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 宗峰 吳劍卿
江蘇省人民醫院老年醫學科,南京210000
OSAHS是一種在睡眠中反復發作的疾病,以氣道完全或局部塌陷為主要特征,臨床多表現為夜間睡眠打鼾、呼吸暫停,常伴精神異常、白天倦怠、打鼾等癥狀,嚴重降低睡眠質量,甚至威脅患者生命安全[1-2]。相關研究顯示,OSAHS患者可引發局部或全身炎癥反應,并削弱呼吸系統防御功能,免疫系統存在明顯異常,其中血小板/淋巴細胞比值(platelet to lymphocyte ratio,PLR)被認為是反映機體免疫系統、炎癥反應有效指標之一,具有促炎及促動脈粥樣硬化作用,并與多種心血管疾病發生發展密切相關[3-4]。目前關于OSAHS患者PLR與動脈粥樣硬化的相關性研究較少,本研究旨在探究PLR與動脈粥樣硬化間相關性,從而為早期臨床診斷與治療提供理論依據。
1.1 研究對象 回顧性分析2016年3月至2018年3月于江蘇省人民醫院收集的84例OSAHS患者臨床資料并將其設為觀察組,男49例,女35例,年齡(51.38±5.96)歲,年齡范圍31~65歲,體質量指數(26.71±2.94)kg/m2。體質量指數范圍21~31 kg/m2,納入標準:(1)所有患者經診斷符合中華醫學會呼吸病學分會睡眠呼吸疾病學組所制定的OSAHS診斷標準[5];(2)均可接受多導睡眠監測(polysomnography,PSG)檢測且臨床資料完整;(3)本研究經過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20160109),患者及家屬簽訂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1)嚴重肝、腎疾病者;(2)患心肌梗死、急性冠狀動脈綜合征等心血管疾病者;(3)近期服用抗凝、抗血小板凝聚等藥物者;(4)免疫系統、血液系統疾病者;(5)精神疾病以及不配合檢測者。另選取51名健康體檢者為對照組,男28例,女23例,年齡(51.74±6.14)歲,年齡范圍30~64歲,體質量指數(26.15±3.04)kg/m2,體質量指數范圍22~32 kg/m2。兩組性別、年齡、體質量指數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
1.2 方法
1.2.1 PSG檢測 所有受試者檢查24 h前均禁茶、咖啡或鎮靜催眠類藥物,應用64導睡眠檢測儀(德國施曼諾公司)行整晚多導睡眠監測(polysomnography,PSG)檢測(晚上20點至次日早晨6點),對腦電圖、心電圖、肌電圖、胸腹運動、脈氧飽和度以及體位變化情況進行觀察,比較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apnea hypopnea index,AHI)、最低血氧飽和度(blood oxygen saturation,SaO2)、血壓以及最長呼吸暫停時間。
1.2.2 血常規檢測 所有受試者均于檢測當日清晨空腹抽取靜脈血4 ml,應用血細胞分析儀測定白細胞總數、淋巴細胞計數、血小板總數、血小板平均體積(mean platelet volume,MPV)、血小板分布寬度(platelet distribution width,PDW)并計算PLR值。
1.2.3 動脈粥樣硬化檢測 應用美國GE公司彩色多普勒超聲診斷儀檢測,設置探頭頻率為8 MHz,患者首先取仰臥位,將頸部充分暴露,從頸總動脈遠端近分叉部、頸內動脈動脈部上1cm左右處后壁進行測量,統計內中膜厚度(intimamedia thickness,IMT)值,反復測量3次取平均值。后對雙下肢動脈進行檢查,取平臥位、俯臥位,主要對股總動脈、股淺動脈、脛前后動脈、足背動脈等部位進行檢查,當IMT≥1.5 mm可診斷為動脈粥樣硬化。隨后應用VP-1000 PWV/ABI測定儀(日本COLIN公司)檢測上臂動脈-腳踝動脈的脈搏波傳導速度(pulse wave velocity,PWV),分析兩側PWV值取平均值。最后患者取平臥位,外展右上肢,測量在靜息狀態下肘上3~5 cm肱動脈內徑基礎值,另將前臂充氣加壓在50 mm Hg(1 mm Hg=0.133 k Pa)以上,待5 min后對肱動脈反應性充血內徑測量并計算血流介導性血管擴張(flow mediated dilation,FMD)值,反復測量3次取平均值。
