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歷史中走來的風景名勝區
——自然保護地體系構建下的風景名勝區定位研究

鄧武功

賈建中

束晨陽

王笑時

1 研究背景

《建立國家公園體制總體方案》指出，要“優化完善自然保護地體系。進一步研究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等自然保護地功能定位”。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要求“建立以國家公園為主體的自然保護地體系”。改革的目的不是推翻歷史，而是取其菁華、去其糟粕，不是重新設立自然保護地，而是以國家公園體制建立為契機解決現有自然保護地體系存在的矛盾問題。為此，需要根據新時代建設生態文明、美麗中國的要求，對現有自然保護地進行梳理和整合，以系統管理的理念對自然保護地進行科學分類，明確統一保護要求下的分目標管理，建立符合中國國情、具有中國特色的自然保護地體系。

要達成以上目標，首先要準確定位各類自然保護地。對于風景名勝區而言，悠久的歷史、豐富的構成、多樣的功能，帶來了管理的復雜性，更需要盡快明確自身在自然保護地體系中的定位。

2 風景名勝區的歷史基因

2.1 歷史淵源

中國風景名勝區源于古代的名山大川、邑郊游憩地和社會“八景”活動[1]，其形成過程與中國的文明進程密切關聯。人類早期因敬畏自然而產生自然崇拜，開展了祭祀自然神的宗教和人文活動，《史記·封禪書》引《禮記·周官》的話說：“天子祭天下名山大川，五岳視三公，四瀆視諸侯，諸侯祭其疆內名山大川。[2]”進入夏商周奴隸社會時期，人類更加主動地利用自然。大禹治水、修筑都江堰、開鑿蜀道等人類對自然山水的改造和利用直接促成了風景名勝的形成；另一方面，人類對自然的認識也得到了升華，《逸周書》提出 “山林非時不升斤斧，以成草木之長；川澤非時不入網罟，以成魚鱉之長”[3]，自然保護、可持續發展的思想躍然紙上。管子主張“人與天調，然后天地之大美生”，老子主張“道法自然”，孔子主張“知者樂水、仁者樂山”，孟子提出“順天者存，逆天者亡”，這些關于人與自然關系的哲學思想，是我國風景名勝區形成的文化源泉。

此后，隨著人們對自然認識的不斷加深，人和自然的關系越來越親近，人們對自然不再只有恐懼、敬畏和崇拜，轉而開始以審美的態度欣賞自然山水，《莊子·知北游》云：“山林歟！皋壤歟！使我欣欣然而樂歟！”儒家士大夫隱逸山水、學者遠游、民間郊游之風大盛，刺激著山水美學、山水文學、山水繪畫、石窟雕塑、園林文化等文化藝術的發展，形成了獨具中國特色的山水文化，成為推動我國風景名勝區不斷發展成熟的第一動力。“天下名山僧占多”，佛教、道教等在中國快速發展，佛教名山、道教洞天福地大多是我國著名的風景名勝區，宗教文化成為風景名勝區發展成熟的第二動力。隨著中央集權封建社會的建立，社會統一、經濟發展，統治者頻繁的封禪祭祀及其設施修建，促使以五岳為首的中國名山風景體系形成；城市不斷擴大，人民安居樂業，社會“八景”活動興起，促進了一批城市型風景名勝區的形成；經濟社會發展成為風景名勝區發展成熟的第三動力。至清代，全國性的風景名勝區已超過百個，各級地方性風景名勝區也全面發展，并形成體系[1]。

新中國成立后，隨著新時代人民文化和生活需求的拓展，發展了一批具有休息療養功能的風景名勝區如太湖、北戴河等；在山水審美的指引下，新發現了一大批自然景觀優美的風景名勝區如武陵源、九寨溝、天山天池等；因工程建設而新出現了一批風景名勝區如千島湖、柘林湖、松花湖等。

2.2 歷史特征

1)審美詠嘆之所。風景名勝區首先具有自然美，是美的享受場所；其自然美包括山、水、林、田、湖的各種自然形態，展現出雄、奇、險、秀、幽、奧、曠多種審美形態，自然形態與審美形態結合，構成了具有代表性和典型性的自然美景，給人以心曠神怡、飛揚激越、虔誠敬畏、輕松愉悅等心理感受，能夠激發人的情感升華，李白詩曰：“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對廬山瀑布美景的贊嘆之情溢于言表。

