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李幽子

王黛鑫

Q：記者A： 李幽子

Q：你是怎么觸到電競的？

A：是從高中開始的，有一次，我的堂弟帶我去了一家網吧，他推薦了我玩《地下城與勇士》（以下簡稱“DNF”），我那時候才開始去玩的。其實他拉我進網吧是為了給他去打掩護。我玩游戲一開始玩的不是特別好，之后發現我對這個游戲比較有天賦，我還參加過比賽。

Q：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有天賦呢？

A：DNF會有一個這種天梯系統，跟排位系統一樣，那時候他們PK是有一個段位的。具體的我都忘記了，當時最高的是至尊10，當時我作為一個女玩家，就到了至尊10，那個時候還不跟現在一樣，等到尊10，已經是紅到發紫的那種游戲大神。

Q：什么原因讓你有了想去打比賽的念頭？

A：因為PK到高段位的時候，會發現高手中的高手，他們會選擇去參加比賽，所以我也想去打一下。

一開始我參加的線上賽，2012年中韓對抗賽是打得最好的，之前也沒有參加特別多的其他的比賽。后來我有去做游戲的裁判，這個項目負責人去聯系到我，問我有沒有興趣做解說，其實之前我是沒有任何臺前的經歷，就直接來了，現在也想著當時機遇巧合就坐到就這。

Q：你是在這兒工作了之后才參加比賽嗎？

A：我先參加了比賽，然后打出了一定的成績，我就想要不要往這方面去發展，當時那段時間是我創業失敗，那段時間我整個人是非常自閉的，也不怎么想去跟其他人接觸。

因為做生意失敗了，涉及一些朋友之間的欺騙，當時整個人對于人性的認知是有點絕望的，所以那段時間特別沉迷打游戲，后來我想說要做這方面的工作的時候，當時沒有認知到電競已經是一個行業了，我只想我可以做點什么事情。

Q：除了生意上失敗的話，在工作之前你有什么經濟上或就業的壓力。

A：就業壓力的話，因為我沒上大學，在大專的期間，我媽問了我對什么有興趣。我說我想學色彩方面或者是化妝、美容方面的。她就送我去學了，基本是散養的，一個月給我4000多的零花錢。那是10年還是09年的時候，算挺多的了。

在大連那邊，我開始學化妝，還有美容這方面，然后還有一個學色彩，美術方面的都會去學。我自己是對彩妝比較有興趣。所以我就想在那里學了一年多之后出來我要干嘛，一開始的時候，我是想開一個美容院，1樓是做彩妝，2樓類似于現在韓國皮膚管理科那種，都有彩妝，合一起或者是化妝工作室。

我媽當時建議我，先去找個地方上班，去了解一下，你需要看別人是怎么去運轉。我當時試著去了彩妝公司上班，但是職場里面我做的并不開心，大概兩三個月我就受不了。

當時就有跟我媽鬧，我要開美容院，要自己做。現在看以前的自己，會覺得很自負，很不成熟，但是當時我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我可以做成，我覺得我可以。我媽其實決定給我錢的時候，就知道這筆生意是肯定會失敗的，但是他愿意掏這筆錢給我的人生上一堂課。

果然三個月沒有就倒閉了，之后我因為這個事情會變得很慎重，要做生意或者是去到一個新的行業的時候，我一定要把每一個點都摸透了，我才能放心的去做。所以這是給我人生的最大一個收獲。

Q：只身一人來太倉，你的父母是什么態度？

A：他們知道那個時候我很受挫，他們跟我去說我不一定能聽得進，也不一定愿意去接受。“你應該做點事情，我也不知道你應該做什么，但是你一定要做點事情，只要是不犯法，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他們是處于這樣一個狀態，剛好我在游戲上面找到了一條路。所以我說我要去蘇州，要去太倉。即使我之前沒有來過這邊，他們也同意了。

Q：你印象最深刻的一場比賽是什么？

A：沒有印象最深刻的比賽，我當時只是覺得，中韓電競差距還是蠻大的。我當時只是覺得這是一個坎，所以我心里就會想，為什么韓國的電競會做的那么強，這是印象最深的。所以我去學了韓語，并不是認識Doinb之后才是學的，是14年1月份的時候開始去報班學韓語了。

Q：為什么學韓語？

A：我發現所有的人都在說韓國的解說多么好，韓國的解說很有激情，他們有多么專業。我當時就很奇怪，為什么要說韓國的解說好，但是我聽不懂韓語，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所以我才去報班。這是我學韓語的初衷，我會和韓國人在一起，這就是很偶然的一個事情。

