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金豬財萬貫

杜麗娟

每年歲末年初，生肖題材都是禮品收藏市場上的大宗，幾乎全民都對其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熱愛和追捧。這絕不是一時狂熱，而是有上千年的傳統生肖崇拜和生肖追求心理做依托的民俗情懷。

那么今歲，我們就簡約回顧歷史上與豬有關的生肖錢幣的發行歷程，同時聊聊國人對于“生肖紀念”這一特有民俗的追求。

為什么豬在十二生肖中被定為亥時的動物呢？這里流傳著幾種不同的說法。其一是，亥本屬于古人對于一天之內時辰的劃分，是每天的晚9點到11點，稱“亥時”。而這時候，人們都已入睡，夜深入靜，聽得最清楚的就是豬圈里豬的拱槽聲，于是人們遂把豬稱作“亥豬”。其二是，亥時萬籟俱寂，豬睡得最酣，身上長肉也最快。

其實不管哪種傳說都可以看出，在上古的時候，豬的文化意義中根本就不含任何貶義。相反，豬和人類的關系最密切。甲骨文中的“家”字就是屋中養了一頭豬的意思（房中有“豕”，豕即豬）。

在古代，不但“家”的含意是在房屋內養豬，就連當時的社會活動，也以與豬有關的事為中心，例如“事”字甲骨文像雙手舉長柄網捕捉豬或野豬之狀。而一個人是否勇敢，也以豬的取義來衡量，如“敢”字，有徒手捉豬以示勇敢之意，那么不能捉豬便為怯懦。

據傳自從唐代開始，凡是殿試及第的舉子們，都要在曲江池畔的大雁塔腳下用“朱書”（紅筆）題名，史稱“雁塔題名”。因“豬”與“朱”同音，“蹄”與“題”同音，所以豬也成了學子們金榜題名的吉祥物。每當有人趕考，親友們都贈送紅燒豬蹄，預祝趕考入“朱筆題名”。

既然古人如此看重亥豬，那么在古人隨身佩戴的民俗花錢中，自然少不了豬的身影。據《太上北斗本命延生經注》云：“凡人性命五體，悉屬本命星官主掌，因而要人于本命星辰及諸齋日，清靜身心，焚香誦經，叩拜本命所屬星君，隨力章蘸，廣陳供養，陳念真君名號，自可消除罪業，福壽臻身，永離輪回。”可以說，本命星官在宋代成為民間需求最廣泛的信仰對象。與之相應，豬年的本命星官花錢也是宋代最常見的品種之一。錢幣一面為本命星官和亥豬圖案，另一面則為道家符箓。這種花錢無疑是為了亥豬屬相的人來使用的。此外，宋元時期的亥豬生肖錢還以一種天師驅鬼錢最為精美，這種花錢一面為十二支字及十二生肖（包括亥豬），一面為張天師驅鬼圖，并有“張天師”（張天使）字樣。這種花錢的好處是除了豬年生人之外的其他屬相也能用。

還有一種豬年生肖錢，稱為“星宿符文生肖錢”，一面鑄有“亥”字，一面鑄有相應的亥豬圖案，多為小型，較為精美。如一枚清代生肖小花，一面是豬的形象，惟妙惟肖，并注明“亥”字。另一面是兩個北斗七星，中間是道教的符文，表示保佑之意。這枚花錢的中豬的圖形放在右下角，上方那個圓孔剛好像一輪明月懸掛在空中，符合“亥時”的說法。

總之，作為古代生肖花錢的一種，亥豬花錢承接了豬年生人對自己人生的美好憧憬和幸福追求。其獨特的內容和圖案對我們今天的生肖紀念幣還是有不少啟示的。就中國現代貴金屬紀念幣來說，自1983年農歷癸亥年以來，我國已經先后四次發行豬年生肖金銀幣。1983年金銀幣圖案采用的是國畫大師徐悲鴻的《雙豬圖》，而1995農歷乙亥年的幣上圖案又換成了國畫大師黃胄的《豬圖》。時隔24年，2007農歷丁亥年的生肖金銀幣上圖案又換成了母子豬、兄弟豬，儼然一幅物阜年豐的祥和景象。而剛剛發行的2019年豬年生肖金銀幣的設計圖案與2009年起的“抽象線描+民俗彩畫+寫實”的風格相一致，是這一風格12枚生肖紀念幣的倒數第三枚，也堪稱美輪美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