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她比下去

郝金紅

“中國核能之父”盧鶴紱是位京劇票友，曾得到過新譚派創始人譚富英的指點，全本的《四郎探母》他都能字正腔圓地唱下來。

有一次，盧鶴紱和學生谷超豪做完實驗，去附近的一家戲院看戲。因為來得早，戲還未開演。盧鶴紱不想干等著，就來到后臺看演員們化妝。一位年輕女演員見進來的是兩位陌生人，便趕他們離開。盧鶴紱笑笑說：“這位小姑娘的脾氣好大哦，我不進去，就在外面看看，不會打擾到你們吧？”女演員仍沒好氣地說：“這是唱戲的地方，有什么好看的？再說了，你又不會唱戲，能看出什么門道來？”說完，她得意地哼起一段京劇來。可能女演員剛學戲不久，盧鶴紱聽出來她的好幾處都唱走調了。

盧鶴紱站在遠處聽女演員唱完，仍沒有離開。女演員見趕不走盧鶴紱，就提出條件來：“我剛才唱的這段，你要是能唱上來，我不但不攆你走，今天的戲票我也請了。”一旁的谷超豪見狀，大聲說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老師唱戲可……”谷超豪的話只說了半截，就被盧鶴紱打斷：“這個我還真不會，看來，我今天沒有這個福氣嘍。”說完，拉著谷超豪離開了后臺。

回到觀眾席，谷超豪問：“老師，您唱得比她強多了，為什么不在她面前露一手呢？”盧鶴紱說：“她只是一個剛學戲的年輕演員，我如果當眾把她比下去，會傷了她的自尊，讓她失去學戲的信心的。這樣的事，我不能做。”

（編輯/北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