我愿意在工作上面去花心思去鉆研，包括創業失敗對我的影響。后來我在公司的時候，主持人和解說是你的分內工作，你做好臺前就行了，但是我當時我會花很多心思去研究他們幕后的東西。比如說一個導播間有多少人構成，字幕跟美工、音效師，還有是導播、編導，我都會去研究這些。我會好奇導播間是怎么樣的構成，然后一個公司它完整的運營，它是分了哪些板塊。

我覺得人生中間其實去了解很多東西的話，對之后的每一步都是有幫助的，我是這么覺得。

Q：解說中，有哪一場讓你印象深刻？

A：那就是中國打韓國的F1天王，在韓國首爾14年的那一年冬天，在一個大學里面。當時他們只是在一個體育館里面，可能門票都不是售賣，大部分學生在里面看，也會請一些明星。當時是韓國的主場，他們韓國的應援聲真的超大。然后我們中國的選手就只有一些中國的工作人員會給他們加油，心里特別難受，現在想起來還是很難受。

當時是覺得為什么他們那邊會發展的那么好，主場的氛圍各方面都特別好，我們這邊選手沒有人加油，最后還輸了，就有點心酸。

不過我已經不做這個游戲很久了，偶爾翻看新聞，看到今年的成績還可以，我還是挺欣慰的。

Q：這是你會為Doinb現場應援的原因嗎？

A：有關系，因為我相信應援對于選手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Doinb是一位非常特殊的選手，你會發現他來中國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知道他，而且他也沒有去過任何一個有粉絲底蘊的傳統豪強戰隊。他完全是靠自己一步一步的積累，我覺得是非常不容易。

2015年，他們剛剛打lpl的夏季賽的時候，我忘記第1場拿的什么英雄，反正對面的喊叫聲特別大，QG這邊沒有人喊，當時經理拿了一個小喇叭在喊，特別心酸。

到最后去JD，粉絲也都比較少。后來去RW才有了一定的粉絲基礎，再到FPX，因為他自己的直播，在中國待得久了，累積了很多粉絲，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我覺得粉絲的應援對于選手來說影響很大。

我覺得我要做一件事情，讓他們心里有底氣。其實包括世界賽的時候，馬德里，巴黎的舞臺太大了。尤其是馬德里的那幾場印象比較深刻，他們主場會有人搞氣氛，他們會舉著旗子滿場跑，瘋狂地甩衣服。

我們這邊集合了所有的留學生的力量，我覺得我們也要讓他們看到。當時我記得是小天還是劉青松，還是誰看到我了。他們看到我心里可能會安心一點，上臺前我會跟他們說要好好加油，因為我覺得我做一些應援的事情，對于他們來說肯定是會有影響。

Q：你工作中，有沒有遇得什么障礙或者困難？

A：當時的環境沒有現在這么好，對于現在的解說，解說每場的收入只是他們收入的很小一部分，因為現在整個電競環境好了很多，他們有一定的影響力，可以做很多的商務，甚至去談一些直播的收入什么之類的。

我還是想說我真的是一個很努力生活的人，在當時環境那么差的情況下，我通過自己不斷地產出一些游戲的教學視頻，去打一些精彩的連局，教別人技巧以及跟職業選手怎么PK，固定地產出內容，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Q：這時候公司給你發工資的依據是什么？

A：輸出視頻是有一定的收入，然后公司會看你的體量級，也是有一定的影響。應該是2014年，14年是剛出現直播的時候，那會兒不叫龍珠，是跟騰訊一起辦的TGA，然后熊貓TV都是后來冒出來的。

當時我是第一批打游戲直播的人，給我們的收入都是Q幣，有人把Q幣拿去充游戲，但是我會選擇把Q幣打折賣掉，其實也是一筆收入。

收入來源就是做視頻的一些補貼工資，基本工資，再加上賣Q幣，我也會做游戲商人，這4個方面。跟現在構造不一樣，現在解說他們可能只會有簽約金，他有簽約金，可以去接線下的商務，我們那時候是沒有的簽約金的。

Q：視頻都是你自己做嗎？

A：一開始就是我自己在做，那時候的剪視頻軟件叫vegas，有的人用PR太專業了，用vegas在剪之前，還有個傻瓜軟件叫愛拍，但是倒出來會有水印。

Q：你是怎么意識到這個事兒的？

A：這很正常，你看看同等體量的其他人，比如當時三個巨頭CF、DNF還有《英雄聯盟》，《英雄聯盟》那會兒已經發展得很好了，CF也會努力地做視頻，這是為什么？為了影響力，我也要上進了。

