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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社故事文、圖與《陶淵明集》之編纂

2019-03-29 06:17:32蔡丹君
文藝研究 2019年3期

蔡丹君

歷史上,人們對陶淵明加入慧遠蓮社的故事津津樂道,并將之引入到了《陶淵明集》(下文簡稱為“陶集”)中。例如,在元代李公煥《箋注陶淵明集》、明崇禎間張自烈《批評陶淵明集》、清康熙間邱嘉穗《東山草堂陶詩箋注》、道光間陶澍刊刻之《陶靖節先生集》等多種陶集的注語、序跋和正式編次中,蓮社故事皆有出現,甚至被作為考訂陶淵明年譜的重要依據。不過,蓮社故事是虛構的,對此湯用彤早就論證過①。我們需要重新審視的是,蓮社故事是如何進入陶集的,又如何影響了歷代讀者對陶淵明生平、思想的認知。追索歷代陶集編纂之細節變化及原因,有助于形成陶集版本研究的新視角和新方法。

一、蓮社故事進入陶集的藝術路徑

所謂“蓮社十八賢”,包括社主慧遠法師,社員劉遺民、雷次宗、周續之、宗炳、張野、張詮、慧永、竺道生、慧持、佛陀耶舍、佛馱跋陀羅、慧叡、曇順、曇恒、道昺、道敬、曇詵,共十八人②。這個故事最初來自《高僧傳》中慧遠在廬山建齋立誓的傳說③,大約在中唐以后拼湊而成④。至北宋,《廬山記》的作者陳舜俞號稱采用“東林寺舊有”⑤之書,刊定了此書的第五卷——《十八賢傳第五》,其實內容非常拉雜⑥。《宋史·藝文志》著錄有“《蓮社十八賢行狀》一卷”⑦,可能是此卷被析出的單行之書。至南宋,釋志磐《佛祖統紀》又利用地方史志和其他佛教資料對蓮社故事加以擴充⑧,增入了“蓮社百二十三人”(錄三十七人)和“不入社諸賢”(錄陶潛、謝靈運、范寧三人)兩個部分⑨。

唐宋以來,蓮社故事可謂是愈說愈熱鬧。然而,南宋末年之前,陶集中都沒有它的蹤影。如蕭統《陶淵明傳》僅提到“潯陽三隱”之號⑩,無有蓮社之名;其他常見于陶集附錄的材料如顏延之《陶徵士誄》?、陽休之序?等,都沒有提及慧遠和蓮社。直到南宋湯漢注《陶淵明詩注》時,才在《擬古九首》“稷下多談士,指彼決吾疑”一句的旁注中提到蓮社,說:“似謂白蓮社中人也。”?而蓮社故事相對完整地進入陶集,則是從元李公煥《箋注陶淵明集》開始的。李公煥在箋注《雜詩·其五》時,用一段長篇按語詳細說明了陶淵明與慧遠及蓮社諸人之間的聯系。這對于陶集編纂的發展而言,是一次重要的細節變化。按語曰:

按此詩靖節年五十作也,時義熙十年甲寅。初廬山東林寺主慧遠集緇素百二十有三人,于山西巖下般若臺精舍結白蓮社,歲以春秋二節,同寅協恭,朝宗靈像也。及是秋七月二十八日,命劉遺民撰同誓文,以申嚴斯事。其間譽望尤著,為當世推重者號社中十八賢(劉遺民、張詮、雷次宗、宗炳、周續之、張野等預焉)。時秘書丞謝靈運才學為江左冠,而負才傲物,少所推挹,一見遠公,遽然改容致敬。因于神殿后鑿二池,植白蓮,以規求入社,遠公察其心雜,拒之。靈運晚節疏放不檢,果不克令終。中書侍郎范寧直節立朝,為權貴譖(譖,原作“讖”,酌改——引者注。下文同)忌,出守豫章,遠公移書邀入社,寧辭不至,蓋未能頓委世緣也。

靖節與遠公雅素,寧為方外交,而不愿齒社列。遠公遂作詩博酒,鄭重招致,竟不可詘。按梁僧慧皎《高僧傳》,遠公持律精苦,雖豉酒米汁及蜜水之微,且誓死不犯。乃欽靖節風概,顧我能致之者,力為之不暇恤。靖節反麾而謝之,或與樵蘇田父班荊道舊,于何庸流能窺其趣哉?靖節每來社中。一日,謁遠公,甫及寺外,聞鐘聲,不覺顰容,遽命還駕。法眼禪師晚參示眾云:“今夜撞鐘鳴,復來有何事?若是淵明,攢眉卻回去。”此靖節洞明心要,惟法眼特為揄揚。張商英有詩云:“虎溪回首去,陶令趣何深。”謝無逸詩云:“淵明從遠公,了此一大事。下視區中賢,略不可人意。”遠公居山,余三十年,影不出山,跡不入俗,送賓游履,常以虎溪為界。他日偕靖節、簡寂禪觀主陸靜修語道,不覺過虎溪數百步,虎輒驟鳴,以相與大笑而別。石恪遂作《三笑圖》,東坡贊之。李伯時《蓮社圖》,李元中紀之,足標一時風致云。?