2)文化傳承之地。三皇五帝留下足跡、帝王先賢精心治理、佛教道教開宗立派、文人雅士詩歌詠嘆、人民群眾辛勤耕耘，聰明勤勞的華夏祖先在風景名勝區內孕育并衍生了極其豐富的文化。風景名勝區以物質或非物質載體的方式保存了大量文化遺產，例如包含了大量的歷史文化名城名鎮名村、傳統村落、文物保護單位，包含了豐富多彩的民族風情，被稱為“最后的母系氏族社會”的摩梭人就環瀘沽湖而居流傳至今。

3)天人合一之境。中國古人熱衷于從自然中尋求人生真諦、宇宙真理，風景名勝區是中華民族人與自然精神往來的理想場所，是“天人合一”宇宙觀的重要承載地。蘇軾詩曰“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在景物描寫中充滿了對人生哲理的思索。中華5 000年文明歷史延綿不斷，產生了無數利用自然、保護自然的生態智慧，激發了中華民族對自然的人文思辨，風景名勝區本身就是對自然的人文思辨的結果，是“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實踐的智慧結晶，也成為最能區別于西方的中國文化特征之一。

表1 世界遺產與風景名勝區的關系Tab.1 Classification of the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according to the typical landscape

3 風景名勝區的當代特征

3.1 代表了中國自然文化遺產價值

風景名勝區是我國壯美國土的典型性、代表性區域。泰山、黃山、武當山、井岡山、長江、黃河、太湖、桂林漓江、長城和都江堰等一系列著名的名山大川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至2018年7月，53處世界遺產中有35處與風景名勝區有關，占我國遺產總數的66%。35處世界遺產共涉及國家級風景名勝區44處，省級風景名勝區13處。尤其是4處雙遺產全部是風景名勝區；5處文化景觀中有4處是風景名勝區(表1)。由此可見我國風景名勝區代表了中國自然文化遺產價值，為豐富世界遺產類型作出了重大貢獻。

3.2 與中華文化息息相關

3.2.1 文化已成為風景名勝區的血脈

中國風景名勝區的發展與中華文化相伴前行，可以說是中華文化滋養了風景名勝區、成就了風景名勝區。筆者根據規劃實踐和公開出版物的統計，從廣義的角度看，山水文化是所有風景名勝區都具有的文化類型；從狹義的角度看，現244處國家級風景名勝區中，除個別風景名勝區外，都含有各具特色的文化，據不完全統計(表2)，包括佛教文化、道教文化、民族民俗文化、名人文化、紅色文化、古建筑文化、園林文化、軍事文化、帝王始祖文化、山水文學、古人類文化、書院文化、傳統民居文化、古跡遺址文化、絲路文化、五岳文化、田園文化、長城文化、三國文化和茶文化等類型。應該說，歷史、宗教、民俗、名人、詩詞、書畫等早已融入一草一木，使得我國的自然山水具有鮮明的人格化特征，文化已成為風景名勝區的血脈，才使得風景名勝區能夠給人以精神享受。

表2 國家級風景名勝區文化類型統計Tab.2 Statistics of cultural types of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表3 依據典型景觀的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分類Tab.3 Classification of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based on typical landscape

3.2.2 人文類風景名勝區數量多

歷史和文化浸潤于自然環境，使得風景名勝區呈現“自然與文化交融”的資源特征，這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在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文化景觀。但反映到典型景觀上，人文景觀與自然景觀之間仍存在主次之分。筆者根據典型景觀資源，將全國244處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初步分為5類：自然類、偏自然類、自然人文均衡類、偏人文類和人文類(表3)。其中自然類并非指完全沒有文化資源，而是相對較少或不占主要地位；后3類則是文化價值較高、人文景觀較多的風景名勝區，共154處，占比達到63%。

3.3 與經濟社會發展密不可分

根據2009年對187處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內的人口統計，共有人口約1 094萬，人口密度約122人/km2，當時全國人口密度138人/km2，兩者比值為0.88:1。將1991年統計的52處國家級風景名勝區的人口[3]與2009年的統計數據進行比較，2009年的總人口為581.93萬人，增加了18.23萬人，增長了3.23%；對比同期全國人口，增長了約16.7%，應該說風景名勝區的人口總量得到了有效控制。但實際上這52處風景名勝區的人口總量仍然很大，人口密度仍然比全國平均人口密度高很多，達187人/km2。而從實際了解的情況看，人口在空間分布上沒有太大變化，隨著經濟社會發展水平的提高，其經濟社會發展的壓力對于風景名勝區的建設壓力反而大幅增加。