Q：你是怎么和Doinb認識的？

A：2015年的時候，準確的是14年的12月，或者是15年的1月，反正就是在中間。他們那會兒都會去上海虹泉路，因為我學韓語，知道那邊的韓國料理是最正宗的，在那邊偶然遇見他的，當時還有他們隊伍教練。他在那兒吃飯，他們當時的基地離著特別近。他問我要微信，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互相認識，就加他好友，然后大家都加了一個微信。

Q：你對他第一印象是什么？

A：問我要微信，我就加了他，我覺得是小朋友這樣，沒有任何其他想法。據后來了解，他跟我說他其實第一眼看我就特別喜歡我，所以他來問我加微信。他剛來的時候不愿意出去，冬天太冷了，下樓吃東西他也不去。那天他剛好想吃韓料，所以就出來了，他出來時候穿了一條睡褲，加一雙拖鞋，他說他那天出來是他做的最理智的決定。

Q：你們倆第一次單獨吃飯你還記得嗎？

A：他們當時因為LSPL的開賽和結束都比LPL要早，打完之后就放假了，他沒回韓國。之后他們要在重慶打德瑪西亞杯，他用一手卡特琳娜，還有一個沙皇爆了，把OMG給淘汰掉了，當時刷微博新聞都能看到，他就給我發消息，說他們成績還可以，回來要找我吃個飯。我以為是慶功宴那種，就答應了，出來才知道只有他跟我兩個人。

我覺得他特別可愛，會聊天，之所以認為他可愛，是因為他其實是一個審美比較差，穿搭能力特別差的一個人。他找我出來吃飯的那天，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用心了。因為當時他染了一個綠色的頭發，里面配了一個白色的波點襯衣，外面套了一個紅黑條紋的針織衫，那件針織衫現在家里都有，下面是一條牛仔褲。我是那種全身穿搭，主色調不要超過三個色。

他當時一個綠色、一個紅色、一個黑色加上波點條紋元素，各種都有了，而且明顯頭發是有抓過的那種，這個人是有用心的打扮出來吃飯，只是效果有點可惜。這是我為什么覺得他很可愛，因為用心了，但是效果不太好，太用力了。

Q：他那時候中文好嗎？

A：很用力的在學，但是發音不是特別標準。他是那種發音不標準，即使別人嘲笑，還是愿意繼續說的類型，所以當時他說話聲音特別大，中文說的特別蹩腳，旁邊的人都會看他，但他不在意，就想跟你多說說話。我就一直聽他在說話，他吃東西吃得很慢，又想說話，我就把他的牛排拿過來，切好給他，然后他繼續說繼續吃。

Q：什么原因讓你有了想離職的打算呢？

A：因為每個游戲制定的方針是不一樣的，比如說《英雄聯盟》，這個游戲觀賞性很強，從2013年就開始大力發展賽事。但是DNF這款游戲，因為職業之間平衡性，95%的玩家可能都在打PVE。而打格斗才合適做賽事，可能會關注賽事的人只有5%。不太適合賽事發展，其實我也是理解的。

我為這個問題思考了很久，我的上限就在這了。之前我努力的工作，收獲也很大，但別人會覺得我已經得到了很多了，為什么還不滿足？

這種狀態應該持續了一兩年，到14年底我終于崩潰了，我不想做了，所以我剛好認識得Doinb的那段時間也是我最崩潰的時候。

后來，我有去嘗試CF的主持，LPL的采訪我也做了兩次，但我對《英雄聯盟》的游戲理解并不深，去做這個游戲，我覺得是對觀眾以及對自己公司不負責，問出來的問題可能并不是觀眾想要看到的。不想讓觀眾有“這個人為什么出現在這里？我打開直播怎么還是能看到這個人”這種想法，我覺得這樣是不負責任的，所以后來換項目不是自己特別精通的，也不要強迫去做那個項目。

Q：你有想過怎么改變這樣的狀況嗎？

A：我還想過《風暴英雄》，但是后來在國內也沒有做起來，我當時在想到底是做《風暴》還是說《英雄聯盟》，但都和公司整體策略不同，也沒有選擇做。

我之前有提到CF的主持，很多時候確實是導播寫好了內容給我們，我們Cue一下流程和采訪，覺得對自己的挑戰不是特別大。再加之，自己對CF游戲理解并不是很深入，所以就沒有再繼續做。

