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之“環”
——BIAD設計的北京鳳凰國際傳媒中心

張 烙 （華中科技大學，湖北 武漢 430000）

1 自由的參數化設計與空間體驗

參數化設計對建筑設計的巨大影響有目共睹，著名的Zaha Hadid Architects設計的眾多建筑項目均采用參數化設計；同時，隨著人們對建筑空間高品質的訴求，以前的國際式現代建筑風格的泛濫越發受到挑戰，基于這正反兩方面的原因，參數化設計成為當下建筑設計方法的主流。目前使用較為普遍的技術有Rhino與Grasshopper，后者采用計算機程序算法生成復雜模型，通過簡單的輸入-輸出端的邏輯連接便可創造出前所未有的建筑形態與空間。

在現代高密度城市環境中，建筑應同時承擔城市的公共性功能。人們花大部分時間在建筑內部從事工作，而同時對城市公共空間的訴求非常強烈；建筑是凝固的音樂，也是事件發生器，人們在其中徜徉運動、相互交往，建筑的傳統意義被延伸至城市公共空間。空間的變化將引起形體的變化，人們在空間中的行為與活動往往是隨機的、偶然的、復雜的、無序的、自由的，形體也相應是拓撲、解構、破碎的。鳳凰中心賦予形體與空間的自由變化為公眾提供了類似城市的開放空間，實在難能可貴。

2 非線性形體蘊含著自由的力量

2.1 包裹

鳳凰中心位于北京朝陽公園東南角的2條城市干道交匯處、緊鄰城市CBD，景觀良好且視野開闊。項目甲方是香港鳳凰傳媒集團，它的公司logo也給了設計師靈感，BIAD最終以‘莫比烏斯環’的方案勝出，其正反相接、上下相承、內外相連的形體，恰好體現了鳳凰中心所推崇的陰陽相生及古今文化融合的理念。

用Rhino繪制莫比烏斯環（圖1）：先繪制一個橫向立方體，基于其幾何中心線扭轉180度；在其側繪制一個圓形，立方體基于圓形路徑放樣（沿著曲線流動）即可得到莫比烏斯環。

要想得到鳳凰中心這樣精煉的莫比烏斯環，需要借助參數化設計插件Grasshopper，可通過三個主要參數來調整實體最終效果，參數分別控制空心部分大小、圓環的大小和形體旋轉。繪制邏輯過程（圖3）如下：先定義一個一定半徑的圓形，沿該圓形均分20個垂直平面，根據這20個垂直平面定義20個橢圓，賦予橢圓的長短軸一定數值，將20個橢圓按一定規則旋轉一定角度，規則是定義[0，π]區間、分割成20等份；為了防止出現首尾銜接錯誤，將起點橢圓旋轉180度，再將所有的橢圓放樣得到實體，根據效果調整參數值，得到較為理想的莫比烏斯環。

圖1 Rhino繪制莫比烏斯環

圖2 實際形體控制生成過程

形體尺寸深化是基于初步的形體進行數學性建模，相比方案階段建筑的形體創作要更加理性，以便指導后期施工安裝。實際形體控制生成過程（圖2）如下：先在基地確定建筑紅線范圍，基于紅線形狀定義一個正交XY軸坐標系，旋轉XY軸一定角度，在X軸上尋找兩點作某個角度的4條射線，可確定2條弧線；再在射線上確定圓心點作3條弧線，將其沿某條射線對稱，由8條圓弧段共同連接成一個封閉曲線。基于功能布局要求細分定義的射線角度，將各射線定義成軸網；從軸網中找出四條軸線分別作垂直類橢圓曲線，具體形狀由功能確定，將4個曲線進行順序放樣，即可得到實際的鳳凰中心莫比烏斯環。

2.2 編織

鳳凰中心的表皮結構類似一張復雜編織的網，交織在一起，可以簡單的分成主次兩個維度的結構骨架，每個維度骨架的旋轉邏輯其實與前面做形體旋轉的邏輯過程類似，只是在具體骨架細化上加以變化。交叉狀曲面網殼繪制邏輯過程（圖4）如下：在形體基礎上等分曲面，在U、V兩個方向上分別賦予一定參數，將曲面上的等分點先進行錯位操作同時將點的橫列進行轉化，連成曲線；復制已有網格，進行反方向偏移；將線生成圓管，放樣得到主次肋編織狀的骨架網。

圖3 參數化設計插件Grasshopper繪制

圖4 Grasshopper繪制交叉狀曲面網殼

2.3 嵌套

與傳統設計思路相反，不是先符合建筑功能布局等任務書要求再來思考建筑形體，該方案的實體部分（媒體總部辦公樓和演播與體驗樓）的輪廓形態其實是為了呼應莫比烏斯環形態而嵌套在其中的（圖5），即莫比烏斯環的總體形態直接決定了后期建筑功能布局及空間的特征，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鳳凰中心“莫比烏斯環”方案的整體性非常的統一，與鳳凰傳媒集團的親和、開發與包容文化不謀而合。

這種嵌套操作是以自由的空間體驗為導向靈活設計的，譬如有一條由地面至空間并環繞貫穿與建筑內部的公眾體驗流線，公眾可從西側拱橋拾級而上，到達煙波樓二層的開放平臺；沿二層平臺向東觀大演播廳后可到達演播樓頂層的休憩空間，然后沿平臺走向緊鄰朝陽公園湖面的東中庭，是鳳凰中心開放的公共空間中體驗建筑藝術表現力的高潮（圖6）。可見，看起來并不是簡單地疊加，而是在多維度空間推敲后的理性操作。

圖5 嵌套過程

圖6 空間高潮之東中庭

圖7 鳳凰中心設計競賽第一名方案

3 結語

自由引領我們走向新建筑

按常規設計思路亦可做出較理想的設計方案（圖7），上圖方案曾獲得競賽第一名，至于為什么最終放棄該方案不得而之。參數化設計與非線性自由形體或許是莫比烏斯環最終勝出的關鍵。

通過對鳳凰中心的剖析，我們深刻體會到數字化的重要性：一是參數化設計可以為建筑領域帶來一種新的思想觀念，能夠使得建筑更加精準，更加可控和創新性；二是參數化設計和建筑的本體問題并不相矛盾，參數化設計不是指以夸張的造型取勝，而忽略必要的基礎性工作，這是對參數化設計的反面的理解。參數化設計作為一種設計方法，正悄然地改變世界，改變我們的生活以及今天的設計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