從現今244處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在全國的分布看，與揭示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分界線的胡煥庸線完全一致，在胡煥庸線以東我國經濟社會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共有224處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占比達91.8%。

3.4 與城市關聯緊密

我國風景名勝區的起源之一是古代的邑郊游憩地，如杭州西湖、武漢東湖、岳麓山等最為典型。隨著城市的發展，原來的邑郊游憩地逐漸納入城市建設區，一大批風景名勝區成為新的邑郊游憩地。這些風景名勝區深受城市的影響，它們在空間上靠近城市；在文化上與城市交融，受城市園林文化、節日文化、城市休閑文化等影響很大；在功能上為城市居民提供游覽、科普、休閑等多重服務。

根據風景名勝區與城市關系，在244處國家級風景名勝區中，與城市關系密切甚至位于城市建成區內的風景名勝區有81處(表4)，占比達33.2%。

3.5 旅游職能突出

風景名勝區的美麗風景自古深受人民的喜愛，從官方到民間對風景名勝區的游覽、欣賞與營建活動持續不斷。因而，自我國1982年公布第一批國家級風景名勝區，正式建立風景名勝區制度以來，在資源保護的基礎上，將風景名勝區的美景進行充分的展示利用是風景名勝區的優先管理目標，因而旅游也就成為其主要職能之一。2016年全國國家級風景名勝區游客量8.85億人次，約占當年全國旅游人數的20%，對旅游發展貢獻巨大。

尤其是一部分風景名勝區因其資源的特殊性，旅游功能尤其突出，如三亞熱帶海濱、秦皇島北戴河等風景名勝區，因其優良的氣候條件、優質的海濱沙灘資源，成為我國為數不多的海濱度假勝地，休閑度假就成為其主體功能；還有一部分風景名勝區因位于城區內，如蜀崗瘦西湖、惠州西湖、廣州白云山等，其為市民服務的休閑娛樂功能尤其突出。

4 風景名勝區新時代的重要作用

風景名勝區是建設美麗中國的絕佳載體。天人合一的哲學思想，國家代表性的壯美風景，保護與利用的中庸之道，使風景名勝區成為踐行“建設美麗中國”“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等重要思想的絕佳載體。

風景名勝區是堅定文化自信的重要源泉。文化是一個國家、一個民族的靈魂，沒有高度的文化自信，就沒有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風景名勝區整體保護了傳統文化所處的自然與人文環境，使之能夠延綿不斷地傳承至今，使傳統文化成為活的可傳承的文化，是對中華民族文化傳承的重要貢獻[4]。

風景名勝區是實現鄉村振興和精準扶貧的重要手段。國家級風景名勝區是我國最重要的旅游目的地，對于推動旅游產業發展具有領頭羊作用，也是促進地方經濟繁榮的重要力量。尤其在當前轉變經濟發展方式、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打贏脫貧攻堅戰的關鍵時刻，風景名勝區的旅游職能發揮了巨大作用。通過旅游收入反哺居民、促進居民就業等多種方式，很多風景名勝區的所在地區成為鄉村振興、綠色發展、脫貧致富的典范[4]。

風景名勝區是再造秀美山川的重要力量。未來風景名勝區將繼承自然與文化交融的傳統，傳承與創新并舉，在綠水青山之上融入新時代文化需求，塑造新時代風景，滿足人民群眾欣賞、游憩、娛樂等精神文化需求的同時，為后世流傳新的經典。

5 新時代風景名勝區的自身定位

汲取歷史的營養，適應新時代生態文明、美麗中國的要求，以創造“更優美的環境、更豐富的精神文化生活”為目標，風景名勝區的自身定位清晰可見。

5.1 資源定位

風景名勝區作為文化傳承之地和天人合一之境，“自然與文化交融”的文化景觀是風景名勝區區別于其他自然保護地的最突出的資源特征。凡是具有此類資源特征的地區都應納入風景名勝區進行管理。

風景名勝區作為審美詠嘆之所，對于能夠展現壯美國土，激發中華民族特有的山水審美和山水情懷，給人以精神享受和教育啟迪的優美自然景觀，也應納入風景名勝區進行管理。

表4 與城市關系緊密的國家級風景名勝區Tab.4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closely connected with cities