1.3 統計學分析 應用統計學軟件SPSS 22.0分析數據,計量資料以±s表示,組間比較采取t檢驗;計數資料以χ2檢驗處理,應用Pearson法對PLR與動脈粥樣硬化間關系進行相關性分析,應用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影響動脈粥樣硬化發生危險因素,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PSG參數比較 觀察組AHI、血壓、最長呼吸暫停時間顯著高于對照組,最低SaO2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PSG參數比較(±s)

表1 兩組PSG參數比較(±s)
注:AHI為睡眠呼吸暫停低通氣指數,SaO2為血氧飽和度,1 mm Hg=0.133 k Pa
組別例數AHI(次/h)最低SaO2(%)血壓(mm Hg)最長呼吸暫停時間(s)觀察組84 58.39±11.85 59.83±10.84 119.48±16.32 41.25±5.81對照組51 12.68±4.97 73.29±9.15 92.36±10.74 8.93±1.05 t值26.156 7.406 10.553 39.283 P值0.000 0.000 0.000 0.000
2.2 兩組血常規指標比較 觀察組PLR、MPV、PDW顯著高于對照組,差異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兩組血常規指標比較(±s)

表2 兩組血常規指標比較(±s)
注:PLR為血小板/淋巴細胞比值;MPV為血小板平均體積;PDW為血小板分布寬度
組別例數PLR MPV(fl)PDW(%)觀察組84 119.74±13.96 10.87±1.53 17.63±2.04對照組51 84.19±9.43 6.21±0.95 13.27±1.93 t值17.649 21.851 12.454 P值0.000 0.000 0.000
2.3 兩組動脈粥樣硬化斑塊指標比較 觀察組下肢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發生率、PWV、IMT顯著高于對照組,FMD顯著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兩組動脈粥樣硬化斑塊指標比較
2.4 PLR與動脈粥樣硬化相關性 PLR與FMD呈顯著負相關,與PWV、IMT呈顯著正相關(P<0.005),見表4。

表4 PLR與動脈粥樣硬化相關性
2.5 影響動脈粥樣硬化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年齡、AHI、最低SaO2、血壓、最長呼吸暫停時間、PLR是影響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的危險因素(P<0.05),見表5。

表5 影響動脈粥樣硬化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
OSAHS作為潛在危險性疾病之一,若未及時治療,可引發冠心病、糖尿病等心腦血管疾病,甚至可導致患者死亡,其病死率較高[6]。當前關于OSAHS發病機制尚不明確,部分研究顯示OSAHS與炎癥反應、氧化應激等因素密切相關,其中核轉錄因子(nuclear transcription factor kappa B,NF-κB)所介導的炎癥反應在OSAHS發病中發揮重要作用,另因長期反復缺氧導致氧化應激反應,增加氧活性簇,又可引發一系列機體炎癥反應[7-8]。