圖1無名氏 《虎溪三笑》 絹本設色 全卷26.4×47.6cm臺北故宮博物院藏

該按語應出于李公煥本人,而非湯漢?。除了標記此詩作于陶淵明五十歲即義熙十年(414),其他內容都不是對這首詩本身的注解。因此,按語并非是為了注詩而寫,而是借蓮社故事來表明陶淵明與佛教的關系。它在結尾還引用了兩幅蓮社主題的繪畫——《三笑圖》和《蓮社圖》。

石恪《三笑圖》已經失傳,今臺北故宮博物院藏元無名氏《虎溪三笑圖》(圖1),被認為是能夠體現“虎溪三笑”的佳作?。根據元代陶宗儀《南村輟耕錄》記載,蘇東坡在夸贊《三笑圖》的時候,沒有坐實“三笑”中的三位人物是誰,而黃庭堅則認為他們是指慧遠、陶淵明和陸修靜?。從此,人們以訛傳訛,繪制了諸多體現三教一源的畫作。至于《蓮社圖》,李公麟一生創作過多幅,按語中說的這幅有“李元中紀之”者,是指他在北宋元豐三年(1080)末所繪的《蓮社十八賢圖》。李沖元,字元中,與李公麟、李德素兄弟并稱為“龍眠三李”?,曾撰《蓮社十八賢圖紀》?記錄李公麟繪制此圖的藝術構思和畫面構圖。今藏于南京博物館的《蓮社圖》(下文簡稱為“南博《蓮社圖》”,圖2),被認為就是宋無名氏以李元中所紀者為底本臨摹的,學習了李公麟的技法?。

南博《蓮社圖》為立軸,縱向構圖,畫中描繪了9個場景、38位人物——包括蓮社諸賢18人、非社中人3人和童仆17人。它將所有蓮社人物分組繪出,并以敘事線索將之連貫起來,而不是以肖像畫的方式逐一羅列。這種人物分組,形成了一個個敘事單元,是蓮社繪畫敘事對蓮社故事發展的一大貢獻。因為,在蓮社故事的文本形態——《廬山記·東林十八高賢傳》中,蓮社人物僅僅是單獨、簡單的傳記,而在繪畫中,畫家通過將人物分成不同的單元,描繪出了這些人物具體交往的場景,并由此表現出他們的心思神態、身后故事和思想歸屬。這種表達方式無疑更為生動、自然,并容易為讀者接受。蔣方亭曾對此畫的完整性和圓融性有過精確概括:“畫家憑借著精湛的技藝和內心的信仰,將東晉南北朝以來所流傳的‘蓮社十八賢’‘虎溪三笑’‘謝靈運修蓮池預入社遭拒’‘慧遠招陶淵明卻攢眉而去’‘文殊金像’等傳說和故事巧妙地糅合在了一起,為人們展示了一幅在宋初的文學作品中已經非常成熟的‘蓮社全景圖’,是宋人精神世界的一個完整呈現。”?

李公煥按語選引的《蓮社圖》,很可能是其按語的敘事參照。因為,按語的敘事重點與蓮社繪畫有諸多吻合之處,舉其大端而言,有以下三點:

首先,尊崇遠公。李公煥按語多處記錄慧遠事跡,對其極為尊崇。慧遠的崇高地位,并非在魏晉南北朝時代就已確立,“慧遠與廬山在凈土傳統中變得重要,這個轉變發生在中唐”?。如《廬山記·東林十八高賢傳》始終以慧遠為中心,并因此刪削其他有影響的廬山僧侶的姓名,或者即便保留了姓名,也要忽略他們在廬山弘法的功績。例如慧永地位實際上與慧遠并列?,另有慧嚴在廬山影響亦大,但他們都不為此傳提及?。宋代蓮社繪畫也極力突出慧遠的至高地位,慧遠始終是蓮社繪畫的開卷人物。南博《蓮社圖》將慧遠、陸修靜?列為一組人物,置于畫面最底端。這組人物的設計頗有意味:慧遠的身高幾乎要比陸修靜高一頭,“這或許也暗示著佛道二教在當時的李公麟心目中所占據的不同分量”?。陸修靜進入與蓮社相關各類文本的時間較晚,起碼在《廬山記》中還沒有他的名字。按語的敘述重心最后之所以落在了“虎溪三笑”故事上,是為了要與蓮社繪畫一樣促成儒、釋、道并存的和諧圖景。宋代晁補之曾有意將以慧遠、宣佛為中心的蓮社故事構圖改成以陶淵明為中心的蓮社繪畫表達?,但這種做法并沒有引起后世關注,此后乃至明清時代的蓮社主題繪畫仍然是以廬山佛教故事為中心的。