Q：在你迷茫的時候遇到了Doinb？

A：確實很迷茫，15年到16年整個人都是迷茫的狀態，我嘗試了很多種不同的游戲，想要去換。16年他也有“恩斷義絕”的事情，我們兩個人的人生都是挺低谷的。

但是他至少還是個選手，他有事情可以做，有東西推著他，但是對我來說，我是真的找不到方向。

17年，我去看了心理醫生，說我是有雙向感情障礙，其實很大一部分來源于解說累積的壓力，整個人心里的理想跟現實落差是很大的。我那時候就是兩天兩夜不睡覺，我都不會覺得困，就精神特別飽滿，然后睡覺睡眠時間特別短，一天睡一兩個小時就夠了。或者到深夜莫名其妙的哭能哭很久，這就是典型的雙向性障礙，就是這樣子。我之前沒有意識到自己病了，17年的時候實在是睡眠不好，去看醫生，我才覺得我是真的病了。

Q：你談戀愛了，面對大家的質疑，你是怎么想的？

A：當時我整個人特別頹，工作也不太順，然后跟他在一起，我覺得我都已經這樣了，我還能怎么樣？我覺得談戀愛的為什么還要遭受那么多質疑，談個戀愛你們爭議，那就質疑好了。

Q：如果要是在你事業巔峰的時候呢？

A：我不會，12年到我跟他在一起之前，都沒有談戀愛。因為首先我接觸的人很窄，要么就是我們圈的一些工作人員，一些媒體相關的人員，我覺得會對我有負面影響。談戀愛總有一天粉絲會知道的，我不是那種喜歡藏著掖著的人。所以我跟他在一起之后沒多久，我就發微博公開了。而且談戀愛并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但是如果說我在做解說的時候，我談戀愛，這對我（的工作）是有影響的，尤其是女解說，不能給人家去抓小辮子的機會。

Q：這真的是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雖然這話說起來很土，但是好像就是這樣子。

A：我記得，14年小傘他女朋友跟我說，現在很多人不看好你們，但是總有一天會來祝賀你的。今天，這句話得到了驗證。

Q：當時Doinb和俱樂部有矛盾的時候，你在網上挺身而出，你等于你把自己給推到了風口浪里。你當時是怎么考慮的？

A：現在看整個事情，我會覺得當時處理矛盾的方法，確實有點過于沖動了。但是我挺身而出是我覺得有的事情明明就是沒有做過，不該背的鍋我不背，沒做的就不能接受，就是這樣。我是在說實話。

Q：和Doinb認識了之后，你自己有沒有什么變化？

A：心態變好了吧，我之前脾氣挺暴躁的為他性格特別好，我因為他性格改好了很多，這是明顯的一個變化，他也會跟我說性格比之前好多了。

比如說我之前性格特別急躁，不高興了會摔手機什么摔東西之類的，但是之后不會了。我之前特別作，吵架了我也不愿跟他說我為什么生氣。有一次他就在哭，他說“你跟我吵架，你不說你為什么生氣，我怎么會知道怎么樣，我怎么知道你的想的是什么”，所以之后會變得愿意跟他溝通，所以就跟人溝通的方式上面，我覺得我變好了，性格也變好了，這是他給我帶來了很多正面的影響，

Q：你在微博上說過你沒有安全感？你覺得現在Doinb給你安全感了嗎？

A：是我自己沒有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可能我媽對我的教育方式太嚴苛了，自己有時候會挺自卑的。我有開兩家公司，一個就是淘寶的做電商，去幫Doinb經營周邊。另一個是廣告公司，幫自己去談商務，比如我微博發的一些廣告，都是我自己談的。往大了說一些贊助什么，大概分為這兩個板塊。

有的時候我心里也是會焦慮，我會反思，最近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太好，是不是哪里沒考慮到，我只是給自己定的要求比較高。包括體重上的變化，有時候稍微松懈一點，胖一兩斤，都會特別焦慮。會開始馬上去運動，去跳芭蕾什么的，我自己其實不是主動運動傾向很強的，完全是是想要自己展現出來的更好的儀態，讓自己更健康一點，會逼著自己去。

