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像下的“冰島式犯罪”

劉強

冰島大學助理教授比約恩·諾斯菲厄澤認為，《如甕之城》是冰島20世紀80 年代以來最成功的電影，不同于以往僅獲得本土高票房的現象，該片的海外市場也相當成功。電影改編自冰島暢銷小說作家阿諾德·英卓達森的名作《污血之玷》。《污血之玷》是一部典型的警探辦案小說，也是英卓達森第三部以警探艾爾蘭多為主角的作品。

警探艾爾蘭多與兩名搭檔負責一起兇殺案，現場一張墓地的照片引起艾爾蘭多注意，循此線索，艾爾蘭多揭開一樁陳年強奸案的幕后真相。一個叫霍伯格的人在1974 年謀殺了舊友格雷塔，尸體被埋在霍伯格的地板下。霍伯格也被發現在很早之前性侵過兩名女性，并導致她們懷孕。因為不知道他的基因攜帶了遺傳疾病，導致他第一次性侵對象柯布倫懷孕生下的女兒奧達在幼年時期就夭折了，女兒過世之后，她一直獨自生活。他性侵的另一人卡特琳，生下了兒子艾納，艾納并不知道自己攜帶了親生父親的這種致命的遺傳病基因，他的這種遺傳病基因在他女兒身上顯露了，女兒的離世對他的打擊極大。艾納在國家遺傳研究中心工作，他利用自己的職業便利展開了秘密的調查，他發現了這個可怕的真相——他的親生父親是霍伯格。悲憤交集的艾納謀殺了霍伯格，并最終在自己同父異母妹妹奧達的墓邊自殺。

這部電影融合了眾多吸睛的要素，兇殺、強奸、法醫解剖、遺傳基因、密室藏尸、開棺驗尸、越獄等等，每一個要素都增加了故事的復雜性和驚悚性。兇殺案雖然發生在雷克雅未克，但是犯罪調查遍及整個冰島。警探艾爾蘭多駕車橫越空曠渺茫的原野公路，配音中升起高遠清澈的吟唱，雷克雅尼斯半島的火山巖漿以及灰色的太平洋顯示出一種陰郁與壓抑的氛圍，呼嘯的風、淺白的天、綿寒的雨，增加了電影的灰暗色調，也使得兇殺案瞬間烙上了具有冰島凍土層陰冷色彩的地理標簽。

事實上，兇殺案的犯罪手法并無玄機，電影中，艾爾蘭多甚至認為，“手段卑劣、無緣無故、絲毫不加掩飾，既不銷毀證據，也不破壞現場，是一樁極差勁的冰島式謀殺。”隨著案件調查的深入推進，艾爾蘭多和他的同事逐漸認識到，“真正的冰島兇手并不玄乎，如果把他的犯罪行為歸為偶然事件并不合適。”比約恩·諾斯菲厄澤認為，這是一種“典型的冰島式謀殺”，事實證明，冰島式犯罪的狀態也正反映出了冰島諸多的社會問題和法治狀況。

冰島的犯罪率位居全球之首，考察冰島的監管體系可以發現，冰島已經廢除了死刑，基本不再適用無期徒刑。冰島全國共有5所監獄，容納罪犯量僅為140人。監獄管教人員不是警察，是國家公務員，要求具有中級以上教育水平，無犯罪記錄，上崗前需經過8個月的專業培訓。罪犯在監獄內也較為自由，每個罪犯住10平方米的單間，可以申請自費購買電視、電腦、音響等，罪犯家屬每周可以探望1次，每次最長可以3個半小時，沒有監視。這種相對寬松的監管體系也許是造成越獄發生的一個重要因素。電影《如甕之城》就有犯罪嫌疑人越獄的橋段，就在去年四月，據媒體報道，一名在冰島的囚犯成功越獄后還乘坐客機逃離冰島，居然還跟冰島總理乘坐同一架飛機。電影則用鏡像折射出了冰島式犯罪的真實圖景，或許也是整個北歐犯罪圈層的真實圖景。

編輯：薛華 icexue0321@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