圖2李公麟(款) 《蓮社圖》 絹本設色 全卷92×53.8cm南京博物館藏

其次,以宣佛為中心。李公煥按語先是講述慧遠如何破例以詩、酒來大力招致淵明,而陶淵明始終不肯入社,寧居園田。“遠公持律精苦”等內容來自梁僧慧皎《高僧傳》?,但按語篡改了陶淵明“攢眉而去”的原因。之前的記載中,因蓮社規矩森嚴,無酒而多律,故陶淵明“攢眉而去”,甚至陶淵明對慧遠說過“若許飲,則往”?。晚唐齊己詩曰“元亮醉多難入社”(《題東林十八賢真堂》)?,亦是說明陶淵明與酒之難舍關系。但是在按語中,陶淵明因無酒而離開廬山的說法已經看不到了,卻多出了法眼禪師即南唐文益禪師?對陶淵明的評價——“洞明心要”。這些內容,代表了五代以來對陶淵明不入蓮社這一公案的禪宗化理解。禪宗蔑視戒律,而陶淵明飲酒曠達的形象又特別適合這一主題的表達。所引謝無逸“了此一大事”(《讀陶淵明集》)?等語,其實是說陶、遠二人不交一言,而了悟生死,一旦開悟,寺院生活的晨鐘暮鼓、森嚴戒律都是毫無意義的。按語的宣佛之意不止于此,甚至還落在了完全拒絕入社的范寧身上,稱他是“蓋未能頓委世緣也”。

再次,重在比較陶、謝。自六朝以來,“靈運才有余而識不足”?幾成定論。宋代蓮社主題繪畫同樣為了突出陶淵明的形象,始終對謝靈運進行貶抑?。南博《蓮社圖》開局即呈現了陶、謝之別。畫面中,陶淵明一行四人的狀態是:“一人乘籃輿者,淵明之回去也。淵明有足疾,嘗以竹籃為輿,其子與門生肩之。前者若欲憩而不得,后者若甘負而忘倦,蓋門人與其子也。童子負酒瓢從之。”?謝靈運一行三人是:“一人持貝葉,騎而方來者,謝靈運也。傍一人持曲笠,童子負笈前騎而行。”?陶淵明一行四人的行進方向是剛剛離開虎溪,這意味著他剛乘坐籃輿從廬山下來,已經見過慧遠;而謝靈運則是帶著人馬即將進入廬山,還沒有見到慧遠。這象征著他們與慧遠之間的關系親疏有別。他們二人乘坐的交通工具和所持物件,也表明了各自不同的思想境界。雖然“籃輿”是根據蕭統《陶淵明傳》所載“淵明嘗往廬山——淵明有腳疾,使一門生二兒舉籃輿”?而設計的,但是它主要是用于和謝靈運騎馬作對比,象征二人的腳步一為悠然、一則匆促,而腳步的節奏,映照著他們互不相同的心境。再如畫中陶之“酒瓢”與謝之“曲柄笠”的設置也是相對的。酒瓢象征陶淵明往廬山而依然不忘飲酒,心內放曠、自由。而曲柄笠之典,出自《世說新語·言語篇》,時人譏諷謝靈運不能遺曲蓋之貌?,是借外物炫耀自己。經過畫家的多番渲染,與慧遠關系更為親近的人是陶淵明,而并非翻譯了佛經、相傳撰寫了《廬山法師碑》的謝靈運?。李公煥按語明顯受此影響,對謝靈運的負面說法亦不少,如說謝靈運“以規求入社,遠公察其心雜,拒之”,又說“靈運晚節疏放不檢,果不克令終”等等。

當然,李公煥按語與南博《蓮社圖》也有一些不同之處。有幾組畫中人物,如兩位譯經梵僧、以竺道生為核心的經筵會講人物群、張野和宗炳這組山林人物形象等,按語都沒有提及。這是因為,按語抓取的敘事重點是慧遠與陶淵明之間的宗教關系、陶淵明的佛教思想而非其他方面的內容。

總之,從李公煥按語開始,蓮社故事正式、詳細地進入了陶集文本,成為研究陶淵明生平、思想不可逾越的背景知識。按語明顯受到宋代以來蓮社繪畫的影響,重新整合了相關敘事重點。這體現了藝術圖像與文學文本的交互滲透,為陶集的編纂開啟了一個富有濃郁藝術特色的細節變遷。

二、告別虎溪:明清陶集對蓮社故事的討論

明清兩代,蓮社主題繪畫與陶集都在繼續編繪著。而無論是在蓮社繪畫還是在陶集序跋中,人們討論蓮社與陶淵明的關系時,態度與立場皆有所改變——陶淵明與佛教的關系逐漸被撇開。

