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誠龍
眾所周知,我們現在使用的行政模式是行省制,全國分省(直轄市、特別區),市、縣(區、縣級市),鎮(鄉)等幾級地方行政單位。那么關于“省”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孔子“周游列國”沒走出兩個省
孔子周游列國可不是做驢友到處游玩,他沒那個閑情。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游玩,而是游官。從55歲到68歲,孔子帶著他的若干親近弟子,用了十幾年的時間在魯國周邊游歷。從《孔子歷史地圖集》書內“孔子周游列國圖”標注的線路圖來看,孔老夫子當時周游的,有衛、曹、宋、鄭、陳、蔡、楚諸國,說起來不算少,但大多是春秋時期的蕞爾小國。楚算是大國,但孔子只到了楚國的邊境。孔子還打算西去晉國,但由于時局不好,結果只是在黃河邊上感慨了一番:“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命也夫!”最終連黃河也沒過。
孔子周游列國,實際上是在魯國受到排擠后的舉動。周游列國也是孔子人生中一段不得意的時期,其間讓孔子郁悶的事不少。20世紀70年代“批林批孔”,那些大批判文章經常拿這些困窘段子出孔子的丑。在衛國,孔子本想通過衛靈公的寵姬南子得到衛靈公的信任,結果衛靈公邀孔子出游,自己與南子同車,讓孔子跟在后面的車上,氣得孔子說:“我沒見過如此好色不好德的人。”在鄭國,孔子和弟子們走散了,獨自等在城門口,鄭人向子貢形容孔子說:“累累然若喪家之狗。”孔子在當時也算名人,但在匡地,他被人誤作壞人給圍了起來;在宋國,宋人把他曾在下面休息的大樹砍倒以示驅趕;在陳國,甚至好幾天斷了糧。看來,春秋時代的旅行環境,實在太差。
從地圖上看,孔子周游所及的地方,范圍不出今天的山東省和河南省境內。向北未過黃河,最南邊所到的楚境,在今天河南的信陽。周游列國前,大約三十來歲時,孔子曾經有過兩次出游。一次是向西,到了東周的王都洛邑(今河南洛陽),見識了大批周朝的禮器文物。據說就在此行中,孔子與老子有過一次歷史性的會面。不過后世學者對會面之事多持懷疑態度,歷代聚訟紛紜,至今不休。一次是向東,到了齊國的都城臨淄,聽音樂聽得入迷,吃肉都不覺得是美味了。這是孔子一生出行的東至和西至。
歷時十數年,足跡不過兩省之間,孔子的旅游地圖在今天的“驢友”看來,真是小菜一碟。不過,由此想到兩個問題,一個是古今的旅行環境不同, 我們不必苛求于古人。一位主持百家講壇者曾著書立說,講秦朝史事,說秦始皇修“馳道”,作者將之喻為“高速公路”,居然以為這條僅建于西北土地上的用兵土路,曾經通達南北各地。另一個問題,是古今生活節奏的不同。我們今天出外旅行, 大抵三五天搞定,至多十天半月。國家領導人出訪,也不過如此。但在古人,則經年累月,不在少數。比孔子稍晚的戰國時代,秦王邀趙王在澠池見面。秦國勢強,趙王不敢不去,由藺相如陪同出行。大將廉頗送行,在邊境上說:“這一去一回的路程,加上會見的時間,估計得30天。如果你們30天還回不來,我就立太子為王,讓秦王無從要挾。”這里所說的邊境是哪里不得而知。但即使從趙都邯鄲算起,到河南澠池的距離,不過300多公里。今天走高速公路,只有半天的路程。而在廉頗的概念里,少說也得七八天。古今不同,可想而知。
周游列國之后的孔子干什么去了呢?好在魯國的政局有了改善。孔子回到了魯國,刪編《詩》《書》,改定《春秋》,做學問,并且教誨弟子三千。孔子沒有實現的,是更進一步的遠游理想:“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清朝十三省的“雅號”
清朝文人李文鳳在《月山叢談》中說:“天下十三省,俗皆有號,莫知所始。如陜西曰豹,山西曰瓜,山東曰藤,河南曰鱸,蘇浙曰鹽豆,江西曰臘雞,福建曰獺,四川曰鼠,湖廣曰干魚,兩廣曰蛇,云貴曰象。”清朝的十三個省都有外號,這的確是件很有趣味的事情。
兩廣的外號為“蛇”,因為兩廣盛產蛇類;陜西的外號是“豹”,因為陜西的山林里有豹子;山西的外號叫“瓜”,因為瓜是當時山西省的名產。
蘇浙的小飯館里大多賣鹽豆,于是被稱為“鹽豆”;湖廣的魚多得吃不完,就曬成魚干,于是外號成了“干魚”;云貴一帶生長許多大象,外號自然是“象”。
只是,令人不明白的是,山東為何是“藤”?河南憑啥叫“鱸”?四川怎么稱“鼠”?福建為什么就叫“獺”?
當時,不同省份的熟人遇到一起,總是拿對方省份的外號來互相開玩笑。不過,有一個例外,江西以外的江南人一般不拿江西的外號“臘雞”來開玩笑。因為“臘雞”這個外號,在元朝是整個江南的外號。
說起來,清朝的人拿省份的外號來開玩笑,是很有意思的。有次科考,一個云南人名次落在了一個廣東人的后面,他就拿省份的外號來開玩笑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文雅背后,不乏情趣。
那時,官場上拿對方省份的外號發泄怨氣,也很常見。在京城做官的湖北人被同僚福建人欺負了,他生氣地罵道:“天理難容獺祭魚。”這位湖北京官,其氣惱也顯得可愛。
一個四川京官和一個廣東同僚關系很好,每次見面總是和廣東同僚開玩笑道:“委蛇,委蛇。”而廣東同僚總笑著回敬道:“碩鼠,碩鼠。”兩人的調笑,不但用典巧妙,而且對仗工整。
(摘自《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