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那顆明亮的星

顧瑾儀

你是夜空中最亮的星，我曾深深仰望過你，祈禱你與我同行。即便無法挽留，也要記憶在心中。

——題記

在元宵節那晚，我與你不期而遇。

燈火繁華，街上人頭攢動。男女老少，都提著精致可愛的花燈，滿面笑容。我與母親攜手走著，不經意間，被人群沖散開來。

但我卻不急，因為早就約好地方會合，我于是帶著“閑庭信步”的心情在燈火通明的街巷中穿行。

卻是一轉頭，遇見你。

你的面前也擺著花燈，有燈亦有花。精致的燈籠旁整齊擺放著幾把干花——滿天星小巧的花朵，或白或黃或藍，仿若天上的群星，盡管不多，卻足以點綴出曼妙的意境。而作為攤主的你，也有著與旁人不同的表現——沒有刻意逢迎，只有無聲微笑；沒有大聲叫賣，只有靜默指點。你黑色的瞳孔仿佛一潭澄凈的水，灑著點點星輝；滿月般的臉龐上停留著一抹彎彎的笑，像你手旁的滿天星，細碎而美好，是最簡單的動人，直叫人心里明亮。

也許是被那些花朵吸引，也許是被你的不同吸引，也許是那不可言說的緣分牽引，總之，我在你面前停了下來。

“這些燈怎么賣？”我問。

你沒回答，而是伸出手，比劃出“十”來。一個很低廉的價格。

我這才明白你竟是個啞女，不由得一絲同情漫上心扉。于是秉著所謂“人道”，我買下了一只燈籠，轉身準備走，心里隱隱有一種莫名的高尚感潛滋暗長。

可你攔住了我，遞給我一束滿天星。賣花？我不滿地蹙了眉。可你卻只是將那束花塞進我手中，帶著依舊明亮的笑容，輕輕將我推開幾步。哦，這竟是一份贈禮！

回望你的眼眸，純凈不染塵埃，仿佛倒映著我的揣測與卑劣，于是羞愧似潮水般涌來。原來，你是這樣美好。

后來，我把那束滿天星放在了桌前，每每抬頭，便看到它，憶起你，憶起那個如星子般的少女——純潔的心靈，明亮的靈魂。于是時時提點自己：真正的殘缺從不在身體上，而在心靈上，永遠不要以惡意看待他人，因為，也許她才擁有真正完整的靈魂。

于是，我以仰望的姿態看你，愿你高潔的品格照我前行；愿你如那顆明亮的星，時時高懸于我心中，以明亮撫去我靈魂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