明清兩代的蓮社繪畫,多模擬李公麟《蓮社圖》,并加以一定的改造。特別是晚明清初,曾出現過一股仿制《蓮社圖》的潮流,傳世的作品比較著名的有臺北故宮博物院藏《文徵明、仇英合摹李公麟〈蓮社圖〉》、文徵明和潘朋合作的《蓮社圖》?、仇英《蓮社圖》?。這三幅作品皆與南博《蓮社圖》的構圖一致,應出自同一個粉本?。然而,與宋畫大多以宣佛為中心不同的是,明代蓮社繪畫都具有濃郁的文人性,“人物形象猶如明代士大夫,風度翩翩,書卷味較重”?,佛教意味減淡。

至清初,蓮社繪畫又發生了一個重要變化:在題名清初石濤所繪的《蓮社圖》?中,陶淵明和謝靈運被移出了畫面。美術研究者認為這幅畫模擬了遼寧博物館所藏的《白蓮社圖》(下文簡稱為“遼博《白蓮社圖》”),而缺少與陶、謝二人相關情節的原因或許同李公麟和石濤的宗教取向相關?。遼博《白蓮社圖》畫卷背后有李公麟從弟李德素的隸書長跋,對畫中人物一一述介,其中提到的“挈經乘馬以入”的謝靈運和“籃輿而出隨以酒”的陶淵明,并未出現在卷中?。遼博《白蓮社圖》中陶、謝畫面的缺失,應該是在這幅畫完成以后,而非作者故意沒有畫入,否則李德素題記就不會提到他們。題名石濤的《蓮社圖》中人物的組合設置,除了移出陶、謝外,其他多同于南博立軸《蓮社圖》。因此,它的效法對象可能并非只有遼博《白蓮社圖》。

題名石濤的《蓮社圖》故意放棄陶、謝入畫的行為,應該與明末清初反對將陶淵明牽涉到佛教之事中的社會思潮相關。明末清初多種版本的陶集,與這股潮流保持了相同的發展步調。李公煥按語特意強調陶淵明與佛教的聯系,令此后的儒家士人不滿。明、清交替之際的陶集刊刻者,常聲明是因崇敬陶公的儒家政治立場而刊集,“不入蓮社”則被視為陶淵明反佛的證據?。如明末崇禎年間之張自烈注評六卷本《批評陶淵明集》之趙維寰序中提到:“獨醉獨醒,即廬山社;靈運眾入不得,此公招之不往,忠孝性情,如人噉欖,久而味出。”?將陶淵明往儒家的忠孝觀念上攀扯。再如清康熙三十三年(1694)寶墨堂刻《陶詩集注》,引用了李公煥按語,卻將其中法眼禪師之評語、慧遠與蓮社之建立等佛教相關內容全部刪去,而且保留了《三笑圖》,刪去了對李公麟《蓮社圖》的引用?,最后只剩下一個簡略的故事梗概。刊者刪除這些內容,或許是因為覺得與佛教相關的內容是毫無意義的,甚至對了解陶淵明也是無益的。

這種觀點在康熙五十三年邱嘉穗刊《東山草堂陶詩箋注》中發展到極致。邱氏在自序中力證陶公思想歸屬儒家而非佛玄:“吾嘗嘆晉人之習俗所以貽害于后世者有二:一曰清談,一曰凈土。清談者,衍老莊之緒余而生以為樂者也……公雖與慧遠為方外交,而不愿齒社列,慧遠遂作詩博酒,鄭重招致,竟不可屈。一日偶來社中,甫及寺門,聞鐘聲不覺顰容,遽命還駕,是歲公有雜詩數十篇。”?他認為凈土思想貽害后世,因此將“東林諸人”放在“圣賢”的對立面,最后還引用孟子所論來證明輪回之說的虛妄。再有,他還將“攢眉離去”解釋為在尚未跨入寺門、剛聽到鐘聲的時候,便充滿厭惡感地離去了。邱氏在正文的評述更為激烈,如“況慧遠禿奴又嘗著《沙門不敬王者論》,其與陶公忠義之心,更相剌謬,安得不聞鐘攢眉去之,唯恐不速哉”[51]等句,語言粗鄙,接近謾罵。《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批評邱氏所論,說:“其力辨潛不信佛,為能崇正學,遠異端,尤為拘滯……嘉穗刻意講學,故以潛不入慧遠之社為千古第一大事,不知唐以前人正不以是論賢否耳。”[52]不過,邱氏思想影響深遠。直到光緒年間,仍然有陶集刊刻者與邱嘉穗的意見一致,認為陶公是主動棄絕蓮社,并以事佛為恥。如光緒丁氏重雕陳州郡齋本《陶淵明詩》四卷,在陶淵明小像后有丁氏識語,開篇就說:“唯有晉人,出處以道。抗懷忠義,讬跡詩酒。梅書不從,蓮社奚取。”[53]

