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 明, 王玉彩
(山東省齊河縣人民醫院, 山東 德州, 251100)
支氣管擴張是指支氣管和細支氣管的持久性擴張,主要有囊性纖維化性和非囊性纖維化性支氣管擴張癥2種類型,該疾病主要引起患者反復咳嗽、咳痰、咯血和下呼吸道感染[1]。支氣管擴張癥作為呼吸科常見的慢性疾病之一,長期反復發作不僅影響患者肺功能和生活質量,還可引起緩慢的肺外改變,患者常伴有肌肉功能減退、運動能力下降、心血管系統改變[2]、食欲減退等潛在風險[3]。由于目前針對支氣管擴張癥的治療手段比較局限,因此患者自身因素的差異嚴重影響著疾病的預后和生活質量[4], 營養功能狀態可能是支氣管擴張癥患者重要的自身因素之一。目前國內外針對支氣管擴張癥患者營養功能狀態與疾病預后的相關研究[5]主要集中在體質量指數(BMI)方面,而關于潛在營養風險與該疾病臨床特征及預后的研究還比較鮮見。目前對于住院患者營養風險的篩查主要工具是2002版營養風險評分(NSR2002)量表[6], 該量表從營養狀況受損度、疾病嚴重程度、年齡分層等3個方面對患者進行營養風險評估,因此在評估患者營養狀態方面較BMI更加全面。本研究探討不同營養風險狀態下支氣管擴張癥患者臨床特征的差異及疾病年急性加重次數的相關危險因素,現報告如下。
選取本院呼吸科2016年10月—2017年3月經胸部高分辨CT(HRCT)確診為支氣管擴張癥的患者70例,依據NSR2002評分量表進行篩選,分別納入A組(NSR≥3分,n=35)與B組(NSR<3分,n=35)。所有納入患者均符合2012年版成人支氣管擴張癥診治專家共識[7], 并排除合并支氣管哮喘、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繼發牽拉性支氣管擴張等呼吸系統疾病者,以及合并腫瘤、糖尿病、甲狀腺功能亢進、其他慢性消耗性疾病者。A組平均年齡為(60.1±9.97)歲,男20例,女15例; B組平均年齡為(58.5±6.74)歲,男18例,女17例。所有納入對象自出院起每月隨訪1次,共計12個月,記錄每例隨訪患者疾病再次急性加重情況。
記錄本院支氣管擴張癥患者入院時一般資料,包括年齡、性別、初次吸煙時間,戒煙者需記錄末次吸煙時間、吸煙期間吸煙量(支/d)、初次發病時間。收集每例患者自入院日起前1年內因支氣管擴張癥住院次數和抗生素使用時間,以獲得日均抗生素使用時間。采用英國醫學研究委員會呼吸困難量表(mMRC)記錄各研究對象呼吸困難評分,等級越高提示呼吸困難越嚴重。入院時采用德國耶格MasterSreen肺功能分析儀收集患者肺功能指標,包括用力肺活量(FVC)、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占預計值百分比(FEV1%)、深吸氣量,采用丹麥雷度ABL800血氣分析儀進行動脈血氣分析檢測,收集指標包括動脈血氧分壓[p(O2)]、動脈血二氧化碳分壓[p(CO2)]、血氧飽和度(SaO2)。治療前經靜脈采血送檢,采用免疫比濁法檢測研究對象C反應蛋白含量,上述指標的檢測均由專業技術人員操作。每例患者入院時均保存有效聯系方式。自出院日起每月隨訪1次,記錄被隨訪者是否發生原有支氣管擴張癥再次急性發作,隨訪時間總計為12個月,記錄各研究對象年疾病急性發作次數。
所有數據均采用SPSS 17.0進行錄入及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計數資料以構成比或率的形式表示,兩組間計量資料行兩獨立樣本t檢驗前先行Levene檢驗是否滿足方差齊性,否則采用t檢驗及非參數檢驗; 兩組間計數資料采用四格表卡方檢驗,超過1個格子數理論頻數小于5時采用Fisher確切概率法進行檢驗; 采用多重線性回歸分析進行年急性加重次數的相關因素分析,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組年齡、病程、吸煙史、吸煙量經檢驗符合正態分布且方差齊性,因營養風險評分表中包含明顯的BMI評分差異,故未將BMI作為一般資料進行評價。2組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1。