PLR作為最新發現可反映機體炎癥狀態重要指標之一,是經測量淋巴細胞計數、血小板總數進行分析統計而來,其中血小板是由巨核細胞演變而來的無核血細胞,在血管損傷、血管重建、血栓栓塞等病理事件中發揮重要作用,淋巴細胞計數可一定程度上反映機體免疫狀態以及應對應激時反應能力[9-10]。并且,臨床進行PLR檢測具有低廉、快捷、易操作等優勢,在臨床中可廣泛用于評價心臟病、腫瘤等患者的炎癥反應變化情況。郎婭淞和張月戰[11]研究指出,急性缺血性腦血管病患者的PLR水平明顯上升,可見PLR也是反映心血管疾病潛在指標,而心血管疾病又與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發展有關。部分研究表明,在OSAHS發展過程中,血流動力學改變、炎癥、氧化等多種機制以復雜形式相互作用下影響動脈粥樣硬化,患者在睡眠期因呼吸道受阻引發慢性周期性缺氧,致使一氧化碳生物利用度明顯下降,從而引發血管反應性功能發生障礙,血栓形成能力也明顯增強,最終進一步促使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甚至加重,同時也顯著提高高血壓、缺血性損傷等相關心血管并發癥發生風險[12-14]。
目前臨床所應用的PSG檢測為診斷OSAHS金標準,檢測結果可明確疾病類型與程度,從而為臨床治療、療效評定提供可靠依據[15]。本研究對受試者應用PSG檢測,其結果顯示觀察組AHI、血壓、最長呼吸暫停時間顯著高于對照組,最低SaO2顯著低于對照組,提示OSAHS患者睡眠存在明顯障礙,病情較為嚴重。血常規結果顯示,觀察組PLR、MPV、PDW顯著高于對照組,表明OSAHS患者處于炎癥狀態,主要是由于隨著OSAHS病情程度加重,慢性間歇性低氧血癥、高碳酸血癥使患者交感神經持續興奮,刺激機體釋放大量炎癥因子,并導致免疫功能發生紊亂,炎性指標則相應明顯升高。此外,患者PLR水平較對照組顯著上升,推測其原因為促炎細胞活素異常升高使巨核細胞增殖,進而導致血小板計數升高,并且MPV水平的升高可促使血栓形成,從而引發心血管疾病,增加不良后果的發生風險。當前臨床所有應用的PWV、FMD、IMT為預測動脈粥樣硬化檢測指標,可反映動脈血管彈性、血管內皮功能及動態性改變,本研究對三者進行檢測,其結果顯示觀察組下肢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發生率、PWV、IMT顯著高于對照組,FMD顯著低于對照組,與連鵬等[16]研究顯示患者存在頸動脈粥樣硬化斑塊相一致。表明OSAHS與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相關,患者頸動脈及下肢存在少量動脈粥樣硬化斑塊,血管內皮功能發生明顯異常,可能因患者長期慢性間歇缺氧/再復氧產生氧化應激狀態,將嚴重影響血管內皮功能,促使動脈粥樣硬化逐步形成。另對PLR與動脈粥樣硬化間關系進行分析,結果顯示PLR與FMD呈顯著負相關,與PWV、IMT呈顯著正相關,因在炎癥反應過程中,血小板、內皮細胞以及淋巴細胞等相互作用下可促使動脈粥樣硬化發生,也充分表明PLR是預測系統性炎癥疾病發生狀況以及心血管疾病進程的有效炎癥指標,從而可對OSAHS患者進行及時診治,避免不良后果發生[17]。結果還顯示,年齡、AHI、最低SaO2、血壓、最長呼吸暫停時間、PLR是影響OSAHS患者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的危險因素,提示在臨床中應密切關注高齡、高血壓患者,同時定期進行PSG、PLR檢測以觀察患者病情進展情況,及時采取有效治療措施阻斷動脈粥樣硬化發生,本結果與張素花和孫經武[18]研究顯示AHI、夜間SaO2為頸動脈粥樣硬化獨立影響因素較為一致。
綜上所述,OSAHS患者PLR水平較高,參與動脈粥樣硬化發生發展過程,可作為反映疾病發展情況的有效指標,同時應采取有效治療措施控制血壓、PLR等水平以降低動脈粥樣硬化發生。本研究樣本量較少,存在一定不足,后期需大量樣本并進行隨機研究試驗以明確藥物治療能否阻斷動脈粥樣硬化進展,預防心腦血管疾病發生,為臨床治療提供可靠依據。
利益沖突所有作者均聲明不存在利益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