清代道光年間以后,拘束在陶淵明儒、釋思想歸屬上的議論,稍稍歸于理性。陶淵明事跡中與蓮社相關的部分開始被作為文本本身來對待,人們不再去為陶淵明的思想歸屬進行爭辯。陶澍刊《陶靖節先生集》時,將《蓮社高賢傳·陶潛傳》與其他史傳并列編次,命名東林為“附錄雜識”[54]。《蓮社高賢傳》是蓮社故事纂于一處之書,可能出現于明代[55]。相比《廬山記·東林十八高賢傳》而言,它的內容更為豐富、拉雜。

觀察陶澍所列《蓮社高賢傳·陶潛傳》的內容,可知它去除了蓮社故事中具有故事性、傳奇性的部分,脫卻了諸多佛教色彩,又回歸到蕭統《陶淵明傳》《宋書》等早期文獻中的史傳文本敘事,主要談論的是陶淵明的隱逸思想。它認同陶淵明“及宋受禪,自以晉世宰輔之后,恥復屈身異代”[56],這其實與那些認定陶淵明具有忠孝思想的意見保持了一致。而且,它對陶淵明與蓮社及佛教之間關系的描述,完全是一語帶過的。最后落在“攢眉而去”四字上,其實是對陶淵明與佛教之間關系的委婉否定。總之,陶澍所列《蓮社高賢傳·陶潛傳》與李公煥按語所依據的相關文獻是完全不同的,他們對陶淵明佛教思想的認知也是不同的。

陶澍本將《蓮社高賢傳·陶潛傳》列為陶集正式編次的處理方式頗有影響。如民國七年(1918)所刊的顧皜《陶集發微》以仿蘇體寫刻,但底本使用的是陶澍本陶集,并原樣保留了《蓮社高賢傳·陶潛傳》。顧皜云:“陶本附史傳后,謂雖小說,所傳已舊,茲于雜識附錄之前采著篇首,似于倫次為尤得云。”[57]意思大概是明知它是“小說”,但因為傳之已久,于是便取來置于陶集編次之中。總之,明清以后,陶淵明在不斷“告別虎溪”。他與廬山佛教信仰的關系,不再像李公煥的時代那樣,被描述得那么深刻、密切。

三、蓮社故事對陶淵明年譜的影響

蓮社故事牽涉到陶淵明的生平和思想,因此,宋代以來的陶淵明年譜常常引用它。例如,在“義熙十年”或者此年前后的一兩年中,《蓮社高賢傳》常被多種年譜作為重要旁證資料引用。陶淵明年譜常附錄于陶集之中,因此,蓮社故事在陶淵明年譜中地位的變化,也反映著陶集編纂的發展。

宋代王質《栗里譜》最早提及蓮社故事,開篇即比較陶、謝,云:“遠師送君過虎溪,而卻靈運不入蓮社,素心皆所鑒知。”[58]這說明,宋人對陶淵明不入蓮社之事,確信無疑。《栗里譜》正文則沒有引用蓮社故事。首次將陶公年歲與蓮社關聯起來的,就是上文所引的元代李公煥之按語。它以討論陶公之年歲揭篇,將之確定為陶公五十歲即義熙十年甲寅所作。

陶淵明年譜在明代的研究相對沉寂,高峰是在清代中期以后。而對蓮社故事的引用,也主要集中在此時。清丁晏《晉陶靖節年譜》“義熙十年甲寅五十歲”條[59]考證了陶淵明與慧遠之關系,也借用了李公煥按語的紀年。同時,丁晏認為,《雜詩·其五》中“昔聞長老言,掩耳每不喜。奈何五十年,忽已親此事”中的“長老”是指慧遠[60],認為此詩是慨嘆劉裕將篡晉,而自己不幸竟然要親歷此事。他還考訂認為,是年東林寺慧遠結白蓮社,七月劉遺民撰《同誓文》,張詮、雷次宗、宗炳、周續之、張野等人皆參加,而靖節與遠公為方外交。至于所謂的“方外交”到底是何種關系,他沒有具體加以解釋。對于《蓮社高賢傳》,丁晏則認為是偽托,指出“其中妄謂劉遺民卒于義熙六年,此書隋、唐志不著錄,晁、陳書目皆無之,乃后人偽撰,不足據”[61]。也就是說,在陶澍之前,丁晏已讀過《蓮社高賢傳》,斷定它是偽書。不過,他在年譜中依據的《廬山紀略》又何嘗不是拉雜、不可信之書。

丁晏之后,陶澍作《陶靖節年譜考異》,多次引用《蓮社高賢傳》。如“義熙六年庚戌,四十六歲”條:“又按《蓮社高賢傳》,同隱劉遺民卒于是歲,則集中《酬劉柴桑》兩詩作于是歲前。”[62]但在“義熙十年”下,參加蓮社共誓活動、撰寫誓愿文的劉程之的事跡,仍被陶澍按照李氏箋注系于本年[63]。這說明陶澍并不認為劉遺民就是劉程之。在“元熙二年”下,陶澍進一步引用《蓮社高賢傳》,認為字“遺民”者,可能并非獨指劉程之,也可能是指劉之,他說:“二劉孰曾為柴桑令,無考,未審先生所酬,是程之抑子驥也。”[64]劉遺民是指劉程之,而絕非劉之,這一點程千帆已經有過考述[65]。可見,陶澍在劉遺民卒年、劉遺民到底是誰的問題上,是很糊涂的,這與他頻繁利用拉雜之書《蓮社高賢傳》中的錯誤記載是分不開的。

