一互助養老模式,形成街道模式、社會組織服務模式、區級模式綜合運用的的三種“時間銀行”互助養老模式。到2020年,將構建起“政府主導、通存通兌、權威統一”的時間銀行運行機制。
時間銀行可為老人提供生活照料、醫療護理、家政服務、精神慰藉、法律咨詢等多項服務。志愿者招募通過統一的時間銀行信息管理平臺進行信息錄入、資格認定、需求發布、服務認領、時間存入及轉移、服務完成后進行服務評價。
市民政局還對參與養老“時間銀行”志愿服務較好的市民,專項納入“南京好市民”評選。目前已有100個“時間銀行”志愿者被評為“南京好市民”,領取南京市誠信市民卡,享受公交、地鐵等公共交通半價優惠。同時志愿者相對較多的社會組織市民政局局還會提供相應的物質獎勵作為激勵機制。
第一,資產(asset):每個人都有能與他人分享的價值;第二,尊重(respect):尊重人們現有的價值;第三,互助互惠(reciprocity):互助行為讓受助者與施與者都能出一份力,讓接受幫助的人成為幫助他人的新志愿者,發掘受助者的潛力,擴大助人影響力;第四,社會網絡(community network):形成緊密聯系的、相互信任的社會支持網絡,通過社會成員彼此間的幫助,來強化這種關系;第五,重新定義“工作”(redefining work):認可對社會有益、創造經濟價值相對較低的工作,并重新賦予它價值,比如建立緊密家庭、復興社區和促進社會正義等貢獻;美國東北大學政治學教授Daniel P.Aldrich曾提到,社會韌性代表社會中的每一份子承受、吸收、解決與調試威脅與災害的能力,也就是整個社會共同承受沖擊的力量。并且在建立韌性中,社會資本扮演很重要的角色。時間銀行的五大要素作為社會資本的一部分有利于盤活養老服務資源,實現以社區為平臺的多元主體參與。
PPP模式指運用政府與社會資本合作模式(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PPP)政府與社會主體建立起“利益共享、風險共擔、全程合作”的共同體關系,政府的財政負擔減輕,社會主體的投資風險減小。時間銀行與PPP模式相結合是社會發展過程中的必然產物。
在以政府為主導力量下,嵌入式養老模式運行需要非政府組織參與其中。PPP 模式在嵌入式養老模式運行中體現在(王巍,2016):一方面可較好吸引社會資本,將政府于公共財政與社會資本結合在一起,拓展資金來源(曹越名);另一方面,該模式能夠綜合政府與民營企業的優勢,取長補短,提高養老模式管 理效率與質量。嵌入式養老模式亦是在此基礎之上的。構建由政府主導、企業進 入、社會參與的服務模式和支撐體系,是該模式運行的前提條件。
充分發掘中青年人在互聯網運用開發方面的開拓創新性潛能,積極探索建立統一、權威的養老志愿服務“時間銀行”系統,將把醫療保健、生活照料、心理慰藉、家政便民、娛樂學習等養老信息鏈接到APP上,呼叫平臺也將提供全方位的助老呼叫服務,推進線上服務與居家社區養老全面對接,為養老供需雙方提供便利。支持社會力量參與養老服務,并推動建設各項資源的高度整合、結合智能信息技術、輻射范圍廣泛的的養老服務系統,如“區域統括醫養服務系統1+N平臺”等互聯網服務平臺與時間銀行的充分結合模式,這樣更能把國家層面的頂層設計,與推進地方養老服務政策體系建設融為一體,進一步促進和規范養老服務市場。
這樣由于把中青年人充分提早的的參與到全社會的養老服務工作來,對于養老服務業今后的發展來說,更加能滿足當前不同層次的個性化、差異化的養老服務需求,勢必要朝多層次、多元化、專業化方向發展活力。時間銀行與“互聯網+養老服務模式”充分結合,進行服務時長儲蓄,結合志愿公益,倡導社會力量進行愛心接力,以實現互助型智慧養老可持續發展養老等新型養老模式。
從志愿者招募來看,時間銀行打破了單向志愿服務的傳統,倡導公眾奉獻以實現個人社會價值并提升自我效能感。從受助者激勵角度來看,他們不再僅僅是服務的接受者,而是新的潛在提供社會服務的志愿者人群,進一步盤活了人力資源,鼓勵受助者回報社會,從而形成社會互助良性的雙向互動。
“互聯網+時間銀行模式”拓寬了互聯網平臺的社會效益功能,通暢的信息渠道交流平臺使社會服務的長期性和可持續性得到進一步的保障。
目前我國“時間銀行”的發展情況來講,普遍存在規模較小、相對封閉的現象,缺乏統一管理和保障體系,難以形成規模效益及可持續性良性循環的發展。“時間銀行”在未來的發展過程中還將面臨各種各樣的困難及急需要突破的不足之處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流通的障礙性方面需進一步完善。無法通存通兌是“時間銀行”現實操作中的瓶頸,網點較少,存儲的時間存折就難以兌現,淪為“空頭支票”布局不合理等,在實際操作的過程中也都面臨各自難以解決的難題,制約了其短期內大規模推廣的基礎。
第二、公眾對“時間銀行”的認知度有待進一步提高。“時間銀行”所倡導的互助回報型的理念,是對我國傳統的“無私奉獻”的不求回報理念的挑戰。二是實踐“時間銀行”的地區目前多局限于城市間的推廣,先從區一級的地方開展,社會覆蓋程度不高。
第三、急需制定統一的“時間銀行”量化標準。在一些地方“時間銀行”,“時間幣”的獲取是根據勞動時間長度以及強度等來決定的,缺乏一個統一的兌換標準,“時間幣”難以實現跨地區的流通。
第四、時間銀行必須突破簡單等量時間互換設想,考察勞動的復雜程度和難易程度,尊重不同服務內容的價值差異;必須突出社區的基礎性作用,細化社區在互助養老中的管理服務職能,確立多元主體參與與配合社區服務的協同格局;必須拓寬互助養老服務的邊界范圍,增添專業性的社會工作者及志愿服務者的長期探索與積極參與。
第五、“時間銀行”高層制度建設需提高和統一完善。從我國“時間銀行”的執行情況來看,不夠深入,后續推廣力量不足,同時在發展的過程中缺乏激勵機制等建設性的制度, 在發展上還很不成熟,尚需要各方共同努力, 多方協同推動“時間銀行”的持續發展。
第六、“時間銀行”與科技創新、智慧養老和服務質量的提高發展高度統一結合需進一步加強。有人說時間銀行看上去很美,但推廣前景不樂觀,我認為只要充分發揮中青年人的聰明智慧與創造性,把發展和創新技術充分的融合在一起,通過全體社會人的參與是可以解決這一難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