表1 2組一般資料比較
本研究2組臨床觀察指標均為連續性計量資料,經統計學檢驗提示上述指標均滿足正態分布及方差齊性。2組年急性加重次數、抗生素使用時間、mMRC、CRP、FVC、深吸氣量、p(O2)、SaO2等比較有顯著差異(P<0.05), 提示高營養風險者具有更加不利的臨床指標特征,需要更長時間的平均抗生素使用時間, 2組FEV1%、p(CO2)無顯著差異(P>0.05), 見表2。

表2 2組臨床資料比較
mMRC: 英國醫學研究委員會呼吸困難量表; CRP: C反應蛋白; FVC: 用力肺活量; FEV1%: 第1秒用力呼氣容積占預計值百分比;p(O2): 動脈血氧分壓;p(CO2): 動脈血二氧化碳分壓; SaO2: 血氧飽和度。
與B組比較, *P<0.05。


表3 急性加重次數影響因素的多因素線性回歸
支氣管擴張癥患者原發病灶反復感染易導致病情逐漸進展,原發疾病感染時需要使用大量廣譜抗生素進行治療,有研究[8]表明難治性病原菌的存在將直接影響患者支氣管擴張病情的嚴重程度及預后,病情逐漸進展會影響患者各系統功能,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及疾病的預后[9]。本研究發現,高營養風險患者臨床指標較低營養風險患者不佳,年疾病急性加重次數較多,需要更長時間的抗生素治療。
既往呼吸系統慢性疾病營養狀態與肺功能的關系主要集中于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OPD), 有研究[10]提示COPD患者FEV1%與FEV1/FVC、BMI呈正相關,本研究提示高營養風險評分組用力肺活量(FVC)、深吸氣量明顯低于低營養風險評分組,與既往研究[11]結果相似,可能與營養不良時患者呼吸肌容易疲勞,感染嚴重時患者需要消耗更多能量而導致肺功能減低有關。有研究[12]提出“COPD-支氣管擴張”重疊癥的定義,雖然重點在于如何對兩種疾病進行鑒別,但最終肺功能指標理論上應趨于一致。本研究由于樣本量的局限性,研究結果未提示2組患者在阻塞性通氣障礙中存在差異,后續研究可增大樣本量加以驗證。本研究提示2組患者血氣分析指標中血氧分壓及血氧飽和度存在差異,支氣管擴張癥患者通氣功能受損將會間接影響患者血液氧合程度。既往研究[13]表明,支氣管擴張癥伴有高碳酸血癥的患者生存率降低,并且易與COPD混合發病,這可能與嚴重感染時患者痰液排出不暢導致氣道阻塞有關。本研究結果未提示2組二氧化碳分壓存在差異,可能與2組病原學和排痰效果無差異有關。
相關研究[14]表明,支氣管擴張癥患者外周血CRP升高與疾病的嚴重程度相關,尤其在營養不良狀態下表現更加明顯。本研究提示2組CRP存在顯著差異,一方面表明2組疾病嚴重程度的差異,另一方面也提示營養不良患者炎性指標反應更加敏感,可能與營養不良時患者自身蛋白需求增加、更易受感染性因素攻擊有關。
本研究結果發現,病程、抗生素使用時間、mMRC評分、NSR評分是支氣管擴張癥患者年疾病急性加重次數的獨立危險因素。目前研究[15]認為支氣管擴張可作為COPD的一個并發癥,綜合各因素將會導致患者出現繼發的免疫缺陷,最終疾病發展為難以控制的程度。總之,NSR評分較高患者常需要更長時間的抗生素治療,年疾病加重次數也隨之增加,肺功能、血氣分析、CRP等常規臨床指標較輕度營養風險者更加不利,病程、抗生素使用時間、mMRC評分、NSR評分等可作為評價患者疾病嚴重程度的獨立危險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