關于陶淵明與蓮社的真正關系,可結合諸種陶淵明年譜加以總結和梳理。說起陶淵明與慧遠的關系,諸種陶淵明年譜都從元興元年(402)慧遠建立蓮社開始。事實上,慧遠最初來到廬山時,陶淵明約十五歲(太元四年,379)左右。蓮社建立之前,慧遠的影響在一系列晉末政治變局中獲得擴增[66]。至太元十年,陶淵明回到宜豐故里,從安成移居東北陶家園,及至二十六歲(太元十五年)以后,方才長期居住在南山。這一時期,廬山及其周邊地區的佛教發展極為迅速,蓮社傳說中所涉及的一些人物,產出了非常多的譯經成果。如太元十六年,江州刺史王凝之集中外僧徒88人,在潯陽精舍翻譯佛經[67]。廬山之佛教勢力與日俱增,慧遠與陶淵明的社會地位應該相去懸殊。

元興元年之前的這一年,陶淵明三十七歲。是年初,陶淵明在潯陽家中迎新年,正月五日與二三鄰曲同游斜川。宋代王質《紹陶錄》卷上《游斜川辭》序還鋪列了鄰曲名單[68],是將陶淵明詩文中所涉人物之名字糅雜于一處,并不可信。前人認為,斜川之游是對慧遠僧團廬山石門之游的呼應[69]。其實,它們之間沒有直接的聯系。斜川之游后不久,陶淵明即返荊州江陵桓玄幕。元興元年七月初,復回潯陽休假。七月末再返江陵。冬,母孟氏卒,淵明還潯陽居喪。在這一年以后,陶淵明就一直居住在潯陽。雖然中間還穿插了擔任劉裕鎮軍參軍、劉敬宣建威參軍、彭澤令等職務,但是其隱逸思想在此年已經明顯生發。于是至義熙元年辭官并作《歸去來兮辭并序》,徹底告別仕宦生涯。這一階段也沒有史料記載陶淵明與廬山有直接關聯。

能證明陶淵明與慧遠、廬山之關系的可靠資料,僅限于兩首與劉柴桑相關的詩。劉遺民大約在太元二十一年上廬山師事慧遠[70],在廬山約十五年。袁行霈將陶淵明《酬劉柴桑》一詩系于義熙二年[71],認為此時劉遺民已經開始約陶淵明入山,詩中說:“今我不為樂,知有來歲否……命室攜童弱,良日登遠游。”[72]意思是入山修行之事清苦,是“不樂”之事,偶爾帶著孩子們去山上游覽還是可以的。《和劉柴桑》約作于義熙五年[73],此時劉遺民在廬山已經隱居多年。這首詩開篇“山澤久見招”一句,一直被認為是劉遺民希望將陶淵明引入蓮社的關鍵證據[74];詩中還暗含了一些凈土信仰中較為森嚴的戒律,如入廬山需遠離妻子兒女、無酒可飲等等。而此詩結尾所說的“去去百年外,身名同翳如”[75],反映了陶淵明不問身后、不待來世的生死觀,這與倡導為來世修行的廬山凈土信仰有很大區別。

蓮社到底是一個怎樣的組織?曹虹說它是“以慧遠為首的東林寺教團”[76],而“蓮社”是歷史上的習慣性稱法。從本質上來看,蓮社應是一個民間奉佛團體、佛法社,主要就是集結信眾,共同奉行廬山凈土信仰中的佛教法度。這類法社在六朝并不鮮見[77]。慧遠所開創的廬山凈土信仰,看重在日常生活中尊奉佛法戒律。蓮社中人對修行的期待,以劉遺民為例,是要“一方面‘具持禁戒’,一方面‘專念禪坐’,以達到‘定中見佛’的境界”[78]。

雖然陶淵明與慧遠并無直接交往之證據,但是從陶之詩文中還是能夠找到一些討論廬山凈土信仰的痕跡。關于這一點,日本學者曾有過討論[79]。蓮社教義中反復出現的“念佛三昧”一詞,如“嘗謂諸教三昧其名甚眾”[80],“復為念佛三昧詩以見志”[81],其意指《般舟三昧經》。陶淵明曾在詩中提及“幻化”,如《歸田園居》中的“人生似幻化,終當歸空無”[82],《般舟三昧經》中說:“是為愚癡、無智。自用得禪具足為度。反呼世間為有,不入空,不知無。”[83]《般舟三昧經》還提出不能飲酒:“居室欲學是三昧者,當持五戒令堅。不得飲酒,亦不得飲他人。”[84]但是陶淵明嗜飲,看重酒對于人生解脫之意義,意見完全與此相反,如他在《九日閑居》中所說的“酒能祛百慮”“塵爵恥虛罍”[85]等。故而,從蓮社所奉教義來分析,丁永忠認為:“陶淵明上廬山而不入蓮社的根本原因,固不在慧遠的宗教思想,而在其宗教形式上。”[86]這個觀點有它的合理性。