所以并不是說別人給我的安全感不夠，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安全感不夠。

Q：你平時在生活上怎么照顧他的？

A：我的淘寶購物車大部分是幫他買的，牛奶、蛋白粉什么的，往基地那邊寄。我會跟他們的阿姨溝通，早上給他用牛奶沖蛋白粉，Doinb每天起床比較早，他可能早上11點就開始直播單排了。他嗓子很不好，我一直去找日本的朋友買龍角散。他喜歡吃水果，他很喜歡吃桃子，我最近是在網上訂的天價水果，780塊錢就6個桃子，給他送到基地去。這方面會比較關心她多一點。

其實去歐洲那邊，我們大部分人都是亞洲胃，吃一兩頓西餐可能比較新鮮，吃久了可能會吃不慣，所以我每次到一個地方，都會在附近看一看有沒有大超市，然后去買水果，去買吃的東西。像在柏林還比較方便，因為柏林很小，就在市中心。馬德里的話，我們酒店在機場很偏遠，都是從市區買了水果，買了韓餐給他們提過去。

這個也是有一些留學生幫我，有的會幫我去一起，找東西一起去買，得到了很多留學生的幫助，不是是只我一個人做的。

Q：如果以你現在的角度去看當時的事，你覺得該怎么處理？

A：現在角度去看當時是嗎？談這一切都沒有意義，因為如果當時不是發生這件事情的話，Doinb就沒有證明自己的機會，如果沒有那么多的話題點，其實沒有那么多人關注到他，他也走不了今天這么遠。

而且如果說當時沒有發生這些坎坷的事情的話，他也不可能變得像今天一樣，懂得感恩，即使是成功了也不能膨脹。我覺得那個事情說不好也不好，但是更多的給他個人得到了一個升華，我覺得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Q：如果這次沒有奪冠，你不怕質疑聲會更大嗎？

A：這也正常，電子競技沒有人記得亞軍是誰，只記得冠軍是誰。我覺得他會對自己的信心受挫，因為之前他去年想退役了，我就鼓勵他就再打一年。但是如果沒有好成績，他可能退役的想法會更多一點，至少我覺得讓他找到了一個希望。所以我覺得信心還有希望，對于選手的發揮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很多選手失去自信的時候，他其實打不出來東西。

Q：你覺得他走到現在你起的作用占百分之多少？

A：我起的作用占百分之多少，要問他自己的，看他覺得我占了百分之多少。我一直覺得我們是相互成就，因為他對我的正面影響非常多，所以不能說絕對的百分之幾什么來判定，他走到今天，跟他自己的本性也有關系，跟他自己的意志力、克制力，各種全部都有關系，這些都可以歸納到他這個人的本性里面，我是這么覺得的。

Q：你是什么時候就決定要給他去做運營了？

A：我在嘗試了很多游戲失敗之后，我覺得我應該做一些事情。剛好2017年開始有很多人做公眾號寫文章，我看了這些，研究了其他的公眾人物，比如說一些新聞的平臺，我們說傳統的門戶，一些社交平臺，比如說國內的微博，國外的推特、Facebook。他需要固定的做一些內容的產出，比如說有趣的圖片、表情包，還有短視頻，我覺得他還需要幾個“粉頭”的角色，以及到最后還有搞他整個品牌的一個輸出。

所以我從17年就開始會做這個事情，一直堅持做到今天。其實17年到19年上半年都是沒有收益的，純粹在貼錢在做這些事情，但是我覺得做這個事情很有意義。首先能看到粉絲的凝聚力變強了。第二，做公眾號的話，實際上喜歡他的粉絲能有一個交流的平臺。哪怕到現在，每個月我可能要貼四五千的樣子去做公眾號，不一定是金錢上的，這屬于精神上的回報。

Q：為什么不繼續運營自己？

A：很明顯，運營自己肯定沒有運營他好，因為他現在是個職業選手，不管是從客觀上來說還是說前景上來說，我覺得運營他是最好的。

女性在電子競技里面，大部分人會選擇解說或者直播，這條路行不通，對我來說行不通的，我必須把我自己放棄掉。我們電競行業比較成功的女性，小倉跟miss，小倉是做視頻很久之前開始做的，他們上線那么多年累積的會比我強，而且游戲他們選擇《英雄聯盟》這個游戲。我理性的分析這個問題，我覺得他的前景會比我好很多的，必須得有人支持他。

Q：你一直在這么覺得要做他的后盾，誰是你的后盾？

A：誰是我的后盾。我沒有后盾我覺得并不是每個人都需要，因為我做這些事情，從精神上得到了自我滿足，然后我自己平時除了做這些事情，我還會給自己安排一些運動，給自己去報各種班，更充實一下自己，因為一個人精神狀態比較富足，飽滿的時候，自己可以安排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