5.2 功能定位

風景名勝資源是自然與祖先饋贈的美景，我們當代人要把它保護好、利用好，并永續傳承給子孫后代，其功能可簡要概括為3個方面：保護資源、傳承文化、展示利用。

1)保護資源。首要保護的就是風景名勝區“自然與文化交融”的文化景觀，包括自然景觀、人文景觀本身及其所處的周邊環境。另一方面，風景名勝區的本底是自然生態環境，是全國生態系統的重要組成部分，保護自然生態環境是風景名勝區的基礎功能。

2)傳承文化。風景名勝區見證了中華民族幾千年的發展歷史，融合了眾多的傳統文化，孕育了獨樹一幟的山水文化，保存了大量珍貴的文化遺存，在一些少數民族地區更是具有“活化石”“活標本”的特點。風景名勝區已成為展示和感受中國文化最直接、最生動的窗口。傳承文化是風景名勝區的歷史責任和應有之義。

3)展示利用。這一功能范圍比較寬泛，可以是訪勝獵奇、飽覽美景的游覽欣賞，可以是增長學識、陶冶情操、回歸自然的精神享受，可以是科研、科普的教育活動，也可以開展娛樂休閑活動，還可以發展旅游經濟。

5.3 保護定位

天人合一思想指導下的風景名勝區為世界創造了一種保護地范式，是歷史文化底蘊深厚的中華民族的智慧之光。相較于國家公園、自然保護區等保護地相對單純的自然生態保護目標，保護風景名勝區的核心在于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保護與利用相協調，而不是單純的保護。國務院《風景名勝區條例》確定的“科學規劃、統一管理、嚴格保護、永續利用”十六字原則是經過幾十年實踐檢驗的理論總結，是風景名勝區仍應遵循的基本原則。

5.4 總體定位

綜上，風景名勝區是最具中國特色的自然保護地，風景名勝資源是具有國家代表性和典型性的自然文化遺產資源。風景名勝區是深刻體現美麗中國、文化自信的“活態”載體，它為實現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提供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

6 風景名勝區在自然保護地體系中的定位

我國自然保護地的主要類型，除正在試點的國家公園外，還包括自然保護區、風景名勝區、地質公園、森林公園、濕地公園、沙漠公園、海洋公園和水利風景區等。今后自然保護地統一到一個部門管理，必須以“全國一盤棋”的思路，設定清晰的目標管理框架。根據國家公園體制改革的要求和現有自然保護地的設立管理情況，在生態保護的核心管理目標下，可以按照嚴格保護、自然資源保護和保護利用三大優先管理目標來區分各類自然保護地(圖1)。

圖1 生態保護下的優先管理目標與自然保護地的關系(作者繪)Fig.1 Relationship between prioritized management goals and Nature Reserve Area

鑒于風景名勝區的定位與資源特色，其應以保護利用作為優先管理目標，在保護自然生態環境和自然文化景觀資源的基礎上，充分展示自然文化美景；在中國自然保護地體系分類中，應將風景名勝區作為特殊類型予以高度重視，充分體現風景名勝區所代表的中國特色，建立起以國家公園為主體、自然保護區為基礎、風景名勝區為特色、各類自然公園為補充的自然保護地體系[5]。

7 展望

建設美麗強國、實現生態文明是新時代的宏偉目標，構建以國家公園為主體的自然保護地體系是新時代的改革要求。風景名勝區因其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文化背景，以傳承歷史、面向未來的眼光明確其定位，能夠使我國建立的自然保護地體系突出中國特色、傳承歷史智慧。目前的風景名勝區還存在著與其他自然保護地交叉重疊、功能錯位的矛盾問題，今后需要根據風景名勝區的定位進行整合優化，盡早構建形成分類合理、管理有效的自然保護地體系，并使風景名勝區成為科學保護和合理利用自然文化資源的典型范例，在增強我國文化自信、探索世界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等方面進一步為世界作出貢獻。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out of History—Study on the Positioning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Based on the Nature Reserve Area System

DENG Wugong

JIA Jianzhong

SHU Chenyang

WANG Xiaoshi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s one of the most complicated nature reserve area with long history in China.In the process of building the nature reserve area system in China,it is necessary to position accurately so as to realize the sustainable inheritance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to future generations.

