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愛或風情

我見過清涼如絲綢的路

也見過一片土地先于時間

隆起史詩般的牛羊和牧場

時光未及說出的話，都變成了草

變成綠色的遠方，從天山腳下

一步跨到信仰面前，像馬蹄

替懸掛在天山一角的風

做出題記

這時候，天山是寫實的

也是夢幻的，是伊犁河谷

從未更換的鄉音

在新疆遇到無所不在的人民

河水流成了史實

就遠離了萬丈紅塵

就使遍地野花成為紅馬鬃

把我引領到賽里木湖畔

我知道——

我遇到的天鵝也是一群

黃色皮膚的孩子，它們嬉戲的過程

是湖水與天空互換了位置

直到蒼狗行云跌落進蔚藍里

天涯海角的行囊變輕

這是養在母親懷抱里的新疆

把糧食和春天，舞蹈和山高水長

送給自己，送給祖國

被一座山和另一座山

深深的愛著——

我要在這里，擠進哈密瓜的甜

擠進豌豆花和人們的好日子

這時候，我命里丟失的蜜

便會流星雨般

紛紛降臨，像滿身月光

滿眼西域風情的小女孩兒

用無數個自己

無數次回家

我還要去與古絲綢之路為鄰

就像駝隊不落的鈴聲

與樓蘭姑娘為鄰

而茶葉和香料

分別搖晃著酒盞，杯內是冬不拉

不老的愛情，杯外是塔克拉瑪干

在一叢沙棘花上進入夢鄉

一頭牦牛反芻陽光

一群牦牛不動，卻已被慢慢種植

穿越新疆大地的光陰

撥動著烏倫古河的琴弦

像我的半生或者一生

這都與我有了聯系——

塔里木盆地的雨水

跋涉了多少紀年才落在鄉愁

不知疲倦的雨滴中

那遲于我抵達綠洲

飲水的野馬群

它們濺起的金色煙塵

被愛曬成白晝

布滿了這萬有之地的恩惠

當心跳快過西域的日出

我驚異群山之下

葡萄一樣緊緊抱成團的民族兄弟

與牧人的歌聲合一起

就是熱氣騰騰的手抓飯，喂壯新疆

這個地名，奔放而熱烈的鼓點

作者簡介

水子，本名劉艷麗，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詩歌散見《詩刊》《星星》《作品》等刊物。獲《詩選刊》2017年度優秀詩人獎；首屆“仙女湖杯”全國愛情詩大獎賽一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