總之,在陶淵明不到二十歲的時候,慧遠就已經在廬山建立了東林寺,并且取得了較高的社會地位。陶淵明與慧遠本人應該沒有直接來往。蓮社作為一個佛法社,是奉佛組織,陶淵明對其中的清規戒律明顯不感興趣,這應該是他未曾入社的主要原因。后世對陶淵明、慧遠交游之事的虛構,大概出于一種美好的想象:“惟兩巨公同時寄跡匡廬,地分南北,一則發揚法光,一則淡泊(泊,原作“薄”,酌改)明志,雖曰或未會晤,而周旋其間。”[87]這種想象,與元代以后蓮社故事在陶集中被反復討論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蓮社故事雖然是虛構的,但它真實反映了宋代以來人們對陶淵明與佛教關系的理解。人們將這種理解注入陶集文獻的整理過程中,不僅吸收了來自文本的蓮社故事,也借鑒了蓮社主題繪畫的內容。隨著時代的發展,明清陶集版本中蓮社故事的表現方式在同時代的蓮社主題繪畫中也能找到呼應之處,這是二者同受共同的社會思潮影響所致。編入陶集的歷代陶淵明年譜,征引《蓮社高賢傳》來討論陶公與慧遠、佛教信仰之關系,增加了這一公案的話題性,也豐富了陶集版本的編次。通過觀察藝術圖像與文本敘事之間的互動,對陶集文獻中蓮社故事表現形態的深層尋繹才能跳出過去僅限于蓮社故事之真偽的討論,進而發現它進入陶集以后所產生的思想與文化影響。

① 湯用彤:《漢魏兩晉南北朝佛教史》,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版,第190頁。

②????? 釋慧皎撰、湯用彤校注《高僧傳》,中華書局1992年版,第214頁,第216頁,第37—38頁,第211—212頁,第211—212頁,第271頁。

③ 野村耀昌著「十八高賢傳について」「東洋學論叢鈴木先生古稀記念」(明德出版社,1972年)329頁。

④ 孫昌武:《慧遠與蓮社傳說》,載《五臺山研究》2000年第3期。

⑤ 陳舜俞著『廬山記』『大正新修大蔵経』第51冊(大正新修大蔵経刊行會,1960—1962年)1039頁。

⑥[52]紀昀等:《四庫全書總目》,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617頁。

⑦ 《宋史》,中華書局1977年版,第5188頁。

⑧? 陳志遠:《地方史志與凈土教———謝靈運〈廬山法師碑〉的“杜撰”與“浮現”》,武漢大學中國三至九世紀研究所編《魏晉南北朝隋唐史資料》第34輯,武漢大學出版社2017年版。

⑨[80][81]釈誌磐編集『仏祖統記』『大正新修大蔵経』第49冊2035頁,270頁,261頁,261頁。

⑩???[71][72][73][74][75][82][85]袁行霈:《陶淵明集箋注》,中華書局2011年版,第420頁,第415頁,第423頁,第421頁,第100頁,第100—101頁,第96頁,第96頁,第95頁,第60頁,第50頁。

? 湯漢:《陶靖節先生詩注》,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04年版。

? 李公煥:《箋注陶淵明集》,《中華再造善本》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03年版。

? 范子燁:《歷史的真相與歷史的變化:“蓮社”與“虎溪三笑”》,《悠然見南山——文化視域中的陶淵明》,東方出版中心2010年版,第143—145頁。

? 袁行霈:《陶淵明影像——文學史與繪畫史之交叉研究》,中華書局2009年版,第28—29頁。

? 參見陶宗儀《輟耕錄》卷三○“三教一源圖”條,遼寧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356—357頁。

? 黃庭堅《跋凈照禪師真贊》:“李伯時頃與其弟德素、同郡李元中求志于龍眠山,淮南號為‘龍眠三李’者也。”(鄭永曉整理《黃庭堅全集》“輯校編年”,江西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543頁。)

??? 李沖元:《蓮社十八賢圖記》,高士奇《江村銷夏錄》卷三,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 單國霖:《宋〈蓮社圖〉的文本和圖式考釋》,《畫史與鑒賞叢稿》,浙江大學出版社2013年版,第422頁,第420頁。