1 The Historical Genes of Scenic andHistoric Area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n China originated from the ancient famous mountains and the great rivers,the suburban recreational area,and the "Eight Sceneries" community activities.Its formation process is closely associated with Chinese civilization process.With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humans worshipping nature is turning to utilizing,appreciating and protecting nature in the long-term interaction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Under the guidance of the philosophical theory "unity of heaven and human",the natural landscape is blended with the Chinese unique landscape culture and religious culture,and gradually formed the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That makes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the place of aesthetic chanting,the place of cultural inheritance and the place of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and revealing the distinct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2 The Contemporary Characteristic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2.1 Representing the value of Chinese natural and cultural heritage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s the typicality and representation for the glorious homeland.Until July 2018,there are 35 places related to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out of 53 World Heritages totally in China,as 66 percent of the total number.In particular,all the four World Nature and Culture Heritages are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and four of five the World Cultural Landscapes are the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It made a great contribution for enriching World Heritage types.

2.2 Closely related with Chinese culture

Chinese culture nourished and achieved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According to the statistics,there are 244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and all of them contain unique cultures except few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Culture is related with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ncluding history,religion,folk-custom,celebrity,poetry,calligraphy and painting,which made the natural landscape have distinct personalized characteristics.Culture had become the blood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that made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presenting the characteristics of "natural and cultural blending".It is unique cultural landscape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in the world.Throughout the country,there are 244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divided into five classes (tab.1).The last three classes are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 with high cultural value and more cultural landscape,154 in total,accounting for 63 percent.

2.3 Closely related with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n 2009,there are totally 10.94 million people in the 187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The population density was about 122 people per square kilometer,which is closed to the average population density in the country that was 138 people per square kilometer.From the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91.8 percent of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 are located in the east of Hu Line that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level is higher.

2.4 Closely related with city

33.2 percent of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 are closely related with city or even located in the urban built-up area.With the influences by city,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 are close to the city on the space,blend with urban culture,and besides,provide multiple services on the function for citizens,such as sightseeing,popularization of science and leisure.

Tab.1 Classification of the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according to the typical landscape

2.5 Outstanding of tourism function

National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tourist amount is 885 million in 2016,about 20 percent of the tourist amount on nationwide,which made great contribution on the tourism economy.Especially in some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s such as Sanya tropical seaside,the tourism function is particularly prominent based on the special resources.

3 Important Role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n the New Era

Based on the philosophy of the unity of heaven and human,the beauty of the country representative landscape,the continuity of traditional culture,and the golden mean of protection and use,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s an excellent carrier for building a beautiful China,an important source for firm cultural self-confidence,an important means for realiz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targeting poverty alleviation,and an important force for rebuilding beautiful mountains and rivers.

4 Self-positioning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n the New Era

4.1 Resources positioning

All the areas that have the "natural and cultural blending" in resources characteristic should be included in management as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The natural landscape showing the glorious homeland,inspiring the Chinese unique landscape aesthetics and feelings,providing spiritual enjoyment and educational enlightenment,should be included in management as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as well.

4.2 Function positioning

The functions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could be briefly summarized as three aspects: 1)protecting resources: primary protection is the cultural landscape of "natural and cultural blending",and the second is the natural ecological environment.2)inheriting culture,that is,preserving traditional culture over thousands of years and developing contemporary culture in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3)exhibiting and utilizing,including sightseeing,spiritual enjoyment,scientific education,recreational activities,and development of tourism economy,etc.

4.3 Protection positioning

Under the "unity of heaven and human",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creates a model of protected area for the world.Its core is to realize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as well as protecting and utilizing,rather than a simple ecological protection.

4.4 Overall positioning

In conclusion,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s the most Chinese characteristic type in natural protected area that the scenic and historic resources have national representative and typicality in natural and cultural heritage resources.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s a living carrier reflecting beautiful China and cultural confidence.It provides a Chinese solution with Chinese wisdom for harmony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5 Positioning of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in Nature Reserve Area System

According to the reform requirement for the National Park System and the situation of established management for the existing nature reserve area,distinguishing all kinds of nature reserve area is based on the three prioritized management goals that are the strict protection,natural resource protection,and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under ecological protection (fig.1).

Fig.1 Relationship between prioritized management goals and Nature Reserve Area

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should take protection and utilization as the prioritized management goal.In Chinese classification of nature reserve area system,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should be highly regarded as a special type to fully reflect the Chinese characteristics.A nature reserve area system should be built in China that takes National Park as the main body,Nature Reserve as the foundation,Scenic and Historic Area as the characteristics,and all kinds of natural parks as the supplement.

(Editor/JIN Hua)