??? 蔣方亭:《從文本到圖像——“蓮社”傳說與〈蓮社圖〉之生成與演繹》,北京大學2013年碩士論文,第48頁,第53頁,第91—95頁。

? 陸修靜(406—477),道教上清派宗師。李公煥在按語中將“陸修靜”錯寫成“陸靜修”。

? 晁補之:《白蓮社圖記》,《雞肋集》卷三○,《四部叢刊初編》本,商務印書館1929年版。

? 參見釋齊己《白蓮集》卷七,黃仁生、陳圣爭整理《唐代湘人詩文集》,岳麓書社2013年版,第405頁。

? 法眼禪師傳記可參見贊寧《周金陵清涼院文益傳》,《宋高僧傳》,中華書局1987年版,第313頁。

? 謝逸:《溪堂集》卷一,四川大學古籍整理研究所編《宋集珍本叢刊》第31冊,線裝書局2004年版,第397頁。

? 史文:《論謝靈運的“心雜”——中國傳統文人的一面鏡子》,載《蘭州學刊》2006年第1期。

? 徐震鍔:《世說新語校箋》,中華書局1984年版,第89頁。

? 羅國威:《新發現的謝靈運佚文及〈述祖德詩〉佚注》,載《遼寧大學學報》1996年第3期。

? 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2010春季拍賣會,http://www.cguardian.com/AuctionDetails.html?id=470223&cat egoryId=22&itemCode=1835,2017年8月9日訪問。

? 中國嘉德國際拍賣有限公司2003春季拍賣會,http://www.cguardian.com/AuctionDetails.html?id=66261&cate goryId=318&itemCode=937,2017年8月9日訪問。

? 林樹中主編《海外藏中國歷代名畫》第6卷,湖南美術出版社1999年版,第63、64頁。

? 朱良志《蓮社圖獻疑——存世石濤款作品真偽考系列之二》(載《榮寶齋》2015年第5期)認為這幅作品是偽跡,其真實的作年是在乾隆中期。

? 李凇:《跨過“虎溪”——從明憲宗〈一團和氣圖〉看中國宗教藝術的跨文化整合》,《藝術史研究》2009年第11輯,中山大學出版社2009年版。

? 現代研究中認為陶淵明反佛的觀點亦不鮮見,如逯欽立認為,陶淵明不入蓮社,是陶淵明對慧遠等佛教徒大規模搞迷信活動的無言反對(逯欽立:《讀陶管見》,《逯欽立文存》,中華書局2010年版,第329頁);鐘優民也認為這段貌合神離的交往,生動反映了陶淵明與蓮社這群坐禪修靜、共期早登西方極樂世界的人士之間有著哲學見解方面的深刻分歧(鐘優民:《陶淵明論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171頁)。

? 張自烈批注《批評陶淵明集》,明崇禎五年(1632)敦化堂刻本。

? 詹夔錫:《陶詩集注》,清康熙三十三年寶墨堂刻本。

?[51]邱嘉穗:《東山草堂陶集箋注》,清光緒八年(1882)漢陽邱氏重刻本。

[53]湯漢:《陶淵明詩注》,清光緒十一年丁艮善重刻乾隆陳州郡齋本。

[54][56]陶澍:《靖節先生集》,清道光二十年(1840)湘潭周氏刻本。

[55]現存的《蓮社高賢傳》最早為清順治三年(1646)宛委山堂刻本,題《東林蓮社十八高賢傳》,署“(晉)亡名氏撰”。另有清乾隆五十六年(1791)金溪王氏翻刻明何鏜原輯《漢魏叢書》本;對比文字,陶澍所錄,應是此本。以上二種最為通行。之后還有光緒二年紅杏山房本、宣統三年(1911)上海大通書局本。后面諸本皆云“撰人不詳”。

[57]顧皜:《陶集發微》卷末,上海沅記書莊1918年刻本。

[58][59][60][61][62][63][64]許逸民校輯《陶淵明年譜》,中華書局1986年版,第1頁,第53頁,第53頁,第53頁,第93頁,第96頁,第104頁。

[65]莫礪鋒編《程千帆選集·史通箋記》,遼寧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300頁。

[66][76][77][78]曹虹:《慧遠評傳》,南京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88—101頁,第123頁,第112—113頁,第147頁。

[67]僧祐:《出三藏記集》,中華書局1995年版,第437頁,第578頁。

[68]王質:《紹陶錄》卷上,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69]徐寶余:《陶淵明斜川之游釋證》,載《文學遺產》2007年第2期。

[70]方立天:《魏晉南北朝佛教》,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第187頁。

[79]安藤信広著『庾信と六朝文學』(創文社,2008年)101頁。

[83]『般舟三昧経』三巻本『大正新修大蔵経』8冊493頁。

[84]『般舟三昧経』一巻本『大正新修大蔵経』13冊901頁。

[86]丁永忠:《陶淵明與慧遠——陶淵明不入“蓮社”之我見》,載《學術月刊》1987年第10期。

[87]橋川時雄編注『陶集鄭批録』(文字同盟社,1927年)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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